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n看着特洛伊的蓝色眼睛,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他觉得不忍,因为不会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伤害的,就是一颗真心,他在心里深呼吸几个回合,最终还是绷住了。
“所以,按照我说的做,好吗?”
“不。”特洛伊有点受伤,眼神几荡,但是还是稳定下来,跟sean说不。
“别赌气,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
“特洛伊——”sean尝试着表现的更温柔一点,说:“你也得替我想一下,如果你后悔了,我怎么办,我会成为全纽约的笑柄,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了。”
“如果我不后悔呢。”
“你总会后悔的,”sean嘲讽的笑笑,“当年我出现的时候,马克·扎克伯格把我看的比爱德华多·萨瓦林还重要,而你知道爱德华多对他有多好吗?好到我都惊讶。”
“后悔的不会是我,后悔会是马克·扎克伯格,或者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
“sean,他们不感谢你为FB做的事情,他们不珍重你的付出,他们不知道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热爱。”
“我不是为他们做的,我是为了FB,特洛伊。”
特洛伊抬头看他,整个人缩在小木船上,两只手臂耷拉在身旁,看上去特别像一只鹌鹑。
告诉一个年轻人生活是残酷的,是个太费心的事情。如果可以,sean也不想每次都替上帝干活,只是如果上帝出手,特洛伊会伤的更重。
“这个谈话到此为止。”sean说完了,就离开了办公室。
特洛伊等了一会,才追着出去喊住了他。
“sean,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
“你也喜欢蔚蓝海岸的对吗?你也喜欢地狱边缘对吗?你知道它们已经会成功,你知道的,你看到了不老石的前景,就像你看到了FB的一样。”
“——”
“所有人喜欢蔚蓝海岸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因为它很自由,这个游戏鼓励远游,鼓励不安分,鼓励四海为家。我们喜欢电影,小说和音乐,不也是因为哪里有我们没有的东西但是很想要的东西吗?”
“——”
“既然这样,为什么等它出现的时候那么抗拒它?为什么要一边追求一边沉浸,又一边告诉自己又告诫别人,不能沉迷,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这不是很扫兴吗?如果现实真的像你以为的那么冰冷和不可反抗,那就更不用担心,因为命运总有办法让你不得不清醒,所以,为什么不试一试,至少试一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的。”
“——”
“大家都一样,善良和穷凶极恶,贫穷和家财万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每个人都自卑,都无助,都会退让。都遇到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丢过钥匙,丢过雨伞,被背叛,被放弃,但是也没见谁丢了钥匙就永远回不了家,也没见谁丢了雨伞就淋一辈子雨,也没见谁被背叛过被放弃就得孤独一辈子——”
“别说了,”sean打断了特洛伊的话,说,“这是我的私事。”说完,他就快步走开,想赶紧离开。
特洛伊追上他,问他:“你不想要股份是因为担心ap-79研究失败公司破产吗?”
“不是,我不想是因为不老石还不够格请我做创始人。”
特洛伊哽住了,他倔强的看着sean,说:“你喝酒了,喝了好多酒,我不和你生气。”
怎么会呢,sean心想,我觉得我喝的还远远不够,不然我怎么满心都是糟心事。
第22章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对的事,就要去做
Sean和特洛伊在房间里争论收回sean股份的事情并且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你应该相信这世界也应该相信爱’并且sean实在为此糟心不已的时候,马克和爱德华多也陷入了各自的宴会危机。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马克和爱德华多都忘记了这只是一个周末发生的事情,也忘了他们来这个商业宴会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套套资本方的话。
马克找到爱德华多的时候,他还留在跟sean刚刚躲着谈话的地方,一边吃着樱桃一边走神。等马克找到他并且打断了他的思绪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因为吃了太多的樱桃牙齿酸疼酸疼的,并且因为喝了很多酒而且没吃晚饭,胃也叫嚣着烧灼一样的疼痛。
“跟sean谈完了?”马克问着爱德华多。
爱德华多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马克手上的餐盘,里面有一点橄榄还有一块非常漂亮的黑森林蛋糕,蓝莓酱盖了厚厚的一层,看起来就甜滋滋的。
“蛋糕在哪里拿的?”爱德华多问马克。
“甜酒塔那边,不过这是最后一块儿。”
“怎么想起来要吃蛋糕了?”
