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一会儿饺子上来冒着热气，看着就有食欲……一口进去才发现真是……不怎么好吃，那馅儿做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薄薄的，没有蔬菜，很稀的馅儿全是肉，别以为全是肉的饺子好吃，那膻味儿太重了……不过这有点儿热乎气儿还是比较好的。陈祈就吃了几个，那一盘子剩下了一大半儿，我笑说：“不是你风格啊。”
“看你饿了嘛，给你留着。”
“感动死我了，这么关心我？”
“必须的。”
晚上我和老李兄弟要了两户热水还有俩洗脸盆儿，我拿自己带的盐把盆儿里里外外擦一遍，才往里倒好了水给他洗脸，洗完脸又拿另外一个盆儿，多倒了热水，少倒了凉水，用手一摸烫呼呼的，恩，行，就这温度，端到他脚底下：“来，洗脚。”
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看到他冻地有些发青的脚泡在热水里，心里一下舒坦了，就拉了椅子坐在他对面，想跟他聊会儿天儿。可他一直低着头，我一想坏了，难道我又把他惹哭了，正想哄他呢他抬起头了，没哭，他看着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我自己也问这个问题。起初对他好是因为……是因为自己还没泯灭的那点儿人性吗？是因为觉得他一个孩子自己在北京挺不容易的，可现在呢，难道还是因为可怜吗？那不是高高在上的可怜，那是实实在在地像所有的伤都受在自己身上一样的心疼，这还不明显吗？
“因为我喜欢你啊。”
“……”
“小祈，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十五。”
“你……自己去的北京？”这太不靠谱儿了。
“不是，呵呵，这些就说来话长了。”我这个心急啊，太想知道他的故事了，可他又不接着说了，我想问，又不想问太紧……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说：“睡觉吧，我慢慢地再告诉你。”
不知道现在是零下多少度，只知道这样的寒冷让人难以入眠，把所有带的衣服还有军大衣搭在身上还是会感觉有冷气进来，对啊，那是空气，只要有一点儿缝隙都会钻进来的。
我紧紧地抱着他，问他：“冷不冷？”
“不冷，真的不冷，你抱着我就算到了北极也不冷。”
冰冷的世界毫不留情，可是这句话却让我的心沉浸在春日温柔的阳光中一样。
第91章
到底还是一夜没睡踏实，早早就醒来了，可一下楼半个人影儿都没，想起陈祈说这里的作息时间要比内地晚俩小时呢……看到一楼柜台旁边有暖壶，桌上还放了热的快，就烧了壶热水，可始终也不见开，再一想，这是高原，能有热水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它沸腾着冒泡儿呢？
泡了康师傅香辣牛肉面，哎呦这个香啊，终于吃了顿好饭……
按照计划今天就要去附近一个小村子看他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了……我兴奋地不行，就想立刻就走，可现在去哪找车啊？没办法抱着他又迷糊了一会儿，再醒来一看九点半了，果然听到楼下老李他们的说话声了。另我沮丧的是一看窗外居然下了雪！！我是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下楼跟老李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他问了他兄弟，他兄弟说到是可以找个人带我们去，还好从达日到那个小村子一路平坦，不然这个天气是说什么都不能走的。
过了没多久就有个当地的藏族小伙开着一辆残破不堪车漆都掉了好几块儿的车来了，老李说去一趟多少要给他些路费的我说没问题200够不够他愕然：“200？20就够了……”
我真不是摆阔毕竟我也没去过也不知道价儿不是……
坐在车上打量了一下那男孩，最多也就十八、九，我估计是肯定没有驾照的了，一路上也不说话，难道是不会说汉语？要是没有脸上那密集的红血丝的话，也是个帅小伙儿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最让我们发愁的是气温太低车子被冻了，发动了半天也开不起来，下去推也无济于事，看一眼这周围漫无边际的荒芜景象，靠这可怎么办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看着车屁股正着急呢就听见前面那小伙用生硬的汉语跟陈祈说话了：“只能等有路过的人帮忙推一下了。”
“恩，真是麻烦你了。”
那小伙儿听懂了这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不好意地用手挠挠后脑勺然后笑着摆摆手，那两排大牙特别白。
重新坐回车上陈祈拿出手机要给他拍照，他看了在手机上的自己乐地更厉害了嘴里嘟囔着：“丑、丑……”
“小祈，你会说藏语吗？”我问他。
“以前会，现在早都忘干净了。”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那小伙说是佛祖保佑，有个开卡车的藏民路过，这才帮忙把我们的车子给拉动了。
一路加上等的那半个小时一共用了三个小时就到我们要去的村子了。到了以后我给那小伙儿塞了200，他死活不要，陈祈掏出20给他然后又拿了一堆吃的，笑着跟他说送你的，收下吧，他这才接受了，然后又露出那两排白牙冲我们笑了，扭头自己踏上了归程……我在想北京的十八、九的小伙儿现在不知道抱着那个漂亮女孩儿在哪浪呢？
“不知道那所学校还在吗？”他说。然后就凭着记忆往前走。
漫天的大雪还在下着，周围到处都被雪覆盖着，真对得起雪域高原这四个字，一路上零零星星地看到有些房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
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片鲜艳的红色在这白色的冰雪世界里那么耀眼，没错，这就是树立在学校中央的五星红旗。
没有金属旗杆，没有升降用的拉绳，只是一支枯死的树枝上挂着一面红旗，虽然寒酸却依旧挺立着。
“变样儿了，以前这里都是帐篷，连教室都没有的。”他在我身边说。可在我眼中的教室也不过是低矮的茅草房，甚至连个像样的窗户都没有，玻璃碎的碎，裂的裂，纸乱七八糟地补着。
进来没多久，就有一条大黑狗冲我们叫唤，大脑袋，厚毛儿，因为太脏了那些毛儿都成一绺儿一绺儿的了。
有位女教师闻声出来了，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那大棉袄上面有名族风格的花纹，但是也因为上面呼了一层油亮的黑而看不出有什么鲜艳的颜色了。
“你们是？”看到我们很惊讶，一张嘴就听出来这也是当地人，不过比起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藏民普通话要标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