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脸红。”秦梦与问道。
“啊,属下,属下没有……”
“你是不是见了我心动了?”
凤桐身子一颤,脸上唰地更红了一大片,他紧紧咬着下唇,连连摇着头。却霍然一只苍瘦的手伸来,捏住了凤桐的下巴,凤桐双目一惊,身子一轻就被秦梦与拉进了怀里。
“楼主,不要,不要……”
“别跟我说不!我讨厌这个词。”
“楼主,别……”
凤桐身子被狠狠撞上了灶台那砖石上,他错愕地看着秦梦与,秦梦与双目被一种贪婪占据。他伸手拉住了凤桐的衣衫,欲要往下扯。凤桐一惊,连连抓住了秦梦与的手,慌张唤道:“楼主,住手啊。”
秦梦与毫不费力就将凤桐的手撇开了,手中力道一紧,唰啦一声,凤桐那如雪白皙的身子袒露在外,秦梦与面上一窒,扬手扯开凤桐发上的缎带,乌黑长发就如流泉泄了他一身。
“好美的人啊。”秦梦与痴痴一笑,压住了凤桐的手倾过身子就袭了过去。
手背上霍然一震,秦梦与立马松了手。一张雪白披风临空盖来,落在凤桐身上,凤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披风死死裹着自己。秦梦与恼怒仰头,见白梧站在不远处,双目骇然地看着他。
“你好大胆啊。”
“楼主,属下只是,阻止楼主做错误的事情。”
“我要什么用不着你来安排!”
“楼主,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做,会把自己给毁了。莫忘了,凤桐他是个男子。”
秦梦与身子一顿,恍然像是惊醒了什么。他看了眼前的凤桐,他咬破了自己唇,泪水覆了一面,沾湿了他的脸。
天,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秦梦与站起身来,看了白梧一眼,扬开步子便离开了厨房。
天空阴沉的郁结着,宛若秦梦与的神情。天边沉浸着一片凝结的灰沉,微微低吟着。一场大风来,在扬州的街头卷起一堆白雪。冰冷里带有丝丝的清香,定眼一看竟是那雪白的琼花。秦梦与打着一把青色的伞,站在人来人往之间,双目淡然,心里总有一种空虚起落着。
苍瘦的指攥了攥伞骨,乌发抚在他如玉的脸上。美丽的眼低垂着,看着脚底之下那缕清尘,卷着几些花瓣飘逝。
也不知道这些离落大树的花,失去了依托之后,究竟会去哪里。
秦梦与抬眼,随着那风的去向,慢慢看了过去。如水清澈的眼微微一颤,一直紧抿的唇微微张开。
柳忆同正站在不远处,但似乎没有看见他。
就在这时,天空那道沉吟终于怒斥了起,抑制不住的悲戚倾城而落,打在那把青花伞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雨雾在那白衣上弥漫起一阵朦胧。周身的人都在尽力奔跑着找地方躲雨,那白衣好似无处可躲,在人群里跌跌撞撞。
一个扛着包的莽夫横撞过来,擦过那白衣的肩膀,柳忆同一个踉跄,往前栽去。手臂上霍然一紧,柳忆同一顿,回过脸来。当他看着雨中如丝如雾的脸时,亦不住惊了惊。秦梦与将他扶好,将伞送到了他头上。
“下这么大雨,为什么不找地方躲。”
“我,我不知道躲去哪里。”
“随处一个巷子屋檐,都是地方。”秦梦与秀丽的眉目微颦,如水的眼睛看着柳忆同,他脸上一片苍白,脸眉色好似都褪了尽。亦不过三十的男子,为何看上去竟如此苍态。
“巷子太远,屋檐太闹。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家。”
刚刚说完,柳忆同身子一倾,秦梦与立马扶住了他。手触到他的身子,虽然是被雨水浇过,却异常烫手。
“你生病了。”
“不碍事……”
秦梦与抿了抿嘴,脱下了身上的狐裘,扬手披在了柳忆同身上,伞全然移到了他头上。斜雨横溅,染湿了那青色的肩头。柳忆同面容顿了顿,抬手欲呼:“你的身体……”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柳忆同面容上划过一丝丝神色,半响他淡淡一笑:“免了,那种地方,不是你去的。”
“为什么。”
“你应该茶馆里去,喝上一壶清茶,听听民间的故事。”柳忆同说得很恬静,他那张白皙纤弱的脸上带着一阵温和的笑。
秦梦与愣了愣,渐渐地他的肩膀不再冰凉。青花伞重新移回到他身上,柳忆同解下狐裘,扬了一扬,雨珠就如断了线而飞溅出去的珠子,打在了秦梦与的脸上。温暖重新回到肩膀上,那白衣却消失在雨中。
单薄的身子,踉踉跄跄。
秦梦与回过神来,街上已经一片静,只听见雨打在叶上的声音,声声叶叶,叶叶声声,那,是一种别离的倾诉吗?
秦梦与走进茶馆里,拢了伞,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仰头便看见那说书先生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说开了故事。八成都是秦楼一些琐屑事情,时而说道琼花,时而说道了秦梦如。秦梦与有几分疲倦,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伞靠在了一边。
青色的伞倾注了一地的水,沿着石板地慢慢蔓延开去。秦梦与就这么静静坐着,耳畔能够听见水流的声音。那是因为,他一片心寂。
“哎,好了。故事就说道这里,老规矩,有钱给钱,没钱捧场。”柳梦将匣子打开,碎银铜板入了满怀。当他满面欢颜看着匣子将要满上时,霍然迎面一袭青衣,桌上赫赫出现一锭金子。柳梦一愣,仰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极为漂亮的男子,尖削的下巴还凝聚了几些雨珠子。
他笑得妖娆。
“秦……”
“嘘。”苍瘦的食指抵住了那花瓣一般的唇,眉眼弯弯一笑,“我是想请你给我说些故事的。这些钱,可是足够?”
“够,够……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故事?”
秦梦与微微一笑:“我要听秦楼过去的故事。”
“啊?”
“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否赏脸。倘若小公子愿意替我讲,那么……沉梦楼天字号,今夜亥时相见。”
夜沉,降至亥时。
那碎烛晃了一脸的情绪,有忧,有苦,亦有愁。雪白贝齿微微咬了咬下唇,美丽的眼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指。桌上放了一壶酒,两个玉杯。半响,一双如水的眸看向窗外的夜空,下过雨的晴空尤为透亮,迎面而来的气息都是那么地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