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说,喜欢。
谈无欲又说,我也喜欢。他眼风里凉凉的,嘴唇却勾起来,露出一个极轻浅的微笑。素还真也微笑起来,忽然歪过头,将唇吻上谈无欲的,和记忆中一样柔软微凉,唇齿间还带着一丝万年果的清甜。谈无欲楞了一愣,便松开红伞,将双手拥住素还真的脖子。
这个吻,温柔,绵长。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稳,才停下来。
素还真环住谈无欲的腰,两人额头轻轻碰了碰,又去看谈无欲晕红的脸颊。便笑着说,无欲,一生一世,日月同天,我不放开你。
谈无欲微微笑起来,我的命都是你的。
素还真看着谈无欲的眼睛,认真地说,无欲,你说得对。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你若是要逃,除非你死,除非我亡。
谈无欲笑了笑,眼睛里却是一片雾。他说,遇见你,真是冤孽。
素还真便摇头,他将谈无欲的右手握住,放在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细细亲吻,然后说道,是,这是命,是我带给你的命。因你欠了我太多,所以你要拿一生来还。还不完的,就下辈子,下下辈子,接着还。素还真把谈无欲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说,这里,有你亲手刺下的疤。不会好了。我若死了,投了胎,看见这道疤也会想起你来。所以你逃不掉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是我的。
谈无欲转头看山壑中的霞光,说,好,给你。我就这条命,都给你吧。
素还真站得有些冷了,便对谈无欲说,我们下山去吧。谈无欲说,山下有什么好的?素还真捡起地上的红伞,收拢之后又去握谈无欲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山下有十丈红尘,有芸芸众生。人世浮华,纸醉金迷,应当去看看的。看了,经了,了悟红尘才能脱俗还真。无欲,你说好不好?
素还真回头,哪里还有谈无欲的影子。手中握着的,也不过是一柄红纸伞。
耳边是潺潺流水,眼前是江南的青石路,白粉墙,乌棱瓦。素还真茫然地四处走着,脑中渐渐困顿。一时景致又变作北域的荒莽沙漠,一时欧阳上智又坐在远程朗声大笑,说,素还真,你输了。一时何三色对他说,这孔雀剑乃是一对,你与他一人一把。一时谈无欲又站在金石山的断崖之上,天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素还真便喊,无欲,你快下来,快下来。
谈无欲修立在那山崖上,宽大的道袍随风翻飞。他身形瘦长纤细,隐匿在道袍之中。被风那么一吹,素还真便觉得谈无欲要飞仙离去了。谈无欲眼睛淡淡地望着他,忽然绽开一个笑容。那一笑,仿佛千万树桃花一夜盛放,又一朝颓败。极美,极短。
谈无欲问他,素还真,你信命吗?忽然又换了疲倦的神色,说,我信的,但我不服。素还真,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退隐去呢……素还真想说话,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谈无欲就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悲伤至极。
他说,师兄,你的命,我能改。我不让你死。
风越来越大,将蜡烛的火焰吹得东倒西歪。
素还真坐在房间里,谈无欲就起身去将窗户关好。月光彼时撒了一地。谈无欲站在月光里,素还真就唤了一声。谈无欲回头看着他,眉目清冷得和月光一样。素还真便觉得这么看着,看一世都可以。
谈无欲继续关好了窗,素还真低头去看棋盘,咦了一声,问,怎么变了?谈无欲平淡地回答,什么变了?这是你的命盘呀。素还真便揉揉眼睛。也许是练功练久了,疲惫得很,眼睛模模糊糊的,就是看不清。谈无欲去拉住他的手,说,莫要揉坏了。又在他对面坐下,捻起一颗琉璃星子,素还真,你的命格升得太快了。谈无欲的手指在命盘上划来划去,素还真瞧着谈无欲的脸,他说的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素还真笑了笑,挥袖将那些星子都拂落在地上。
无欲,我不怕死。
他微笑起来。无欲,我不怕死的。我只怕死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所以,你和我一起死好不好?天堂地狱,我们一起去。你答应我吧。嗯?
谈无欲说,你莫要总想着死。我能救你。你的时间还很长,长到总有一天你要腻烦的。素还真隐约觉得这句话和以前听过的不一样,便执拗起来。他说,无欲,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谈无欲止住了他,又在桌上虚画了一个图案。
谈无欲苦笑道,素还真,我祸了你,殃了你,害了你。你说,我该怎么还?
素还真心里冷得很,心忽然就直直地坠了下去,也坠不到底,就这么在虚空里掉落,无处挣扎。他抓着谈无欲的手,猛地倾身,狠狠地吻住谈无欲。这是个蛮横霸道的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凶残。素还真用力按住挣扎的谈无欲,直到双方快窒息才放开。谈无欲的下唇被素还真咬破了,有血渍渗出来。素还真喘着粗气,眼睛红红地瞪着师弟说,用你一生来还我!一生不够,就还我三生!
谈无欲笑了笑,唇齿间血腥蔓延。他说,人哪有三生。我拿命还给你吧。
半斗坪上,有两个人舞剑。
两道剑气一来一往,势如游龙,翩若惊鸿。剑招拆挡之间,配合浑然一体,天衣无缝。一时似雪后初晴般清冷,一时似月下幽莲般温婉。令人见之忘俗。仿佛鸿蒙之初便有这样两个人,便有这样一套剑。
素还真说,这套剑法,就叫明圣剑法吧!
