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的结果,最后还是选了法国菜,裴隽挑了家会员制餐厅,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粉丝骚扰,另外他也想看看舒清柳吃西餐时的反应,带了点半捉弄的兴致。
为了清静,裴隽要了雅间,让他惊讶的是舒清柳不用他介绍,就取了法语菜牌,点了牡蛎杯、沙朗牛排和洋葱汤几样招牌菜,看他熟练的点菜,似乎对这种餐厅并不陌生,这让裴隽突然想起舒清河,那个在派出所做文职的小狐狸警察,他如果也来这种地方就餐,不知月薪够不够付帐。
“你是看到我要请客,所以狮子大开口吗?”
这家餐厅的档次不低,一盘菜至少一百美元,裴隽看舒清柳点得毫不含糊,忍不住好笑地问。
“我来付帐。”
认真的回答,让裴隽摸不透舒清柳这样说是出于真心,还是在故意试他,他懒得多想,又加了瓶红酒,说:“那倒不用,几千块我还付得起。”
酒菜很快上来了,舒清柳帮裴隽倒了酒,自己却以开车的理由没喝,裴隽没劝,反正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固执的家伙,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次正式同桌吃饭,舒清柳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裴隽也不会主动跟他说,晚餐在沉默中吃完。裴隽的酒才喝了一小半,见舒清柳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不认识的人或许会被他吓到,不过经过了几天的接触,裴隽看出来男人的沉默冷峻只是表面,他只是不习惯,或者不喜欢多说话,除了必要的交流外。
于是裴隽这样做了,故意把信用卡交给舒清柳,让他去前台付帐,这其实是个很好使唤的下人,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舒清柳离开,悠闲自得地想。
手机响起,裴隽品着酒接听,听到是陆淮安的声音,他笑道:“你是打算在那里玩到过年,不想回来了吗?”
『哪有,我这几天为了应付那些人,快忙死了。』陆准安抱怨:『否则我早回去了,公司积了一大堆的事,想想就头痛。』
陆淮安比裴隽大几岁,家境很好,不过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就比如这些遗产纠纷,不花点时间是摆不平的,裴隽知道他的难处,没在意,问:“那你还有时间给我电话?”
『因为有急事啊,今天我出去办事,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啊,别卖关子。”
『你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她正跟一个美国人在一起,那男人我认识,是个有点名望的导演。』
“我知道,罗苇盈去美国拍外景。”
『可是他们动作很亲密,我打听了一下,听说罗苇盈拍完这出戏,就决定退出了,相信我,这次绝对不是那女人搞出来的噱头。』
他相信,罗苇盈这次是来真的,否则不会匆匆结束名存实亡的婚姻,把小小丢给他,跑去太平洋彼岸,那女人很聪明,比起一直在二线打转,不红不黑来说,嫁个好老公更实际。
“我们离婚了。”他说。
『什么!?』
“今天下午我刚签了离婚协议,她没有提小小。”
『真混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陆淮安愤愤不平地骂完,考虑到裴隽的心情,放缓语气,问:『你打算怎么做?现在你的事业正旺,今年的影帝得主你的呼声也最高,孩子很容易扯后腿,而且……你该明白的,有些事别投进太多感情,不值得。』
“他是我儿子。”
听出裴隽的不悦,陆淮安耸耸肩,『OK,我只是说一下利弊,你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这是你的决定,将来不后悔就行。』
不,在他当初决定抚养小小时,就没想过要后悔。
心情因为话题变得有些沉,裴隽不想多提,笑道:“淮安你麻烦了,你派来的助理虽然古老得好像出土文物,不过挺能干的,完全可以代替你的存在。”
『我派去的助理?』
“叫舒清柳,你从哪找到的活宝?”
『那不是你自己挑的吗?』陆淮安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是公司派给你的。』
“不是你派的?”
