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了樊于期的人头,太子还令我等将督亢的地图一并带了过来,献给大王。”
“太子……既然如此,你便将地图呈上来……”话落,有内侍要过去接荆轲手卷轴。
“为表燕国对大王的臣服,还望大王能允许我亲自呈上。”稳稳拿着手中的卷轴不放手,荆轲望着秦王淡若道。
两位都是天上的雄鹰,视线相撞间,秦王点了下头。
自旁边而上,荆轲不紧不慢的将卷轴呈了上去,徐徐展开……
图穷、匕现!
荆轲一把抓起地图里面的匕首一把抓住秦王的衣袖,挥匕而下。
“刺拉!”衣袖斩落,秦王一股越过身后的屏风,挡住的荆轲的攻击。
眸色不变,一一的解决掉大殿内的其他手无寸铁的人,荆轲带着嗜血着眸朝屏风后的秦王走去。
“是他让你来杀寡人的?”虽惊,但不讶,秦王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内侍,双眼直直的逼向荆轲问道。
“……”刺客,是来杀人的,不是来给人解惑的。
眸一暗,荆轲运力将匕首朝目标袭去。
“嘭!”准备好的方向被一个药囊给改变,荆轲面不改色的越过案几,朝屏风后的秦王走去。
“呵呵,没想到我千辛万苦催动血蚕丝将他逼到秦国来,他却自始至终不愿见我还派你来杀我,真的,就这么恨我……”英俊的一张脸上,苦笑着的人,是以残暴冷血好战闻名的暴君。
“血蚕丝的毒是你下的?”眸一沉,荆轲举着匕首的手一滞。
血蚕丝,控心术,多用于至死方休的牵引术,其毒霸道而残忍,宿主每催动一次宿体便会呕血,且宿体越接近宿主却又不是亲密接触的时候,宿体便更加痛苦。
一般下此毒者,要么是想要对方死;要么,就是要控制对方、让对方依赖自己并且永远不离开自己。
“孟庭……”错过荆轲望向殿下那人,透过珠帘,可以看到嬴政那双过分惊讶的眸,更不可思议的,人前阴狠残暴的秦王,此刻却像一个找失珍宝的小孩、兴奋的,却又小心翼翼着朝殿下的燕丹望去,却不敢上前。
这个燕丹,没有戴“扶苏”的面具,因为在秦王宫里,他有一个可以畅通无阻的身份——孟庭君、即秦王珍藏在孟庭居的主子。
淡若的望着上方的两人,燕丹视线辗转落于那一身王者黑衣的秦王身上,面无表情道:“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此话一落,内侍皆诧异的望着殿下的孟庭君,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孟庭君修养了六个月再度出现却对大王说这样的话,不理解归不理解,但内侍们回神过来立即朝燕丹而去,生怕这孟庭君也跟着搅和要杀大王。
“你们谁也不能碰他!退下去!”及时止住那些朝燕丹奔去的内侍,秦王大喝。
露出嘲讽的一笑,燕丹勾了勾嘴角,眼里、面上,没有一丝是荆轲熟悉的,这个燕丹,荆轲完全不认识。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霸道而自私。残忍而冷血。”走上去,燕丹桀骜着阴冷着望着秦王,眸中染着浓烈的恨意。
“孟庭……你真的恨我到如斯地步……”看着熟悉的燕丹走近自己,秦王一张恍惚的脸上满是悲痛,既想伸手将燕丹抱进自己怀里又不敢。这幅摸样,实在的震撼了场内所有大臣,除了、那些伺候孟庭君的内侍。
几个月前,大王突然向内宫宣布孟庭君要修养、不准任何人进入孟庭居,现在看来,是大王和孟庭君积累几年的矛盾爆发了。
内侍们都知道,大王最初将孟庭君接到内宫来的时候待孟庭君并不好,甚至、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来惩罚孟庭君,而他们每次伺候孟庭君都可以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久了,大王开始善待孟庭君,对他百依百顺、哪怕是孟庭君随赞美一句宫女的手美、大王也会命人将美人手砍下放于玉盘给孟庭君观赏。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孟庭君说一句话,大王怕也得给他摘下。他们从未见过大王如此宠爱一个人!
而孟庭君虽然一直淡淡的、从来不会朝大王露出一个笑容,但他们相信没有人会对王的宠不上心。可此时……
擦着嘴角渐渐溢出来的血迹,燕丹面无表情的望向荆轲,冷声道:“你可以动手了!”
这个燕丹,不是他荆大爷的白痴燕丹!
收了匕首,荆轲转向一袭公子扶苏的白衫,“你的毒是他种的,他不能死。”
蓦地转过头,燕丹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怒夹交怨恨的狰狞,“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杀了他……如果你下不了手,我自己动手。”
“呵呵,孟庭,我从不期望你能像我待你那般回应我,但没想到,你之前所有的‘不反抗’只是你的隐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国找人杀我。呵呵,确实,是我伤了你、是我曾经对你太残忍,但后来我不是给你道歉千万遍了,你为什么还要记着以前的事!”
蓦地眼神一冷,“你知不知道,为了将你逼回来,我派王翦去你们燕国的边境催动血蚕丝,但一想起你会受的苦,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可是,为了把你留下来,我必须要狠下心!今天,既然你出现了,就休想再逃出去,错误,我只能犯一次!”话落,阴狠着眸,秦王拔出腰侧的剑,“孟庭,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