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模模糊糊有了意识,起身,吞了几粒感冒药,又灌了杯热水,多压一层被子,发一发汗就好了。
第二天,苏意醒了,摸摸被子,都湿了,拿了换洗的衣服,冲了个澡,再吞两粒感冒药,就下去吃早饭。
祝欢颜还没起,祝先生坐在那里看报纸,见他下来了。“策划完成了?”状似不经意地问。
“还没有。”苏意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他算是看出来了,祝先生就当他是一条狗在养,一条属于祝家的狗。
“明天给我吧。”祝先生说完了便不再言语。气压低得吓人。
苏意觉得就算寄人篱下,也不能太窝囊,丢了苏家的脸。
于是,坐下,气定神闲地往面包上抹果酱。
祝爹见这孩子还有些可取之处,心下有些慰藉。
到了学校,同晏秋,祝欢颜打了个招呼,便不再交流,他下定决心远离这一对,不管怎样都不去惹那位蛮起来没道理的主儿。
感冒好了,身子还有些虚。
苏意中午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又吃了两粒药。
下午还有体育课。那位肱二头肌很发达的老师很无牙(牙=齿=耻)地奸笑着说:“今天测1500米。”苏意很想去死。
跑就跑吧,能把人难死嘛?他可是苏门的老虎。
奈何他大病初愈,最后——“加油,晏秋!加油!苏意!”那群女生在跑道外替班上仅存的两个活宝加油。祝欢颜在跑道内侧陪着晏秋一起跑。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明明是祝欢颜带着晏秋在跑。晏秋体力不行,跑不下去了,祝欢颜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会让晏秋趴下。
苏意看得很不是滋味,他小时候在谭家呆过一阵子,看过南宓怎么调教男孩子,对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很反感,或者说厌恶。眼前这一对,虽然勉强算得上朋友,但还是让他恶心。
他加速,超过前面的人,奔向体育老师。
“老师,我成绩多少?”苏意喘着气问到。
看着这个漂亮的人儿,体育老师心一软,手一挥:“及格了。”
苏意笑了。去跑道另一边拿水壶。
那一边,晏秋看到苏意超过他,连一眼都不曾看他,他甩开祝欢颜的手,“我自己跑,不要你帮,我爬也要爬过去。”祝欢颜很无措,他不知道,小屁孩别扭什么,以前不都是这么跑过来的。难道他觉得跑吐了比较舒服?于是没有搭理晏秋。继续拉着他跑,没想到晏秋疯了似的甩开他的手,他不放,晏秋眼泪齐刷刷的下来,他终于意识到是苏意经过之后才出的状况。他手足无措,抱着晏秋给他擦眼泪。晏秋推开他,骂道:“恶心的同性恋,离我远点。”
祝欢颜茫然地站在那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次1500米全班就他一个人没及格,他站在那儿很久才走,他被晏秋那句“恶心的同性恋”伤到了。
6.道是故人来
话说苏意有意避着祝晏二人,倒是得了段清静。话说,晏秋祝欢颜操场这么一闹,两人好久没说话了。
好景不长,事儿又来了,这一次是他主动了。
语文老师在台上讲得起劲,“让你们整理关于一年四季的诗句,整理是整理了,但不能从网上搜些偏僻的诗词。这里就有一段:
伶仃陌上青青色,
半树柳眉半树秋,
荷叶田田无穷碧,
梅寒落碧水堪幽。”儒雅得有些迟缓的男中音将诗句缓缓念出。苏意听着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中间插了一段,语文老师继续讲课。但凡中学老师都有个特点,讲一段停下来教训两句继续讲,此毛病在语文老师中最甚。
下课了,老师破天荒喊祝欢颜出去。
“你那诗怎么来的?”
“什么诗?”祝欢颜茫然。
“就是你交的作业,描写四季的那段。”
“我想想。”祝欢颜真的很努力地回想。
语文老师接着说:“怎么把春与秋放在一起,夏与冬归到一处了?真是奇怪,不过韵还是勉强压得上的。”他又陷入对诗词固执地执着中了。
“平仄也不是很工整,可为什么读起来就是有感觉呢?”
“尤其是那句“半树柳眉半树秋,好似无限风情中的一点忧伤,到了梅寒落碧水堪幽,又成了百转千回的惆怅。”
说了半天,祝欢颜终于想了起来,“我在晏秋那儿抄的。”
“那么,请把晏秋同学叫出来。你可以回去了。”语文老师收起热情。
晏秋迷迷糊糊地出去了,没弄清状况。
“燕去楼空人不复?”语文老师沉默很久不经意吐了一句。
“寂寂拨青花。”晏秋脱口而出,后又后悔了。
“这词,是你写的?”
“不是不是,”晏秋连连否认,“旧报纸是上抄的。”晏秋低着头一幅认错的样子。
语文老师心知问不出什么,便让他回去了。
苏意见祝、晏二人来来去去,心里也明了一二。
难得星期天,晏秋做完作业收到苏意的短信:到平山公园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