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人还真就这么坦然处之,仿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两个人才是今r.ì之枭雄,果为自己应当防范之人。
派出去的疾风骑士有两人已与之过招,自己在白飞飞下了格杀令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然而当看到那两名小将带着那四个人过来的时候,他便知道,沈浪和这王怜花的能力远远超出这修真界的许多人,说不得再过几年便可以超过自己。
毕竟疾风骑士是自己的手下,虽然收王妃之命,却绝不会为之卖命,当他们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只能代表一件事——若再対敌下去,死得将会是他们自己。
于是快活王便拿着酒杯到沈浪他们的身边。
“沈浪,沈大侠!久闻大名,未料却是这般相见。”
沈浪微微一笑:“无论怎般,我总还是我,不会是其他人。”
三两句话便将快活王的夹枪带棍的话给反击了回去,当真是不留情面,王怜花在旁边听着便不由笑出声来。
快活王不由看向他。
“这位……”
“在下王怜花。”
王怜花抬眸看向快活王,很奇怪,明明曾经是如此地厌恶这个人,恨不得将其粉身碎骨才好。
而如今自己心中却只有一片平静,波澜不生,仿佛只不过在见一个过客——一个不会产生任何威胁,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的过客。
滔天的仇恨如今却说无就无,便连王怜花自己也觉得好奇。
也许是放下了,也许是觉得不值当——如今他又怎可能还会有与之同归于尽的念头呢?
打量了对方许久,王怜花终究觉得自己还是同母亲更像些,说不得是这年岁不饶,这眉眼之间却是找不出一丝相似的味道。
唯一可能相似的,大概也就只有那颗心了吧。
“能与沈大侠j_iao好的,想来也绝非凡人。”
王怜花笑着瞥了一眼沈浪:“是他来j_iao好我,却不是我去j_iao好的他。”
沈浪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眸中却终于浮现出几丝笑意。
快活王忽然觉得有些无法进行话题,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超出一切的默契,像是自灵魂深处的融合,叫人阻隔不断。
正要再开口之时,外头终于传来几声欢呼。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快活王便无暇再去管那么多了,即刻向门口走去,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卯足了气劲,伸着头等着看好戏。
红衣翩跹,头上戴着大红的喜布,几位长相姣好的少女也都化了浓妆,小心地搀扶着新娘。
小脚踏莲足,那身段妖娆,一身珠光宝气,细腰微扭,缓缓地走上前来,步步生莲,所过之处便有异香而生。
所有人都为之惊艳不及,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看那新娘的面容。
但在那之前,所有人更瞩目的却是新娘手中,同样被红布所包裹着的圆形物品。
——这就是那桃花镜吧!
快活王正笑着走上前去要搂过自己的新娘,却被对方轻巧地给退了开去。
“怎么?如今反倒害羞了。”
新娘的声音也同样玲珑动人,在那里娇声娇气地念道。
“奴家又如何是害羞呢?”
沈浪和王怜花的手都微微一顿,互相j_iao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快活王不查,正要再去扶,谁料自己这位王妃的手中却瞬间有五道华彩迎面袭来。
快活王闪躲及时,轻功一踏便向后一转,轻巧地避了过去,同时手头上也立刻从旁人中抽出长剑来,剑锋带风,劈开新娘头上的喜帕。
“柴玉关,连自己王妃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可不能怪我啊。”
对方身形不动,硬生生地受了对方一招,却是毫发无损,只是喜帕被剑风给刮落。
——云梦仙子!
“王云梦!”
快活王惊呼出声,看着面前被细细妆扮了的故人,心下竟有百感j_iao集,但如今自己这位前妻总不至于是来同自己j_iao流感情的。
王云梦仰天大笑。
美人做什么动作都是叫人觉得美的,然而这笑声却无比凄烈,仿佛是自深渊而来的鬼魂发出的复仇的声音,一声声地叫人害怕。
在场不少人都被震出了血来,心下更是一阵恐惧——王云梦这个女人修为竟达到如此!