谈无欲点点头说好。
素还真又说,以后我们便用这套剑法,诛百邪,灭千魔。荡尽世间妖恶。
谈无欲又点点头说好,声音有些飘。
素还真问,无欲,你是不是累了?
谈无欲便将头靠在他背上,口里轻轻说一句,素还真,我是有些累了,容我睡一回吧。我睡久些,你莫要叫醒我。
素还真猛地坐起来。
一线生端了茶进来,说,素还真吶,你怎么了?睡个午觉也能睡一身汗。素还真道,无事。劣者做了个梦而已。一线生顺口问,做了什么噩梦啊?素还真一时怔住,他仿佛做了好几个梦,又仿佛只梦到了一个人。于是说,劣者不记得了。
这时,秦假仙冲进来说,素还真,素还真,武林的大消息,你听到没有?
素还真平静地问道,何事?
秦假仙摇头晃脑地说,素还真啊,你的宿敌谈无欲死了,死在他外甥冷剑白狐手里。我老秦心好,替他收埋了。哎呦你都没看见,他开膛破肚啦……一线生重重咳嗽了几声,说,秦假仙啊,你口渴不渴?快喝茶吧。
秦假仙这才看见素还真面色寡淡,便住了口。
素还真眼风里很静,说,知道了。
他睡了,不过睡得久些。我不会吵他的。
等到梦中芳华尽数了却,他便会醒了。
我等着。
(三)
素还真想,自己的耐心真是十分的好。
谈无欲眼睛上蒙着一条淡紫色的髪带,正是素还真常常用来束发的那条。因为眼睛看不见,感官更加敏锐。素还真的吻就落在耳边,他的舌正慢慢顺着耳垂往下,到了脖子,又到了锁骨,s-his-hi腻腻的。素还真的手从胸口逐渐转移到了腰间,然后是下腹,然后是……谈无欲弓起身子微微颤抖,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敏感的前端被轻轻揉搓着,温暖的掌心包容着他。
素还真含笑的声音随着吻落在他的额头、被蒙住的双眼、鼻尖,然后是嘴唇。含糊不清,却又暧昧至极。师弟你……反应好木奉……一直都这么敏感……素还真用舌头撬开谈无欲的嘴,去逗弄谈无欲羞涩的舌头。师弟……师弟……我想你……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素还真低眸想,耐x_ing再好,也抵不过似水流年,抵不过相忘于眼前。
想到这里,他忽然用指甲掐了一下谈无欲的分身,尖锐的痛感瞬间突破层层堆积起来的快感,直冲脑门。谈无欲的身子弹起来,从口中逸出一声惊呼,三分媚色,七分凄惨。身体绷紧之后又落回床铺之间。
素还真很快将这声悲惨的呼喊也含在嘴里。细细密密的吻,让谈无欲几乎不能呼吸,直到谈无欲觉得自己会这样被抽空所有的气息之时,素还真才放开他。谈无欲大口大口吸气,嘴唇因微微充血而显出异样的嫣红。
素还真眯起眼睛,看着谈无欲白玉一样的身体泛出淡淡的粉色,低下头,将谈无欲胸口挺立的茱萸含在口里逗弄。舌尖来来回回挑逗,又用牙齿轻轻啃咬。谈无欲的身体经不起这样恶意的戏弄,立时绷得更紧,需要费尽心神才能压制住本能给出的迎合。双手被他自己的髪绳反绑在床头,也不知道素还真是用什么方法绑的,越是挣扎得厉害,那细细的绳结越是深陷进手腕里。素还真眼角瞥见了,道,师弟,莫要这么使劲,手都磨破了,师兄很心疼。口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谈无欲停了停,手指仍在努力摸索那些复杂的绳结。
他终于开口,你抓我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素还真听了便笑,笑容冰冷。再次贴紧谈无欲的身体,用手抓着他的脆弱之处,细声细语地说,我想要干什么,师弟还不知道么?说着手下用力一握,将谈无欲已经肿胀的分身逼迫到极致。这让他不停地颤抖,连脸上都浮起不正常的媚红。他咬着牙,颤声道,放开……让我……让我……
素还真又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一边轻揉慢捻一边俯下身子问,师弟,你要师兄怎么做?说出来,让师兄知晓。谈无欲只能用不小心泄露的一两声呻吟来代替回答,音色里染上了情欲,几乎有了哭腔,他喘息着,低声说道,快……一点……不……求你……
素还真极力忍着,又问,求我什么呢?嗯?师弟,求我什么呢?他能感到谈无欲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便快速按住某一处,不教谈无欲释放出来。素还真又去亲吻谈无欲的嘴唇,以肘支撑着身体,就这么侧在旁边,手指似有若无地拨弄着谈无欲右边的胸膛,面上一派悠闲自若。谈无欲感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欲望得不到宣泄,他连牙齿都在打颤。眼睛看不到,注意力便全部都集中在触感之上。素还真的玩弄就更加明显,感官上的刺激如同狂潮,强烈得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