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选衣服~”他带着女孩去看衣服了。“走你一块儿去和我挑挑吧~”她很兴奋地对男孩说。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选吧啊~”男孩微微皱了下眉继续玩手机。女孩冲他撅了下嘴不情愿地走了。
我特别不理解,既然那么不情愿,为什么还要一起来,我也特别不理解,她难道看不出他的不耐烦?一定要有个人陪吗?我看了眼坐沙发上的人,牛逼,坐这么长时间屁股都不疼。
脑袋昏昏沉沉地像装了块儿铁,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床上睡觉,想打个车回去可等半天都没个空车,一路上尽量躲在阴凉里挪回家,过马路的时候感觉到太阳狠狠地晒着路面,可我觉得身上一阵儿一阵儿地有鸡皮疙瘩窜出来。这条回家的路显的那么漫长,当我迈出最后一步进了家门的时候,我是死也再挪不动一步了。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靠着靠背,喉咙干干的,咽口吐沫都难受的厉害。仰着头坐了好大一会儿,就好像没电马上要自动关机的手机又充了一会儿电,我站起身倒了一杯水,当水滑过喉咙的时候有一种压迫感但还夹杂着一点清凉,然而很快喉咙又恢复了干涸的状态,好像多少水都与嗓子内壁无法触碰。头嗡嗡作响,像要裂开一样。爬到床上扯过被子连鞋都没脱闭上眼睛就想睡觉,可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我知道,我又发烧了,就像每年要过圣诞节一样,我每年也都会发一次烧,没什么原因,就是习惯。就像习惯了早上七点起床,头一天晚上不管多晚睡第二天到那个点儿都会醒一样。闭着眼睛,我想我现在一定是皱着眉头,刚才已经喝了好几杯水,都无济于事,嗓子还是干的难受。想尽快睡着,睡着就不会觉得难受了,渐渐地,似乎一切都模糊了……
“易峰哥哥?”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微微睁开眼睛,陈祈正弯腰看着我。
“饭做好了,起来吃完饭再睡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饿,你自己吃吧。”话一出来,我暗自苦笑,真性感,这沙哑低沉的嗓音,太性感了……
他一怔,然后又说:“多少吃点吧,不然半夜会饿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耳语。
似乎肚子真的有点儿饿,可是脑海里想起什么都没有胃口。算了,吃点儿吧。我推开被子,一坐起身脑袋就又开始“嗡嗡嗡”地响,稍微晃一下脑袋里面就像有什么重物撞击一样,我缓慢地下床,踢踏着脚步来到餐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碗筷都摆好了,我却一点都不想拿起筷子。看着简单的饭菜,很想舒舒服服地吃一顿,可真是连嘴都懒得张,咽口唾沫,嗓子又是一阵干涩的难受。陈祈端起碗,看着我,嘟着嘴,想了想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不饿。”说完拿起筷子夹了块凉拌西红柿,就看它还有点儿食欲,果然甜甜的凉凉的,滑过嗓子时的痛苦好像也没那么深了。勉强就了几口米饭,实在是不想再吃了,放下筷子:“我不吃了,你慢慢吃吧。我有点儿累,睡觉去了。”他看着我,抿嘴点点头:“恩,那你好好休息吧。”浑身软软的,机械地迈着缓慢地步子回到卧室,盖上被子却又觉得热,不盖被子又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想想还是盖上被子吧,出点儿汗,兴许明天就好了。
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都难以入睡,眼睛肿痛,鼻子嗓子都干的要命,耳朵里还痒痒的,这是上火,又上火又发烧。唉,真难熬。
门被轻轻推开了,陈祈惦着脚走进来,我假装睡着没听见,觉得他在桌上放了什么东西,是瓷器和有机玻璃接触的声音……隐隐约约,觉得脑门儿前有一股热气靠近,最后却没有落下来……
他出门前关了大灯,开了几盏床头上方用来装饰的灯,散发着昏暗温暖的光,我平时都不开这几盏灯,他倒细心。
等他出去,我坐起来,看看桌上,原来是一个大汤碗,里面有个汤勺,旁边还放了个小碗,再离近看原来是……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知道是用来喝的,正好口渴的不行,盛了一碗,放到嘴边稍稍呷了一口,甘爽清甜,挺好喝的,然后咕咚咕咚把一碗都喝完了。
嗓子像是干涸的土地,任凭有多少水也都会渗透到裂缝中一样难有滋润的感觉,可是这淡淡的甜味,好像却能在那里停留一会儿……
第17章
睁开眼睛,咦,好像不头疼了,身上也没什么酸痛的感觉了,难道这么快就好了?那最好了。可刚呼吸几下,嗓子烦人的干涩感又来了,坐起身,头痛也立马醒来了……我无奈地重又躺下去。望着天花板,多少有点儿怅惘,病是挺难过地事儿,谁都帮不了你,只能自己受着,其实也没什么,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往每次生病,自己熬上几天,不就又好了么。也有一些无故觉得凄凉的时候,会问自己,你生病了,谁会来看你?然后再问,别人病了,你会去看人家吗?好像懒的去。我也不是医生,去了他就能好吗?所以反过来,我病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用任何人来看我。正没事儿干胡思乱想呢,门被推开了:“易峰哥哥?”
“恩。进来吧。”我勉强坐起身:“几点了?”
“八点十分儿。”他走到我身边。
“恩,收拾收拾该上班儿了。”
“我今天休息~你是不是病了?我昨天听你说话声音有点儿哑,就给你熬了点梨水……”
“你晚上出去买的梨?”我靠在床头问他。
“恩,楼下小超市就有卖的~你到底怎么啦?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着慢慢地把手往我脑门儿这边移,好像在试探着什么,见我没躲,就轻轻落了下来。在我脑门儿上放了一会儿,又把手放到自己脑门儿上:“有点儿烫……你等等我拿温度计来!”我也没回话,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一动都不想动,随他折腾吧……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蹲在我床边把温度计递给我:“给。”我接过来,想着把温度计放到腋下还要抬起胳膊,还要拉开T恤……实在是懒的动,就说:“不用量了,就是发烧。”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头疼。”
“我知道了,你等着,我给你买药去。”说完就站起身快步走出去了。我想叫住他,我从来不吃药的,有什么病都是硬抗过去,我总觉得吃了药,就会有依赖性。依赖药,不如依赖自己的身体。可我真是没劲儿了,张不开嘴。滑倒在床上,拉紧被子,又闭上眼睛。虽然已经是六月底了,可还是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冷。不由地又把被子往上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