只是笑声便能让人受伤,这若是迎面对上,恐怕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许多道士都起了离意。
“王云梦,若有什么恩怨,你我私自了结,何须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
王云梦听后更是狂笑不止。
“私自了结?哈哈哈!柴玉关,你事到如今还要如此惺惺作态么!”
王云梦将手中捧着的圆镜一摔,应声而响的破裂声叫所有人心狠狠一抽——仙物就这么被毁了?
“诸位,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桃花镜乃是多少年的仙物,怎可能就这么一摔便就碎了?”
众人这才应了一声,可立刻就又有人大呼道。
“谁知道是不是被你给偷梁换柱了呢!你连真新娘都能换了去……”
王云梦笑着打断了那人的话。
“我何必要这玩意儿?我此行而来,根本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要它,我也要有这个命去用。”
“我云梦宗虽都是女流,却从未违背过自己的话,比之你们多少男子可要守约的多!”
云梦宗毕竟是三大宗之一,王云梦作为一宗之主承约虽少,但从来是言出必行,因而不少人还拿这打趣做文章,笑话其他宗派的人连女流之辈都不如。
“那这么说……这桃花镜就是一个诱饵?”
王云梦的目光直直地对上快活王,嗤笑了一声。
“只可惜你们这些人竟真的还会被同一个人,被同一个戏法,再骗一次。”
“何况就你们这等修为,我若是真想要,你们又如何夺得了?”
王云梦轻蔑地看了众人一眼,仿佛在听着一个笑话。
“愚蠢至极!”
快活王不愿她再讲,也不愿再听。
两人每次出手都是杀招,这场喜宴立刻就变成了一场杀戮之宴。
这两人打起来都是以命相搏,又怎可能在乎周围,因而几招下来,他们自身功力深厚,不过是受些小伤,其他那些无辜之人却是死伤无数。
然而他们又是否真的无辜呢?
两人修为隐隐都已经靠近洞虚境界,出手之际仿佛是仙人对战,直要叫那r.ì月重改,山崩地裂,江河断流。
熊猫儿背着朱七七即刻跑了出去,却听到耳边几声轻笑。
“熊兄倒是不觉得累赘。”
熊猫儿抬头一看,正是王怜花。
他们的脚镣早被取下,如今正跟在他们身边看戏,熊猫儿正要恼,却忽觉脚下一松——自己和朱七七的脚镣也被轻松取下。
“哼,你这泼皮总算是积点德。”
说着却不见沈浪,正要询问之时,却见王怜花身姿翩翩又往观顶一窜,而这观顶正站着两个人——沈浪和王怜花。
仿若一对璧人。
熊猫儿正要腹诽两句,便听到背后传来无数人惊慌失措地求救声,不由回头看去——那是什么?!
这山石仿佛融化的岩浆一般吞噬着每个人的身体,不允许他们的逃离。
一寸寸,一点点,直至完全没入其中。
王怜花和沈浪自然也早早发觉了这一幕,然而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去,再挣扎也不过是叫陷入的速度越来越快,旁边不少人都在哀嚎着,仿佛世界末r.ì的来临。
王怜花忽然觉得手上一暖,他没有抬头已经知道是谁的温度。
他很清楚那个人的手,从手纹到温度,甚至连大小和握的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无论是什么y-in谋,只要两个人在,便没有解决不了的。
当两人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似乎来到了一个谷底,一条条好似迷宫一样的道路纠缠在一处。
“这似乎是一种上古的阵法,不知道为什么被驱动了。”
“莫不是快活王同云梦仙子打斗的动静太大,或是触到了什么?”
王怜花打量着周围的岩壁,便听到某处传来不少人的惨叫声。
“其他人也一起进来了。”
沈浪点了点头,便和王怜花一起往那声音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