『当然不是,这边出事,我快忙翻了,哪有时间找人……』
听着陆准安的话,裴隽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似乎是个比刚才更沉重的话题,眼帘抬起,刚好舒清柳付完帐回来,看着他,裴隽嘴唇稍稍上翘,问电话那头,“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不知道,他是谁?会不会是八卦周刊派来的?你小心点,小小的事别让他知道。』
岂止知道,根本就完全寄养了,裴隽接过舒清柳递来的信用卡,对着话筒说:“没关系,他挺有趣的,我喜欢。”
舒清柳奇怪地看他,裴隽笑着回望过去,优雅闲散的气度,就像平时他面对镜头时的模样,舒清柳果然被看得不自在,把眼神避开了,裴隽轻蔑地一笑,挂了电话。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关于小小的报导,表示舒清柳什么都没说,也许他跟着自己,还想得到更多的爆料,不过裴隽倒觉得舒清柳应该跟狗仔队无关,从影这么多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舒清柳是八卦周刊的人,要嘛是周刊没人派了,要嘛就是他演技一流,可以瞒过自己的眼睛。
可是,如果不是狗仔队,他处心积虑跟着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目的是小小?又似乎不像……
付了帐,裴隽却没走,依旧坐在那里品酒,过了一会儿,问舒清柳,“明天的日程?”
“上午十点出席今日星光访谈,十二点跟盛翼影业有约,下午两点三十分是广告外景摄影,晚上七点有个酒会应酬,不过我帮你取消了。”
“记得很清楚。”裴隽扫过舒清柳空空如也的双手,“你连记录都不用看吗?”
“不用。”
“我不喜欢太自负的人。”裴隽放下喝空的酒杯,起身走出去,“还有,别再擅自改动我的日程,助理没这个资格。”
他不是擅自,而是根据陆淮安以前的安排推断出裴隽的喜好,结合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做的决定,当然,裴隽的话没说错,他的确没这个资格,点头说:“是”。
两人出了餐厅,上车后,裴隽看看表,说:“时间还早,不如去酒吧转转吧。”
“你明天有节目。”
“习惯了。”
裴隽说了酒吧名字,让舒清柳照自己说的地址开,在一个路口前等红绿灯时,他突然弯下腰,像是要压到舒清柳身上,舒清柳一愣,却见旁边灯光闪过,有人对着他们连拍数张照片后,转身就跑。
“无聊。”
裴隽扬扬手里的手机,“我只是捡手机而已。”
舒清柳没听到手机掉落的声音,不过没在意,问:“要不要把相片追回来?免得他们乱说。”
“不用,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裴隽笑吟吟看他,“你脸红了。”
因为某个人靠得太近了,手机都捡起来了,还贴在他身上干嘛?
舒清柳很想这样说,可是心房被那份微笑**了,恍惚着忘了反驳,裴隽见他这样,笑道:“你在紧张。”
“不知道。”
不知道现在这种心情是不是紧张,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心跳得厉害,舒清柳下意识地按了下腕表。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裴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依旧盯着他看,眼露狐疑。
“不……”
心跳得更快,绿灯了,舒清柳猛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幸好裴隽放弃了盯视,坐回座位上,冷冷说:“最好不是,那种人真恶心。”
“请你、尊重别人,你没、没资格指责……别人的生活……方式……”
“同性恋加结巴,还真是奇异的搭配。”
听着舒清柳努力解释,裴隽噗哧一笑,他看出来了,舒清柳现在没有伪装,他一紧张激动,说话就会结结巴巴,让原本的冷峻形象瞬间崩塌,看着满有趣的,这让裴隽听到真相时的不悦稍微消减,说:“我累了,你现在当哑巴好了,比结巴顺眼。”
刻薄的嘲讽,在微笑中表现出来,更让人不知该如何回驳,舒清柳有些拿捏不准裴隽的脾气,想起在军校时做的一些人格分析题,猜想他潜意识里一定是个很矛盾的存在体,这种人不会轻易在人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甚至不会对自己表现真实,换句话说,裴隽天生适合明星这个职业,他不是在表演,而是抒发自己的另一面。
真是个有趣的人,舒清柳嘴角流露出微笑,回去查查他这几年的经历,一定会有许多新发现。
第四章
与舒清柳想回去查资料的迫切心情相反,裴隽更留恋酒吧的气氛,舒清柳看过他之前的日程记录,知道在娱乐方面陆淮安对他的要求很严,怕有人利用他醉酒借题发挥,所以即使是这种会员制俱乐部,也很少让他来。
不过今天裴隽看起来很高兴,喝了不少酒,舒清柳猜想可能是因为拿到了小小的抚养权,所以没劝他,只在旁边相陪,自己却滴酒不沾。
裴隽酒量不是太好,几杯酒下肚,就有了醉意,见舒清柳一直喝饮料,他让店员拿了杯冰啤来,推到舒清柳面前,说:“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不要喝饮料。”
“男人也要遵守交通规则。”
“胆小鬼!”
