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枕头发了半天呆,某个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不由又回想起少年清雅的脸蛋,可惜,这么个绝色,居然是个冰山,还是个top。
真不知道昨天抽了什么风,会答应做bottom,碰上一只只会蛮干的野兽,真是有损老子的一世英名。
晃晃脑袋把昨天的一切抛之脑后,正想叫外卖填饱不能亏待的肚子,这时电话欢脱儿地响了起来,我思虑一瞬,笑着接起:“正想找你呢,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对方无奈道:“学长,你正经些。”
林睿,我大学时的直系学弟,主修钢琴,辅修竖琴,一次琴房紧张,他误打误撞跑到了我的琴房企图霸占,被我义正言辞的调戏,啊不是,教训了一番,不过聊着聊着发现彼此竟是同族,欣喜之余来往就密切了些,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还是我介绍的,关系比之上学时更加亲密。
该怎么介绍我们的种族呢?
首先,据说——真的只是据说——据老一辈所说,我们是上古龙族的某个分支的后裔,后面接下去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些东西了。但要我说,这都太玄乎,说白了就是我们这一小撮人,长得有优势点,寿命稍微长点,显年轻点,也就没什么了,比起“龙族后裔”这种不靠谱的说辞,我更相信基因变异的解释。
哦,对了,还有就是,我们这一撮人,不论男女,都可生育。
当然,老子是攻,这辈子是不会有崽子了。
又想起了昨晚的抽风的壮举,不过就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准的一击即中……吧。
脸色发青,但还是没忘记语气的欢乐:“好好好,我正经,说吧,什么事?”
“……你先说。”
难得见他礼让,我受宠若惊:“也没什么,就是我这边工作做不成了,你上次不是说你男朋友的公司正好有个位置在招聘吗,我想去试试。”
“哦,这事好说,你原来在乐团就主要负责外联,品牌推广这位置你做起来应该很得心应手,反正都是跟媒体打交道。”
“恩恩,”我点点头,换个姿势,伸手拿床头柜上的烟盒,“那这事就拜托你啦,谢谢小睿睿,mua~”
能够想象到林睿在电话另一头大翻白眼的样子,我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你呢,最近和你那个小男朋友如胶似漆干柴烈火的,啧啧,都把我这个学长给忘了……”
听我假惺惺的抱怨,他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学长……”
“嗯?”
他深呼吸:“我好像……好像怀孕了。”
我正在摆弄打火机,听他说完嘴里叼着的烟啪嗒掉进了被子里,也不急着找,掀开被子下床,“你在哪?”
“啊?”
我歪着头夹住手机,两只手七扭八扭地套裤子:“我去接你,带你去做检查。”
一抬腿牵扯到后面的伤口,“嘶”了一声,林睿忙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手指破了个口,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你在哪呢?”
他说他在家,还叮嘱我开车小心,我套上外套往他家的方向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皿=
咳,还有些……羡慕。
我身边的朋友这些年都安定了下来,没安定的,比如说林睿,也有了固定的伴侣,只剩下我每晚流连酒吧,游走在各色少年之间,人人说我风流,我却不想风流,也想家里有一个人,每天等我回家。
而现在我能做到的,只有出门前留一盏灯,做出有人在家等我的假象。
林睿劝过我,说我老大不小了,找个人定下来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何尝不想,奈何我的名声是跟古代名妓一个水平面上的,来者趋之若鹜一夜春宵,真要娶回家没一个人甘愿,因为再如何是头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妓而已。
林睿还住在大学时住的学生公寓里,我熟门熟路地摸到窗边,敲敲窗户勾勾手指示意他出来。
他胖了些,脸上线条圆润了许多,我刚想像平时一样挤兑他几句,但眼睛瞥到他的肚子就把话咽了回去,说道:“走吧。”
他点点头,乖乖随我下楼,一路上没主动说过话,都是我在引导:“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月了吧,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种事,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
“嗯……”用余光瞥了眼他的肚子,坐立不安的动了动,“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他皱皱眉,嘴一瘪,“我们昨天刚吵过架。”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劝道,“别太倔了。”
“不说我了,你呢学长?”他一笑,“看你滋润了不少嘛。”
“……我什么,”他一提这个我屁股就开始痛,又扭了扭腰,“还是老样子,现在工作都没了,我自己都养活不起,哪还考虑再多养一个人的事啊。”
他表情一松,打趣道:“看来学长真是好男人啊,跟你在一起,另一半都不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