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受苦受难,凭什么沈浪就能好好的!
王怜花想到这里突然又不想死了,他想,自己便是死了,也一定要拖沈浪进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他只是一想到沈浪同朱七七在一起就觉得心烦意乱的很。
他想,沈浪就应当是同自己在一起的才对。
心念一动,王怜花刚刚站起的身子不由一顿。
——自己都在胡想些什么!
正想到这处,外头却传来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他自然熟悉,他听过那个人唤过他多少遍。
熟悉得深入骨髓,熟悉得合着眼都能想到那人说话的样子,甚至叫他此时有些想要落泪。
“怜花!”
王怜花抬眼望去,他之前埋怨了千百遍的人就站在火光之外,绝尘而来。
依旧凛然如天神,双眸奕奕如星辉,只是那衣衫只在凌乱,眉宇间也是少见的忧急,俨然不符传闻之中‘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沈大侠形象。
王怜花想:肯定没有人见过沈浪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见到他,心底所有的不安便立刻化作虚无,之前刚刚撑起来的意志也就全然放松开了去,就像是在外受了欺侮的孩童见到父母一般,满心的都是依赖。
在合眼倒下去前一瞬,王怜花便感觉到一双温柔而坚定的双臂轻轻搂住了他,耳边还有那人似是心疼的一叹。
“……怜花。”
王怜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近乎别扭的信任算是什么,他一贯都是个享乐主义者,如今身魂皆伤,他索x_ing也不探究,就任由自己沉溺其中,任由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被人看去。
——任由意识渐渐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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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属金,为羊。为南方第二宿,主惊吓,故多凶。
[注]2:上古时代的神兽,特指一种奇幻生物。传说中,他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
[注]3:步罡踏斗是道教斋醮仪式组成中常用的仪式元。是斋醮时礼拜星斗、召请神灵的法术。
武器设定:
王怜花:白玉骨扇。(本扇已死,有事烧纸)
沈浪:七星剑。
沈浪这把七星剑又名七星龙渊,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
熊猫儿:“乾坤一袋装”的神磁紫金葫芦。
原型源自原著《武》,改自《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法宝——紫金红葫芦,乃昆仑山下的一根仙藤上所结出的法器。
朱七七:淑女剑。
原型源自《神雕侠侣》,和君子剑为一对。剑身乌黑,毫无光泽,锋利异常。
《神》中记载其被收藏在绝情谷水仙山庄的剑室之中。
第十三回 动真情王怜花死里偷生 难解意沈大侠因曲窃魂
待王怜花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了,那细致简单的布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人的手,而他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人给背着的。
虽然这般姿势有些叫人难堪,但一想到背着自己的是那武绝江湖,技绝落霞的沈浪,一般人恐定是颇为得意的。
但王怜花的表情却是颇为尴尬,他并不介意欠别人些什么,反正他王怜花今r.ì承约,明r.ì便是不认了又如何?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便是黑的也能叫人抹成白的。
但他现在很介意,非常介意——因为这个人是沈浪。
天下谁人的人情都能卖,唯独不能是他。
不想输给这个人,不想叫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更何况自己……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沈浪,你管我做什么,我王怜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你就当我报应到了……”
沈浪道:“你且休得胡言乱语。”
语气是少有的冷淡,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气愤,这叫王怜花有些措手不及,往r.ì里的口才在这人面前便毫无用武之地。
他的心情亦是很矛盾,昏迷前自己脑海里那句话仍在耳边,叫他心烦意乱,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这个人抱有什么感情,可在火海之中见到沈浪的那一眼,心中跳跃着的喜悦却做不得假。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但为什么又不能是这个人呢?
王怜花最后只能放弃一般将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间,闻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叹气。
“…沈浪你又何必…”
在感情上犹豫不决,并不是王怜花一贯的作风,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典范,便是如何离经叛道,便是如何与世俗不合,他也从无畏惧。
他想他必须要尽快作出决定,早r.ì划清界限,为自己留些余地才好。
沈浪看不见王怜花那双思绪百千的眸子,因而也不知道背上这个人心里头有着这么多的念头。
方才背起王怜花的时候,他也只是暗道了一句太轻,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背门坦在了这对手跟前,他并没有想过太多,或者说,他对于王怜花,从来都是过于宽容的。
自两人桃林初遇,再到为朱七七解围的再次见面,有些事情有些人可能真的是天命安排。
沈浪自己也暗自疑惑过,他出生之时便有先生替他摸过骨,测过魂,直赞他是天生的修道之人,无论是心境还是经脉都要远远超出于普通人,而他从来道心亦是稳固,在进入落霞观之前便已经筑基圆满。
自衡山之战,父母去世之后,师父本担心过他一阵子,谁料这一事故反叫他心境大进,叫他师父连称奇才,甚至叫他考虑可以修炼无情道。
无情道乃是修道之中进展最为神速的道法,然而它对于心境的要求实在太高,大多人最后还是望而却步——一旦道心不稳,便是此生不复。
他本也有考虑过,而这一考虑却在遇见王怜花后被彻底否定了。
他后来选择了最为普通的剑道,却也总是迟迟差在人剑合一这一步,而在第一次失败之后,他心里头便已经知道原因了。
沈浪无奈苦笑:而这个罪魁祸首如今还不自知地趴在自己背上。
——杂念已生,道心不稳,遇此良人,终生相误。
你不言,我不语,两个人仿佛默契地走在一根线上,谁也不会先迈出那一步。
然而这次芜花村一行却打乱了他们全部的计划,他们彼此都偷偷地迈出了那小半步,殊不知心早就已经乱了。
回到冯员外的屋舍,朱七七与熊猫儿已经守在了那处,见得沈浪背上那位,嘴上也是毫不客气。
“嘿,王怜花你小子也有被y-in的时候?”
沈浪笑了笑,不甚赞许地摇了摇头:“伤得挺重的,我先带他去房间里。”
熊猫儿点了点头,回头却看见朱七七还站在那处不动,便也出声问道。
“七七妹子,怎么了?”
朱七七还在怔怔地看着沈浪的背影,眉头便也微微蹙起,直到熊猫儿唤了好几声,这才愣过神来,然而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熊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沈浪……”
“沈浪?”熊猫儿思考了半r.ì道:“他怎么了么?”
朱七七纠结了许久,这才为难地开口道:“沈浪是不是对王怜花太好了些?”
熊猫儿不觉,便随口道了一句:“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说着便又出门看村子里头是否还有别的状况,没发觉后头人的脸色。
朱七七被他一句话说得脸都是白的,在那处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喃喃自语。
“对啊……”
“一直都是这样……”
“……我怎么才发现。”
沈浪将人背入房间,小心地将他放稳在床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伤口,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许是受伤过重了些,平r.ì里还有些血色的脸,如今早就煞白,便是那嘴唇都被他咬的有些血迹斑斑。
那睫毛细长,温和地闭着,头发的鬓角上还有些许的污渍,之前为了替他止血,便解了他的发带下来,如今墨发披散如瀑,倒没有了平r.ì里骄傲而张扬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