对于这样的指责,舒清柳一笑置之,裴隽醉了,他看得出来,那对漂亮眼瞳几乎眯到了一起,定不住焦距,对醉酒的人,任何道理都是说不通的,他被抓没关系,到时被指责的是裴隽,如果裴隽现在还是清醒的,就不会这样任性地逼他喝酒。
“很晚了,我们走吧。”他提议。
裴隽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又连喝几杯,这次真的醉了,到最后一杯,干脆趴到桌上睡了过去,舒清柳只好去付了帐,扶他离开,裴隽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是贴在他身上走出去的。
才出门口,舒清柳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们,而且盯得很紧,他迅速看向周围,很快就发现远处微光闪过,是镜头反射出的光芒,又是那些狗仔队,可惜距离太远,他又扶着裴隽,没法去抓人,只能扶裴隽赶紧离开,谁知裴隽醉得太厉害,不仅没配合他,相反的,还继续向他靠近。
舒清柳怕裴隽摔倒,只能双手搂住他,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车里,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裴隽一回到家就跑去浴室,舒清柳看他的状态,根本没法自己洗澡,急忙拦住他,好说歹说把他骗回卧室,帮他换上睡衣,裴隽不是很合作,拿着提包不放,舒清柳费了好大劲才帮他把睡衣换好,扶上床,见他仍旧抱着提包不放,扯都扯不下来,他好笑地问:“你睡觉抱着包做什么?”
“都很重要,怕丢……”
裴隽嘟嘟囔囔着,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醉话,舒清柳感觉他现在的模样跟小小很像,忍不住又趁机照了几张照片,说:“在自己家里,怎么会丢?”
“不要!”
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讲,舒清柳没勉强裴隽,见他脸颊很红,额头上出了很多汗,似乎很不舒服,便去拿湿毛巾帮他擦了脸,又将卧室的窗打开一条缝,凉爽夏风吹进,裴隽发出满意的鼾声,翻了个身,把紧抱的手臂放开了。
提包随着他的翻身落到一边,拉链没锁,几份资料掉了出来,舒清柳怕他压到,忙把提包拿开,眼神扫过最上面的资料,《午夜》二字落入他的眼帘,是李导给裴隽的剧本,舒清柳有些好奇,把它抽了出来。
以前任务太多,他对娱乐方面不关注,《邵一刀》的故事还是因为弟弟的关系才有听说,既然是由畅销小说改编的剧本,应该很有意思才对,所以舒清柳打算看一下。
谁知他刚要离开,袖子就被扯住,裴隽半睁开眼,迷糊说:“陪我……”
舒清柳一愣,裴隽不快地皱起眉,重申:“陪我!”
