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推开施译的手,施译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更紧地揪住杜唐的衬衫,不管不顾地像只八爪鱼似的往杜唐的身上爬,往杜唐的怀里钻。杜唐的身体,充满男性力量的身体……他只想和他更紧密地贴靠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对,一丝也不留。
他笨拙地碾着杜唐的唇,脑子里一边疯狂大喊施译你疯了吗一边拼命抓住一丝清明回想着他关于亲吻的所有能抓住的资料。
后来当施译想起这个初吻的时候,只觉得又冤枉又委屈,因为杜唐一直指责他主动勾引他,并且很怀疑他是否实战演练过。他大怒,矢口否认,开什么玩笑,我就是无师自通,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就是有接吻的天分怎样?!
是的,很有天分的施译不知怎么就分开了他的双唇,撬开了他的牙齿,当然他还没有逆天到知道把舌头往杜唐嘴里送去纠缠,他只知道吮吸着杜唐的双唇,不停地舔,咬,吸,碾,每一个动作都如此清晰,每一个瞬间却又是如此混乱,并且拉扯着他们往更混乱的下个瞬间沉沦,在沉沦中期待,在期待中继续沉沦。
那么漫长的一刻,那么短暂的一刻,施译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出来了,再不松口,就等着窒息好了。本能战胜欲望,他的唇离开杜唐的,大口喘气,像离了岸的鱼。
施译看见杜唐眼里缓缓掠过的一丝迷糊,然而很快,他又恢复清明,只是看着施译,等着他开口,面无表情,眼神淡然。
施译突然想起,杜唐并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回应,自始至终都被动,却实际上占尽了此刻的主动。
他没有注意到杜唐那一瞬间原本要推开他的手紧紧地握紧了他单薄的肩膀。
施译慌了,慌得彻底,狼狈。他手忙脚乱地从杜唐身上起来,低着头,又用眼角偷偷瞄他,又再次低得更深。他心里被绝望的情绪填满,惴惴地往深海里沉。
太冲动了。
太疯狂了。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失态,虽然他对他直呼其名,然而在人前他还是要喊他一声:爸爸。
所以这他妈的算怎么一回事?!
还好施译太子爷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痞气,脑筋转得也快,他突然仰起头,对他粲然一笑,大拇指碾过嘴唇,满不在乎道,“原来接吻是这个感觉。”他腆着脸又靠近杜唐,对他眨眨他小鹿般湿漉漉的黑漆漆的眼睛,“上次齐默和我说他和那个校花接吻了,上二垒了,我就一直很好奇,可是我又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又很好奇……”他委屈地撇撇嘴,眼角眉梢在偷偷地观察杜唐的反应,见他还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胆子更大了起来,“爸爸,你不会怪我吧?”
爸爸。
杜唐心里随着这一声爸爸奇异的突地跳动了一下,复又恢复平稳。
“在外面别乱玩。没有下次。”他没有再听施译那显而易见的蹩脚的理由,支起身子,只是眸色更暗沉了一分。
施译忙不迭点头,“差不多也该去教室了,我们走吧。”不待杜唐应声,他手脚利落地起开,率先出了门。
真是……糗毙了!施译走在前头,绝望又任命地闭了闭眼。杜唐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然而施译分明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巨大的压迫感。想到杜唐的毫无反应,他又暗笑自己过于敏感了,杜唐显然是没把这当一回事。
唔,这个认知怎么更让人不爽了?
青春期的好处就是天大的烦恼也是青春的烦恼,天大的烦恼也会过去,再说,荷尔蒙会在大部分时间内承担所有罪名,背下所有黑锅。
嗯,荷尔蒙是个好同志。
第4章:军训一定要把姨妈巾垫在鞋底!
施译深吸一口气,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如果现在他推门进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可是他又真的很好奇,关于……餐桌上boys留在寝室卧谈的保留节目。他看了看手上拎着的一大包零食,烦躁地抓抓头发。就当做进去分零食联络联络感情?会太傻吗?太子爷把自己头发抓成一团鸟窝,终于做出决定,他敲了敲门。
原本热闹的房间一下子突兀地静了下来。
“谁啊?”林闻的声音,防备而又紧张。
“是我啦!”施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随意一点儿,“开门开门,给你们带零食吃了!”
屋内欢呼一声,门咔哒一下打开了。
“施少爷这么有心,小的们就不跟你客气了哈!”路陆亮出招牌笑容,将施译手里的袋子接过去,一群男生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在袋子里挑挑拣拣。
施译嘴角抽搐,妈的,还真是不客气。
他真是失算了,小小的寝室聚集了八九个男生,有些施译还说不上名字呢,不过身为男生就是有这点好处,再不熟,一起喝个酒抽个烟,打场球,或者说点游戏啊有颜色的东西啊,马上就交情比海深了。
“聊什么呢,刚在外面听还挺热闹的。”施译走到林闻床边,眼睛扫过一圈,和相熟的打个招呼,面孔生的他也笑得很大方。
“聊军训呢。刚才林闻还在给我们说他哥军训那会儿的八卦。”路陆笑笑,将手中的一袋妙脆角递给施译,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在那群饿狼中护下来的。
“又是你哥啊?”施译冲林闻挤挤眼,大家都笑开了,气氛再度热起来。
“哎哎,今天中午问你的问题呢,你没忘吧?”路陆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很腥的话题,直冲林闻挤眉弄眼。
“哦~”林闻恍然大悟,神秘地把大家凑成一圈,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那些当兵的怎么解决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