马克盯着爱德华多看了一会儿,稍微转开了视线,然后又转回来,看着他说:“只剩最后一块儿,我虽然不吃,但是也要收起来放进盘子里。”
马克是盯着爱德华多说这话的,平常的玩笑话进了爱德华多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变得y-in恻恻的。
算了,爱德华多在心里叹口气,马克之前之后敲打他敲打还不多吗?
他转头对马克说:“我能吃一点吗?我刚才算了大数,现在有点头晕。”
马克将餐盘递到他面前,说:“都给你,橄榄也是给你的,你刚才喝了太多酒了。”
爱德华多点点头,从他餐盘里小心翼翼的拖走蛋糕,然后又取了一点橄榄。
“谢谢,你费心了,马克。”
“不客气——这是个很好的位置,偏静,但是什么都看得到。”
然后爱德华多低头吃东西,不说话,他们两个并排站着,看着会场。
马克说话太客气了,爱德华多也不由自主地跟他说话客套起来,这种感觉对他们两个人都有点别扭。
之前他们在健身房打了一架,可能现在他们两个身上的印子还没消下去,关键的问题还是没什么进展。
不过争吵和打架真的管用,吵过打过之后,他觉得他们两个说话的语气都顺了不少。
不过爱德华多也知道,他们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了多久,因为他们的问题还在,不会因为现在没出现就不见。
另外,他真的不习惯和马克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也许他更习惯不停地让马克失望。
他这么想着,一边吃着橄榄,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等他去吃最后一颗的时候,马克忽然伸了手过来,捉住了他的手腕,他心里一惊,差点没把还剩半块蛋糕的餐盘丢出去。
“你吃太多橄榄了,胃会难受。”
那只手又放开了他。
爱德华多端着餐盘,被马克这么一说,刚才忽略的疼又开始,酒气也开始上脸,他觉得两颊也有点烧。
他垂下头,想藏下脸颊,低声跟马克说:“谢谢。”
马克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他端着酒杯,微微歪一点头,眼睛有点迷离,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看着别处。马克没怎么喝酒,神志还清醒的很,眼睛的蓝色变得越来越深。
这种姿态他太熟悉了,这个人要不是马克,爱德华多准说对方在邀请他。
爱德华多匆匆吃掉蛋糕,心里的焦渴转换为胃里实质的饥饿感,他舔舔勺子,深感一块蛋糕绝对不够,回头对马克说:“我去那边看看,找找还有没有甜食。”
“只有点黑森林,但你刚刚吃的已经是最后一块了。”
管他的呢,吃点金枪鱼都比留在原地好。爱德华多匆匆离开了那里。
爱德华多刚刚离开那个餐桌,正在四处巡视,有个年轻人就从后面追上了他,跟他握手,自我介绍说:“萨瓦林先生,您好,我是兰斯洛特·伍德。”
爱德华多一点都不想跟他搭话,因为他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
马克站在原地,喝空了他那杯白兰地,这是他今晚的第三杯。他还在站在那个餐桌前面,对着一整盘被吃光的樱桃盘,遥遥地看着爱德华多,看他正在和一个投行的新贵聊天。
这个家伙太年轻,思路肯定被爱德华多带跑了,他们这会整满场的找吃的,不过没什么收获。
怎么会有呢,最后的一点蛋糕和橄榄刚刚被他吃光了。
估计特洛伊也没想到甜食这么受欢迎。
他们没说几句,爱德华多就又招手要了两杯酒,算起来,他整晚上都没停。
这世界真奇妙,他和大学的时候,几乎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他不再运动,或者跟朋友们玩玩足球或者橄榄球。
大学的时候,他喜欢橙汁,奇异果汁,摩卡,偶尔才喝啤酒,也只是喝一点,有时候一瓶都喝不完,他总说啤酒有股怪味道,烈酒烧喉咙。
可是现在,他习惯了喝酒,他喝威士忌,可以一直喝到醉。
有次达斯汀从家里回来,嚷着带了一瓶特别好的酒回来,把爱德华多也叫了过来,想让他品鉴一下,结果全寝室盯着爱德华多慢条斯理的喝掉了他的酒,说了句,鉴定不出来,因为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