这男人比小小还任性,至少小小知道怕他,裴隽是不会怕他的,说不定一个不高兴,解雇他都有可能。
舒清柳只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看剧本,他以前被派去保护重要人物时,也经常彻夜不眠,这种陪伴对他来说很平常。
看了没几页,裴隽又开始折腾,翻了个身,猛地坐了起来,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跳下床向外走,舒清柳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吐,忙扶住他,把他带到浴室里。
裴隽靠着洗手台干呕了一会儿,用水冲了脸,舒清柳拿毛巾给他,见他因为呕吐眼圈发红,眸里像是溢了一层水光,带着奇异的美感,不由恍惚了一下,随即毛巾被扯了过去,裴隽擦着脸,喃喃骂:“死结巴,滚!”
声音含糊,明显是酒后醉语,舒清柳没计较,听他又说:“滚去倒杯水给我。”
裴隽说完,摇摇晃晃去床上,舒清柳想扶他,被他推开了,骂:“白痴,我明天一定解雇你……”
少了搀扶,裴隽脚步踩不稳,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向前撞去,眼看要跌倒,舒清柳急忙扶住他,裴隽顺手将他抱好,整个人跌进他坏里,看着他,眼眸水气朦胧,叫:“舒清柳?”
“是……”
一个单音字节刚出口,就被淹没掉了,热辣辣的吻封住了舒清柳的唇,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他完全怔住了,忘了自己该回应,还是该推开对方。
“其实,你长得满帅气的……”
裴隽看到了他的震惊,噗哧一笑,手在他脸颊上来回流连着,然后勾起他的下巴,点吻中舌尖挑起,沿着他的双唇轮廓轻佻地勾勒。难以言说的温存,舒清柳被挑逗得心房猛跳,享受着蜻蜓点水般的吻,喃喃说:“在你面前,没人敢自称帅。”
裴隽眉目弯起,轻笑:“原来你也会说奉承话。”
“原来你并不讨厌同性。”
“讨厌……”裴隽很快把点吻转为深吻,舌尖探进舒清柳口中,煽情地卷动舔舐,恍惚说:“不过梦中不讨厌……”
原来他把现在这一切都当成了梦。
舒清柳有些失落,但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让他无法从梦境里脱离出来,理智沦陷在激烈纠缠中,头一次跟人接吻,他有些无措,只是顺着本能去回应,吻愈来愈热切,醺醺然中,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醉倒时,裴隽突然推开了他,醉眼看他,眉头很不快地皱起,像躲瘟疫一样的向后避开。
“死同性恋……”
声音含糊,却似当头棒喝,让舒清柳顿时清醒了过来,见裴隽脚下踉跄,想去扶他,裴隽闪开了,跌撞着向前走,却一个不小心栽倒,还好床就在前面,他绊倒在床上,趴在床上迷糊叫:“好难受,水……”
“不舒服吗?”
舒清柳怕他难受,想帮他翻过身来,裴隽又大吼:“水!你耳朵也出毛病了吗?”
“你是我见到的脾气最差的家伙。”舒清柳现在的情绪完全被牵着走,见裴隽借酒发疯,他有些无奈。
军队里固然有不少坏脾气的人,不过像这样喜怒无常抓不住个性的,裴隽是头一个,奇怪的是,他被晃点了,却没有生气,只觉得这样的裴隽很有意思,像孩子一样把自己闷在软软的床垫上,嘴里叽咕着听不懂的话语,看着很可爱,他忍不住又给裴隽拍了两张照片,才去倒水。
脚步声走远了,裴隽睁开眼睛,眼瞳明亮,完全没有醉酒时的憨态,头略微抬起,看看舒清柳放在沙发上的剧本,眉头不解的皱了皱。
真没劲,他借酒装疯,辱骂讥讽了半天,可惜都像打在棉花上,什么动静也弹不起来,刚才舒清柳拿他的提包,他还以为有转机,没想到他只是对剧本感兴趣,亏自己还特意暗示提包很重要,男人却根本没去在意,只顾着看一篇毫无用处的文章。
嘴唇有些痛,裴隽舔了舔被舒清柳吻过的地方,万分后悔刚才的色诱,他连演戏都没这样投入过,今天却撞到了铁板,从来没遇过吻技这么差的家伙……不,舒清柳不是差,是根本什么都不懂,接个吻像是在打仗,把他的嘴唇当甘蔗啃,恨不得把所有力气都使上。
