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下。”父亲面无表情,毫无怜惜的宣布着惩罚。秋非抬起头,望着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这里的父亲,再次恳求道:“父亲……”
“二十下……”秋非的心里冰凉冰凉的,重新趴在桌角上,将牛仔裤褪到脚踝处,凉风嗖嗖的滑过秋非毫无遮掩的臀部,秋非感觉自己的脸估计红透了,臀上尽是一堆小鸡皮疙瘩,将头埋在桌里,只觉得羞愧难当,感觉父亲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父亲,这时秋离才缓过神来,那臀部上不仅有许许多多鞭伤残留下来的痕迹,还有一处巴掌大的烫伤,还有些难以遮掩的深深浅浅的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本来该罚你二十下,因为你多次的不合时宜的拒绝,再加二十下,一共四十下,执行时不许挡,不许哭喊,不许抗刑,不许逃”秋离说完,一杖狠狠地向秋非的臀部上招呼上,痛,秋非头上冒出冷汗,这种痛恨尖锐,好像要把自己剥开重组一样,秋非这才知道四十下是多么难熬的家法,不许挡,不许哭喊,不许抗刑,不许逃,将秋非最后一丝理智给打碎,把最后仅有的尊严给碾碎,再重组,秋非在心里默数着,二十,二十二,一丝呻吟破口而出,秋非赶紧将手握紧变成拳头塞进嘴里,秋非觉得现在的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一个被剥了皮的小兽一样,在每一杖下抽搐着,臀部肿起一道道紫色棱子,还冒出淡淡的血珠,秋非的拳头青白的吓人,被塞进嘴里的拳头由内到外渗出血迹,嘴缝间还漏出几丝几不可闻的呜呜的呻吟声,在一片痛苦的黑暗中,秋非浑浑噩噩的总算听到父亲发话到:“到墙角跪着去。”
秋非感觉不到痛,痛,哪比得上您给的冷眼讥讽,心好像被放在了火上,流淌着血水,秋非跪在墙角,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眼前一黑,嗵的一声自己竟倒在了地上,伸出双臂等待着父亲的求助,秋离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秋非,那无助伸出的双手却什么都抓不住,秋离狠狠心,自己若在第一次家法就给他好脸色看,以后还怎么办,最终回过头走出了惩戒室的门,秋非麻木的放下双手,缓缓地闭上眼,痛楚如潮水般涌向身体,父亲啊,你可知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能弯腰成为你脚下的垫脚石,偶尔抬头,可以仰视您威武挺拔的身姿。父亲啊,你可知哀伤是什么?哀伤就是您的脚离开了我坚定如顽石般的背部,不论我如何哭喊,也只能看见您渐远而模糊的身影。秋非的脸上滑过一丝泪,渗入冰冷的地板,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04.过往
秋非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画面停滞在了自己刚会叫妈妈的那个时候,刚从外边玩回来的秋非就迫不及待的推开家门,对着那个小小的厅里正在扫地的母亲喊了声,妈。从会说话开始的那一天,秋非就自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秋非那时想如果自己突然叫母亲妈的时候,妈妈会不会捧着自己狠狠亲几口。
可是迎来秋非的却是一个巴掌“滚,我不是你妈,叫阿姨。”秋非那时记得母亲眼睛里的厌恶。
——画面切换,秋非一个人缩在墙角默默哭泣,摸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有被拧成紫色的青,有被掐成紫色的红,有被用衣架狠狠抽过的棱子,那时秋非才十岁,才知道自己从叫母亲妈妈那时候开始就被不断毒打的原因,原来正因为自己才毁了母亲的整个人生,原来自己就是个野种。那时的秋非一再得自欺欺人自己的父亲不是这样只是工作太忙忘记了自己。
——画面切换,秋非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十五岁,沾满鲜血的匕首,不断被追逃的恐怖,索性被培育杀手界的挖角挖给了该市的第一大杀手堂,从那以后秋非的伤就不断,杀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成为杀手界的传说,秋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活下来,为了变得跟强找到自己的父亲吗?在经历退堂之罚的秋非一身伤的被他父亲找到。
——画面切换,秋非又堕入另一团黑暗中,在那黑暗中,渐行渐远父亲的背影格外耀人,秋非急得想抓住,却被一次次无情的甩在地上。秋非在想,为什么自己还会这样贱呢,明明每个人都不待见自己,自己明明知道即使再努力也得不到一个笑脸,可是自己为何宁愿将自己的尊严以及一切亲自放在别人脚底下,催着别人踩踏呢,秋非不懂,他也不想懂,可是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有成果的不是吗?自己只想渴望一份爱,所以无论苛责也好,无论冷语朝向也好,秋非想这都是父亲对自己的爱吧,失去了母爱之后,秋非再也不能失去仅有的父爱了。
秋非在黑暗中疼痛不已,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白茫茫的一切,没有半点人影,口干舌燥,秋非撑起破败的身子,冷汗一溜溜的蜇着刚不流血的伤口,一步步地倚着墙,向厨房走去,人的精神力量是无限的秋非像暗杀完人一样喝了一口桌上放的温水,又从抽屉里抓了点盐和糖放进兜里,心满意足地想如果下次还伤得这么重的话,就不用忍着一身伤痛下来喝水,含几块盐或糖就能解自己补水之急了,秋非又一点点地扶墙回房间去,躺在自己的床上竟不经意间笑了出来,对自己鼓气道: “秋非,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不是吗?”即使知道可能以后的不幸,但是明天总是不确定的。秋非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过去了,原来拥有明天对于秋非来说就是上天对他最好的伤赏赐拉。
05.一天
秋非第二天就被父亲叫到了他的书房,“这是你需要学的课程,如果学不好就等着挨家法吧。”秋非握着手里的单,看了几眼,无非就是一些关于商业管理的课程,还有就是一些学习必备的礼仪和乐器的课程,秋非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挺不错,养养伤,上上课,以自己与常人相比好一千倍得记忆力,这些课程虽然很陌生,但是却对于秋非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秋非看见教自己书法的老师时,半天都没缓过劲,竟然是父亲,父亲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教鞭,站在书房桌旁,看见秋非惊讶的样子本想说几句好话,但是怒火一下子就冲上来了,老子就那么讨人厌吗,于是说话也没好气“你要是不和我心意,我就一鞭鞭把你抽出来。”秋非在惊讶之后,马上变得高兴起来,父亲亲自要教他了,是不是代表着父亲已经不讨厌他了,但听完父亲说的话后,秋非的心就凉了,是阿,人养条狗还讲感情呢,就不许人家抽个风,来安慰安慰你这条好狗。“你先写个字。”父亲用教鞭指了指铺在桌上的宣纸,秋非想了想,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个“人”字,学书法第一个学的就是“人”字,最难写的也是这个字。
写在纸上的人字,没有豪迈奔放的气势,也没有清秀整洁的感觉,只是简单,是的就是简单。不出色,那一撇顶着脊梁,那一捺竖着头颅,在无法改变的生活中存着自己的傲气,简单一如常人,却拥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吸引感。“手。”父亲站在桌前看了眼秋非的字说到,秋非伸出了左手,低着头顺从的样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右手”父亲又说到,秋非想了想还是乖乖的伸出右手,自己没的选择不是吗?“嗖”的一声,教鞭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右手上,秋非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右手掌的掌心浮出一道横穿掌心的红色肿棱,十指连心固然是痛,秋非试过无数的刑罚,却没被一个人像犯错的小学生,用教鞭打自己的手心,只能说这种痛太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