我一直在看叶清,所以很清楚他的脸上掠过了戾气,但只有一瞬。
乔延从厨房里走出来,同时解下米老鼠围裙,顺便擦擦手,攥在手里,看了看叶清,转头笑道:“这位是?”
我刚要开口,就听叶清昂起头,沈声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尴尬,也顾不得嗓音会不会吓到他,开口道:“他是乔延。”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大Boss他老人家满意,我在他第二发炮弹来袭前站起来,深深腰背,主动迎战:“你怎么来了?”
叶清把灼灼目光移向了我,手上拿的信封狠狠摔在茶几上,冷声道:“谁同意你辞职了?”
乔延见这架势有些慌乱,我拍拍他胳膊,柔声道:“厨房里还在煮东西,你去看看。”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问道:“你是叶清?”
“水快煮干了,你……”
他没理会我,表情微妙,来回看我和叶清:“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我恨不得把他俩都塞进地缝里去。
叶清一皱眉,寒声道:“什么分手?”
没错,我们都没在一起过,只有了几次上床的经历而已,只关乎性不关乎情,“分手”确实用的不准确。
乔延欲言又止,我制止住咄咄逼人的叶清,说道:“我们单独谈谈。”
他抬脚就要进卧室,我拽住他,指指门口,他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出去,单独谈谈。”
转头对乔延道:“乖乖在家哟,回来我要吃元宵。”
乔延乖巧地应了一声,去卧室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我直接套在衬衫外面,笑着说了声谢谢,因为手臂上有疤,我当然不会把缺陷示人,于是即使在夏天也会穿长袖,穿着穿着也就习惯了,不会觉得热,最近连汗都不怎么流。
叶清脸色不是很好,我就想他风尘仆仆的,要不要改个时间,但看他的样子,估计是等不到明天了,只得叹口气。
乔延在我穿鞋子的空档悄声问我:“我真的不用去?”
“……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那你小心点。”他担心时就会嘟起嘴,特别可爱。
我笑着点点头,他忽然侧过身子,挡住门口,摸了摸我有些鼓起的肚子,说道:“他也是。”
我哭笑不得:“……叶清不会使用暴力。”
“总之你小心就好。”
我胡乱应了两声,在叶清不耐烦地催促下关了门。
我们去了楼下的一家茶社,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他对那些咖啡深恶痛绝,反而喜欢茶,无论是叶茶还是花茶,但他却辨不出好坏,我都替他办公室橱柜里的茶叶惋惜。
店主热情的向我们推荐茶艺表演,我婉拒,店主坚持不懈,最后被叶清一张冷脸吓走,看得我想笑。
门关好后,我慢条斯理地撮撮茶叶,他开门见山道:“谁允许你辞职了?”
我抬起眼皮,闲闲道:“我辞职,用得着谁允许么?”
“你拍拍屁股走了,剩了个乱摊子,我怎么办!”
“叶总才华横溢天纵英才,区区小事就能难倒?”
“你!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被他讲的不耐烦,干脆略去繁琐的泡茶步骤,抓一把茶叶丢进茶壶,再将热水咕嘟咕嘟倒满,啪地重重扣上壶盖,越说声音越大,“我就是不想干了!”
“你是林睿介绍的,你辞职我怎么跟他解释?”
“……那是你的事,”全身懈怠下来,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就是累,“叶清,你不想我辞职,就是为了林睿吗?”
他不说话,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有渣滓逃出茶网成了漏网之鱼,随着茶水一齐进了杯子,他端起喝了一口,没有放下杯子。
我自暴自弃道:“算了,老子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不喜欢听你说林睿,我不是娘们儿,不会哭哭啼啼。老子想通了,老子赶不走你,老子就自己走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妨碍你,你也少来找我。”
“谁找你了!”他反驳。
“那我们达成一致了,”我摊手,“我没带钱,你付账,我走了。”
说了一长串,嗓子像被细针扎了,很疼很干,但没有解渴的心情,直接往外走。
他起身堵住门,沈声道:“我还没问你呢,那姓乔的是怎么回事!”
“你管得太多了,”我抱胸挑眉,“我拒绝回答。”说着也生气了,“让开!”
“你解释明白了再走!”
他抓住我的胳膊,使劲儿甩到座位上,我一个趔趄,后腰撞到桌角,疼得我恨不得咬死他,手撑住桌子,打翻了茶壶,热水倒扣在手背上,直接烫脱了一层皮,连疼都没感觉到就木了,我咬牙切齿:“叶清,你他妈的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