妈的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看出自己在作戏,故意将计就计?裴隽想了半天也无法确认,郁闷了一会儿,决定再玩更大一点的,看他怎么应对。
舒清柳倒水回来,发现裴隽又换了姿势,可能因为太热,睡衣都脱掉了,扔在地上,只穿了一条短裤,柔韧的腰围线条在侧身姿势下很完美地展现出来,舒清柳愣了愣,即使是同性,他也不得不承认,裴隽是个具有强烈魅惑力的男人,从肌腱上可以看出他有经常锻炼,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弱质风白斩鸡,真不错,舒清柳欣赏这种强韧。
不过欣赏很快就变了味,眼神背叛了意志力的控制,在这具柔韧躯体上放肆地打转,尤其对一些隐私地带,只想看得更多,裴隽的短裤稍微落下腰围,舒清柳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里面的风光,喉咙有些发干,他索性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又迅速扯过旁边的毛巾被,搭在了裴隽身上。
欲盖弥彰的遮掩,不过总算可以自欺欺人一下,舒清柳看看裴隽的侧脸,拿湿毛巾帮他把额上的汗珠擦掉了,在确认他睡沉了后,在旁边坐下,继续看剧本,剧本的开头很吸引人,他看看时间,决定看完再去睡。
舒清柳看剧本看得入迷,床上那个人却越来越郁闷,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演技出了问题,或是自己失去了魅力,想来想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舒清柳这个人有问题。
也或许,那个剧本写得真的比他这个人有吸引力吧。
裴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酒量非常好,但毕竟还是喝了不少,累了一天,最后假戏真做,就这样趴在床上睡了过去,陪伴他进入梦乡的是舒清柳沉稳的呼吸声。
第二天裴隽起来,舒清柳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看到他,说:“我看还有时间,就没叫你。”
“谢谢你的体贴。”
听不出这句话的真正含意,舒清柳看了他一眼,昨晚裴隽心情忽好忽坏,他看得出来。
不过裴隽现在神色平静,像是醉了一场,把所有不快都忘记了似的,去洗了脸,接过早点,闷头吃起来,早餐做得不错,不过他讨厌喝热奶,随口说:“给我杯可乐。”
“没有。”
“我不是让你买吗?”
“下次。”
这绝对是搪塞!
裴隽不悦地抬头看舒清柳,这次换舒清柳低头吃饭,给他一个不理不睬,他泄愤似的狠狠咬了口面包,看着男人浓密的头顶发旋,他冷笑想,这次要好好玩一把,看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上午的日程进行得很顺利,不过裴隽发现大家看他跟舒清柳的眼神有些怪,下午乘车出去拍广告外景时,他才得到解谜。
灯光小哥把今天的娱乐报拿给他看,两家报刊头版头条都是有关他的新闻特写,正中是他跟舒清柳的照片,一张是车里背景,一张是俱乐部门前,旁边还用很大的黑体字写着天王玩双恋,说他才跟某女明星开房不过两周,马上又换新**,深夜双双去高级俱乐部买醉等等,裴隽看着看着,眉头轻微皱起。
“真夸张。”
舒清柳在旁边看裴隽脸色,以为他不高兴,谁知裴隽看完整篇报导,突然笑了,说:“我很喜欢这篇,爆料得正是时候。”
他将报纸随手扔到一边,舒清柳不解,拿过来看了一遍,文章没什么好笑的地方,但最下角有篇报导也是关于裴隽的,说他当年自称咏春拳入门弟子都是假话,他连简单武功都不会,拍戏还要找替身等等,可惜这种爆料跟绯闻相比,实在小得不值一提,而且又是很多年前的事,于是只占了报纸一角,被完全忽略了。
想起昨天在电视台前,有人故意煽动粉丝让裴隽打拳,舒清柳眼神深沉下来,如果今天没有绯闻报导,这篇新闻或多或少都会冲击到裴隽,他说:“有人在对付你。”
“这种踩人上位的事多的是。”裴隽笑得愉悦。
