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着就有他与阿泰的暧昧照片,两人抱住一团,似要亲吻,还有他与刘元,藕断丝连
太多太多不堪入目的纠缠,他不想再去回首,那要以抹杀掉最后一丝美好回忆为代价,太残忍!
然他却未察觉,爱情使他蒙蔽了双眼,阻碍他理性思考。然这就爱,爱就是盲目的自私的。
爱得越深,也就越在意。甚至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要去铭记,去深思其中蕴味。
况且蓝山身边总不乏男伴,他像一块磁铁,周身缠满可疑人士。
林永哲捂住脸孔深深叹息。
罢了罢了,过去就叫他过去吧,交予时间去治愈一切伤痛。
忽然身旁有人递过纸巾,林感激一笑,却看到蓝山羞涩的笑容。
多么真挚的笑容,多么纯真的笑容,两眼漆黑弯弯似明月,薄唇轻抿,露出两颗尖尖犬齿,是种生动的可爱笑容。
林永哲不觉动容,身不由己的伸出手去。
他将脸孔贴了过来,略尖的下巴,一双慧黠大眼,不,不是蓝山,是铭申。
林茫然怔住。
铭申体谅的为他唤空中客服,一杯红酒下肚,后劲绵延深长。睡意朦胧中,瞧见男孩担忧神色,将一张薄毯覆住他的躯体。
多好的男孩,他纯真的似一张白纸。优越家庭里的孩子大抵率真诚恳的吓人,可是他对自己又是如此善良宽容善解人意,他不忍毁掉他美好世界观。
他不该如此自私,利用这纯洁青年达成自己肮脏目的。铭申还年轻,大可潇洒放纵去博取真感情,他不同于自己,铭申值得被爱。
第 27 章
失去林永哲,蓝山开始刻意不说话,时间一长自己都狐疑真是哑巴。
刘元气急败坏替他请医生,医生带着职业笑容:“心理受到重创,故不愿开口,等他哪日解开心结,自然会主动说话。”
医生推荐留洋归来的心理医生,刘元嗤笑‘他愿意做哑巴,我就如他所愿。’
蓝山又开始蜗居生活,公寓成为他唯一栖息地。
刘元在外日日笙歌,然却无论多晚一定会回来过夜。
他不再着迷于令自己爱上蓝山,却对蓝山如何再度迷恋自己产生浓厚兴趣。
他推门而入,蓝山正在客厅里读刘元的私人日记。
蓝山悚然,用诡异目光盯住他,索性他终于忍无可忍:“你故意将日记遗忘在客厅,为的就是让我看到。”
刘元默然,他神情复杂的凝视蓝山,他终于开口,说得却不是预料中的台词。
“刘元,人不是机器,不是你植入既定程序就可自由操控。”
刘元将脸孔埋在黑暗中,彼时华灯初上,夜色渐浓,两人都无意开灯。
“感情亦不是化学反应,投入所需物质就可收获必然成果。”
“从前我是爱你,可那份感情早已被你亲手摧毁,现在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怨恨。”
“我们怎会走到这一步,从前你是那么潇洒令人艳羡的人,你英俊,优雅,气质迷人,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儿,你就是上帝宠儿”
刘元捂住脸孔,不可思议的颓败:“你并不了解我。”
“是呀,”蓝山茫然的瞪着天花板,“从前不知多少个夜晚,我做梦看到你英俊迷人脸庞,此时你人就在我眼前,可我已经不认得你。”
人人看他人都是以主观评价,自己认为他怎样怎样,美好似洁白雪花,一旦他人露出令他失望的本性,他就会怪罪他人,你怎会这样,你变了,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纯洁的人了。
多么可笑,他并没有变,只不过你根本未曾真正读懂他。
刘元闭上眼,眉宇凝着忧郁冰霜。
他淡淡开口:“五岁时,妈妈说带我去游乐场,下了公交转身,她已不再身边,望前望,是一间破败福利院。至此我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儿,社会当我是包袱,将我雪球般踢来踢去,收养家庭一家不如一家,挨饿受罚已成家常便饭,冬天零下10度,下着漫天大雪,空气呵气成冰,继父罚我跪在雪地里向上帝告解罪过,我只是个乖乖孩童何罪之有?”
他琥珀色忧郁双眸深深凝视蓝山:“即便生活那般苦楚,我仍旧没有放弃希望,天真的认为妈妈只是不小心与我走失,我曾央求社保人士替我调查生母,可惜她是未入籍华人,人海茫茫,毫无头绪,无从查找。”
蓝山不打断他,靠在沙发里认真聆听,刘元不觉苦笑,他真是位优秀的聆听者。
“我十四岁那年,忽然福利院来了位衣着光鲜的先生,他愿意领养大龄孩童,人人都说我幸运,可只有我知道其中苦楚。关上门就是一个世界,任凭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一人前来救助。”
蓝山转过脸去,窗外有阴霾细雨绵绵,他不忍再听下去,这悲惨故事早已深刻载入他的灵魂。
他只听刘元继续说道:“我终于不再做梦,现实残酷的似一把尖刀,他剜走我所有希望。等我被解救之时,已毫无喜悦,自此,过去一切如噩梦如影随形,无论我走到哪里,肮脏的过去已成为烙印。”
蓝山慨叹,原来人人都有故事,只不过不说而已。
他的过往的却不比常人,故此造就他极端性格,灵魂已被痛苦扭曲,只祈盼他能自救。
蓝山忽然说道:“别渺小化自己,谁也救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