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一下，那笑颇有些嘲笑的意思，“恩，会的。”
我没说什么，自行方便去了。
第8章
天似乎越来越长了，可漫长的白天，有时候却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穿过熙熙攘攘的那条街，看着如染的晚霞还有缭绕在身边的缕缕饭香味，我笑了，我想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幸福。多可爱的世界。
回到家里，电脑前散乱的面包、牛奶的口袋，从里面翻了翻，还好，还有一块面包，半根火腿，去饮水机就了一杯水，哦了，晚饭。一边啃面包一边在网上瞎逛，服了，现如今是个事儿就能跟“门”扯上关系。真麻烦。登录qq，习惯性翻看有谁在线，看到陈祈网名后面跟了一行字：“服务行业。呵，服务行业。”新更新的心情吧。
不知怎的，就很想点开那个头像下有个小手机图标，蹦出来一个聊天窗口，打上：“在？吃饭没？”鼠标落在发送的按钮上，却停下来，关掉窗口。
我什么时候问过别人这种问题，什么时候主动关心过别人，这次也一样了吧。习惯，不要轻易更改。
也许春天的确是让人会感到幸福的季节，即使是在这样的晚春，走在街上，看着人们越来越少的衣服，站在商场电梯上，迎面而来的风清凉舒爽，我有那么几秒钟闭上了眼睛，想紧紧地抓住这一刻的感觉不想放。一个人久了会上瘾，想起了在网上被转载过很多次的那篇日志。
今天下午有个老客人，指定要我给拍，想拍外景。其实想想也好，外景好拍，好出效果，地点选在后海。
“能人儿，挺长时间不见了，你最近咋样儿啊？”一口京腔，我叉腰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她一边化妆一边跟我说话。
“就那样被，反正是饿不死，不像你，日子过的那么滋润，这可好，一结了婚，就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早把我忘了吧～！”过口不过心的寒暄。陈祈只是乖乖的一笔一笔地勾勒。像是没有长耳朵。
“看你说的，这不是来找你了嘛～呦，现在您可不一样了，拍照片还得提前预约呢！”
“我这不是老了，退休了，也就你，还能看的上我。”
“得了吧你，你是架子大了～！”她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又开始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了。
“呵呵”我做无语状，坐沙发上检查相机了。端起5D2，多久前，这是我的梦想。如今也成了备选。
看他们化的差不多了，我说：“陈祈你一会儿跟我去，不带助理了。”拍着玩玩，不是拍大片。“把东西都拿好，刚才试过的，帽子，饰品，还有外拍灯。”反光板我都不想拿的。
他去收拾饰品了，收拾完装在包里，正好刘建（摄影师）来化妆间拿东西，就问“刘建哥你知道外拍灯在哪吗？”“我哪知道，自己不会找？”刘建是个刻薄的人，与大志不一样，他并不时常大声骂人，但却更让人害怕，不可否定的是他拍的片子很有艺术感，有一部分客人还有杂志主编是很喜欢他的拍摄风格的。拿完东西连看都不看陈祈一眼就走了。我看他用鼻子深呼吸了一下，瘪了瘪嘴，又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知是想再找人问，还是想真的自己找。我走过去，“去影棚把梯子搬过来。”他挑起一根眉毛看我，“还要带梯子吗？”“叫你搬你就搬。”他撅着嘴去了。
过了一会，我看见他那样儿，直想骂他：把梯子放在身体前面，两只手抓着梯子的两边……我夺过他手上的梯子，放在化妆台前架开，上去把外拍灯拿下来了。在化妆间上面，装修时另加了一个隔层，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你是化妆师，但是店里的东西放在哪，都有什么用途，怎么用，你都要知道。这是工作室，不是影楼，我们要的也不仅是个只会化妆的人。”简单明了地跟他说清楚，希望他自己明白以后怎么做。他接过灯，放在椅子上，打算去收回梯子，我抢先一步，合上梯子一斜，架在右手边腋下很轻松地放回影棚。我知道我表现的有多不耐烦。他没说什么，静静地把包挎在肩上，另一只手提着外拍灯。“准备好了？”“恩！”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开路喽，靳小姐～你开车还是我开？”
“我开吧，让您老人家省点儿劲儿，别再累着～”
“得嘞～！”
后海一如既往地人潮涌动，在每一个中西结合的酒吧或是餐厅门前，她都会开心地摆出各种姿势，偶尔来个热情的老外，还会来张合影，来到那间“欲望都市”酒吧的门前，我特意放低拍摄角度，镜头里，一个美女俯视着我，她身后是竖着的那几个字，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摁下快门，我抬头看向里面，百无聊赖的 water有玩手机的，有聊天的。黑夜时，这里又将是怎样的景象？正想着，靳琪跟发现新大陆似地喊“哎那儿有卖棉花糖的～！”说着跑过去买了一个，冲我挥了挥，“这道具不赖吧～！”
“恩，很有童趣！”
“去你的～”
“走去那边吧，有黄包车，坐那上面拍几张！”
快五点了，光线有点暗，我一回头，看见陈祈拎着包和外拍灯，靠在湖边的围栏上盯着我们，正是阳光温柔的时候，水面泛着闪亮的波光，逆光中他微微笑着，那表情，幸福地好像是看自己的恋人……见我回头，他用眼神问我怎么了，嘴角还是上扬着，我一怔，这孩子，就一直这么静静地跟着，他在笑什么？外拍灯那么沉，放地上不就行了？“开开外拍灯，这儿有点暗，打天空就行，不用照人。”“恩。”他低下头，先把引闪器插上，又开了外拍灯的开关，我走过去，低头托起引闪器，开了两个很小的按钮，又调了外拍灯的亮度，跟他说，：“看这个，往左转是亮度最低，往右转是最高。”他点了点头，“恩，记住了！”说着抬头冲我笑笑，他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一根根的睫毛都清晰无比，满满的都是笑意。“谢谢～！”他盯着我说。我又举起相机，走开了。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本来就是拍些自然点儿的生活照，据靳琪说是怀孕前的纪念照，我心想纪念照应该拍裸体写真什么的，拍这种照片算什么……最后总结为其实就是无聊闲的慌。在我刚开店的时候生意并不怎么好，她是我最早一批客户，还给拉了不少客人，后来嫁了一个杂志主编，又给介绍了好几单大的生意，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还是很感谢她的。所以今天的照片权当是朋友间的互动吧，她也没真想拍什么大片，我也不会收她的钱。她说要请吃饭，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胡说下去——吃饭免不了要聊天。找了个借口拒绝了，“那我请这个小弟弟你这个老板不会也管吧？看人家都累了一下午了。”靳琪一把搂住陈祈，被忽然提到，在一边左顾右盼烟袋斜街里各种小店的他，一脸茫然外加一点儿脸红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