昨晚他故意试探舒清柳,顺便炒作一下,没想到无心插柳,居然因此避开了一次攻击,真是幸运,不知是不是这个男人带来的运气,不过现在看起来把他留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广告拍摄的时间比想象中要久,裴隽的戏很顺利,问题是和他配戏的女孩始终无法进入角色,于是一场戏在烈日下来回拍了好几遍,舒清柳跑去帮裴隽买了瓶清凉饮用水,带了咸味的水,可以补充体内流失的盐分,以防中暑。
挺有眼色的,裴隽喝着凉凉的水,心想,比他以前那几个助理都好使唤,不需要凡事要他下达命令才去做,虽然结巴又底细不明,但他做事基本符合自己的心思。
“看样子还要很久,你去接小小吧,等拍完,我坐剧组的车回去。”裴隽说。
舒清柳看看表,小小快放学了,他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见裴隽梳理好的发型被风吹得有些乱,于是伸手帮他理了理,突如其来的举动,裴隽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这么多人面前做这种亲密动作,你就不怕再被乱写。”
“我们又没什么。”舒清柳说完,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担心他们说得太离谱,我可以帮你找律师警告他们。”
“那倒不用。”
裴隽笑得愉悦,他巴不得那些娱乐报说得更夸张一些,越离谱越好,把水搅浑,让大家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咏春拳的事情上。
舒清柳误会了他的笑,讪讪地把手缩回来,借看表的机会拍了照,离开时又去跟灯光小哥交代了几句,裴隽有些奇怪,等舒清柳走后,他把灯光师叫过来,故意说:“我的助理刚入行,什么都不懂,要是他说了傻话,你别理他。”
“是挺傻的。”灯光师笑道:“他担心离开后,没人照顾你,让我关照一下,我对他说,隽哥是什么人,有的是人来讨好,哪需要我多事。”
“别这样说,都是大家关照。”
裴隽笑着说,心里却很恼火,那个白痴从来没在这行混过,净做些傻事惹人发笑,不过就算他白痴也是自己的助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笑话。
对白又拍了几次,总算过了关,回去的路上,裴隽接到陆淮安的电话,担心他被舒清柳骗,说自己会尽快赶回来,让他暂时别拆穿,虚与周旋就好。
“放心。”裴隽靠在车座上,随口说:“我玩得挺开心的,在没厌倦前,不会拆穿。”
『别玩过火,到时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还玩火呢,昨晚他都表现得那么色情了,那个笨蛋都完全没反应,裴隽现在很怀疑他是不是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憋了这么久,他还能忍住,要嘛是目的不在自己身上,要嘛是还没拿到他需要的东西。
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淮安,昨晚我受了点打击,以为自己的魅力过气了。”裴隽呷着舒清柳买给自己的饮料,笑道:“不过刚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你是说有人拒绝你的邀请了?』陆淮安在对面很捧场地大叫:『那人没长眼吗?还是性冷感?』
“可能大脑有点问题吧。”裴隽心情很好地说:“所以,我准备好好**他。”
『啊,你不会是说舒清柳?』
裴隽笑着没回答,陆淮安还要再说,手机电波不好,哔哔响了几声后断掉了,裴隽没再打回去,想着即将进行的**过程,笑吟吟地收起了手机。
晚上裴隽在自己的工作室吃了饭,想打电话给舒清柳,才想到他并不知道舒清柳的号码,上次还是借用小小的手机,索性把电话打给小小,手机接通后,就听那边叽里呱啦一阵叫。
『爸爸,我讨厌劫匪,他好讨厌,不给我喝可乐,不让我看电视,玩Wii总是赢我,他的存在让我觉得自己好废柴喔。』
裴隽哭笑不得,“要我开除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