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是那个从未离开过燕国的高贵太子。
可惜,荆轲不会是那些讨好他奉承他的宫人,而他,也不过是因为这袭温暖,错乱了记忆。
“唰!”凌冽的一记眼神抛过去,荆轲那柄未出鞘的青铜剑已经配合主人的架在燕丹肩上了。
“记住,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剑落,荆轲逆转方向,那原本抬向灶台的脚就朝竹林走去。
怔怔的望着荆轲那身黑衣离去,燕丹艰难的吞下口水,摸摸自己那白皙纤细的脖子,再摸摸自己早已扁平的肚子,幽怨的朝灶台走去。
出了门,左瞥远远的看着灶台上面摆放的瓦罐,那该就是吃的了吧,燕丹准备抬脚给自己解决早餐,但看着灶台附近的黑色粉末类的东西,那些烟灰尘埃看着也太脏了吧,撇撇嘴,燕丹拿起竹管生火去了。
“哼!死人脸,臭石头。咳咳……咳咳……”面对历经千辛万苦才见着的火苗,燕丹边骂着荆轲便对灶吹烟,他的嘴吹得好累啊,可这火怎么还是这么生!臭石头,不就是一顿早餐么,至于吗!
腹语着,结果一不小心倒吸一口气,顿时,浓烟被吸进喉管,“咳咳……呸……”扔下竹管燕丹侧着头双手附着咽喉想将喉咙里的烟味排除掉,吐出最后一口唾沫,燕丹很无语的看着那千辛万苦起的火苗又熄灭了,顿时,耐性用完,暴躁的捡起竹管要扔。
“咕咕”举在半空的手就这么怔住了,燕丹抬眼瞥瞥手上的竹管,又低眸瞥瞥正抗议着的肚子,暗叹一口他堂堂燕国太子竟然沦落到自己做饭的地步,认命的缩回手,燕丹继续生火。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稳住了火势,燕丹一把扔下竹管,直奔瓦罐想找点什么吃的煮煮,一掀开,看着那唯一盛有东西的瓦罐里面装的是一段段白色的物体,燕丹顿时掩住鼻子蹲到地上,就干呕起来。
“混蛋,我好不容易把火弄起来了结果就煮熟了这条青蛇。”起身擦擦嘴角,望着那个瓦罐,燕丹算是不敢朝里面的东西瞥了,只远远的瞪着它,干郁闷。
“哼,死荆轲,都怪你,这么小气,难不成我堂堂燕国太子没有你会饿着肚子!”
转悠着,燕丹将怒火发泄到荆轲身上便开始觅食。
扫视了一圈整个灶台,忍着对那些肮脏黑色粉末的厌恶,燕丹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指去翻找灶台上可能藏匿食物的地方,结果忙碌半天惹了一手的灰却还是一无所获。
越是思念食物肚子就越饿得快,越饿越想,越想就越愤恨,“哼,死荆轲,都是你,小气无聊,一点吃都不留下,还不给人家做饭。”骂了一会,燕丹捂着肚子,朝灶台上那唯一有食物的瓦罐幽怨的望了一眼。
哎,更饿了!
一直任由灶里的火生着,燕丹颤巍巍的朝那个正沸腾的瓦罐瞄去,舔舔下唇,燕丹在内心鼓励自己勇敢点去吃了蛇羹,可才伸出手,心理上的直接排斥就使得他顿时就扭身弯腰干呕起来。
昨晚那个蛇,看来给他留下了惨痛的印象。
无力的顺着灶台的墙壁坐下去,燕丹狼狈不堪,力气,也在无聊之中渐渐失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似乎在燕丹差不多靠着被火烘烤得暖和的灶壁旁快睡着之际,就听到荆轲的声音。
“背后骂人不是骂得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就蔫了!”嘲讽的语气,不变的冰山脸,拎着一只兔子,荆轲鄙夷的望了眼狼狈不堪的燕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声音到了人也就到了。
第十二章
“你、你……你”起身,弯着腰捂着肚子,燕丹指着荆轲直瞪眼,只是这狠话,却不敢再乱说了。之前荆轲所散发的戾气,燕丹可没忘。
看着燕丹这般示弱又柔弱的样子,荆轲大步走到燕丹面前,端起那盛着昨日蛇羹的瓦罐就往旁边的垃圾罐一倒。
“你听到我骂你了?”见荆轲面部相比离去之际柔和了些,燕丹抬眸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荆轲好奇问道。
他骂荆轲似乎是很久之前,久在他昏昏沉沉产生睡意之前,荆轲才来,照理应该听不到自己骂他啊。
想到,情不自禁又出口了,“喂,你该不会一直在看着我受饿却无动于衷吧!”本性难移,说着情不自禁又朝荆轲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哎,这孩子,怎么老是学不会呢!强势之下要低头啊!
话落,燕丹瑟瑟的缩了缩脖子,还好,荆轲似乎没看到。
拿起灶台旁的刀,荆轲瞥了眼燕丹,看着他那个灰头土脸,华贵的紫服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华贵的样子,而好歹一个太子,现在连发都未束,又哪有他常挂在嘴里的太子形象。
“嗯”了一句,荆轲漫不经心的应了燕丹一声,再迅速的捡起刀,手起刀落,那只悲剧的兔子挣扎了片刻后,终于不甘心的断了气。
动作堪比练书法的人——那是行云流水,水到渠成,燕丹怔怔的看着荆轲杀兔子,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燕丹很不舒服的将头别了过去。
他很受不了血腥味。
和荆轲说话荆轲不理,而不说话的话就只能听到荆轲处理兔子的声音了,于是,就选了一个最佳视点,既可以看到荆轲、又可以避免看到正被荆轲处理的兔子。
燕丹环胸、倚着灶台,脸色稍微好了点,就和荆轲聊天道:“哎,这只兔子是不是我昨天的那只?”
也没指望荆轲真的会理他,燕丹又自言自语道:“哎,我这个太子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昨天那只兔子就从我手里逃的,连一只兔子都收拾不了,燕国今后该怎么办,父王几次出兵攻赵,每一次都失败,现在每年还得给赵国送礼表示臣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