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握啊。”妈妈完全不听,“姗姗还小,她知道些什么,不是妈妈老顽固,不理解,而是实在担心,要出了什么事,你说怎么办?”我语塞。
那天晚上她们母女二人在屋里谈到很晚,我一个人很早就睡了,思考着让姗姗什么时候把那个鸟老师带来我看看,到底这人行不行。
“妈妈,哥哥,这是我的好朋友,善善。”姗姗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和你叫一个名?”妈妈迎上去,“两个小女孩都快进来。”
“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上朋朋课的好朋友。”姗姗领着小姑娘冲进我房里。
“你怎么就这么带人家进来了,”我笑着打趣道,“要是我在做什么不雅的动作怎么办呢。”
“行了,你还能做什么,小禟哥哥又不在。”姗姗带着人家往床上一坐。
“这什么话,他在我就一直很不雅?”我看到那小姑娘的脸红了一下,扯开话题,“你叫什么?也是姗姗?”
“不是姗姗的姗,是善良的善。”小姑娘的声音柔柔的,白白的脸上还是飘着红晕,甚是可爱。
“和我们家姗姗的发音很像。”说完,我走出去,给他们倒点果汁。
听姗姗说,善善的家教甚严,每天都规定几点到家,出去前一定要得到父母的批准。但有些时候又特别的宽松,具体什么宽松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那次善善给我的最大的印象便是她的害羞和文静。
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当姗姗说到鸟老师的时候,不是,我记得,当姗姗说到他和鸟老师之间的事情时,善善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和她的柔弱不相符的,可以算得上是狠厉的眼神。只是一晃而过的,我都有些以为那是错觉。
“哥,”电话那头姗姗欢乐的声音,“我们去吃火锅吧,朋朋在的,你不是想看看嘛。”
放下电话后,我就赶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李袅朋,而且还是极其短暂的。在场的并不只有姗姗和鸟老师,还有一个善善。小姑娘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脸有些红,只是,好像更胖了。
鸟老师也确实如姗姗所说,笑起来很可爱。说话的声音和节奏也很好听。只是当时的他给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他即把烫好的食物给姗姗,同样也会给善善。这我就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喜欢姗姗还是善善,还是他对所有女同学都这样。
“姗姗,”善善轻轻的声音,“我有事要和你说。”说完,使了个眼神给鸟老师。
鸟老师摸了摸姗姗的脑袋,又看向善善点点头,下一秒,他起身,“我先上个厕所。”
我已然察觉出不对劲,正准备也起身时跟上他时,那鸟老师说,“麻烦你,再去叫些饮料吧,好像不够了。”就在我一个晃神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诶,朋朋怎么还没来啊。”姗姗嚼着嘴里的羊肉,看了看时间,“哥,你去厕所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倒不会,恐怕是溜了。这话我没说出来,依着姗姗还是去了回厕所,果然不出所料,连个人影都没有。
回去后,姗姗的神情有些古怪,小姑娘一副受委屈但死命屏住眼泪不哭的模样让我心疼。我问善善,“到底怎么了?”
姗姗扑过来,抱着我就哭,哭得眼泪鼻涕一堆,还断断续续地说,我总算听清楚了,是善善有孩子了,他爸是鸟老师。
这个混账男人,前面就不该让他走。一溜了之,真服了他了。我安慰着姗姗,得知他们只有牵牵手,亲亲嘴的时候,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姗姗是真的喜欢这鸟老师,可他什么话也没有就这么消失了。
“我们回去吧。”我搂着姗姗说。
这小姑娘还是担心善善,再听到善善说,你帮帮我吧,我这么回去会被爸妈打死的之类话后,姗姗说,“哥,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到家。”我点点头,示意和他们一起走。我不能就这么扔下姗姗。
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到人家家里觉得有些尴尬,便对姗姗说,“我在门口等你。”
很长时间过去了,姗姗还是没有出来,我倒听得见里面的争吵声,声嘶力竭地女声,应该是她妈妈吧。有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重重地摔上门,走了。我在门口越等下去,我的不安就越强烈。
突然,门被慌乱地打开,姗姗原本亮亮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哥,我……”我看见了她手上的血迹。快步走进去,一个中年女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再往里走,看到了善善右手的手腕上,鲜红刺眼的血汹涌地往外喷,明晃晃得足以让人眩晕的红色溅得到处都是,她本人都似乎已经吓呆了,拿着刀的左手在颤抖。我一步上前拍掉她手里的刀,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大拇指紧紧地按住那道口子,我清楚地感受到新鲜血液的温热和粘稠。
将善善送去医院,她妈妈似乎总算回过了神,稍稍冷静下来,打电话给她爸爸和鸟老师。我伸手揽着姗姗,小丫头在我怀里抽抽泣泣。
整个过程最好笑的莫过于鸟老师的回答了。确切的说,善善妈妈打过去的电话,不是鸟老师接的,而是他爸爸。无非就是推脱责任。
而最可怜的就是善善了,小姑娘都这样了,还遭到男方家人的恶语,一句割腕又死不了,你女儿傻怪谁这样的话,气得她妈手脚冰凉。
姗姗说,哥,我就在她旁边,她包里有刀我知道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真的割下去。我要是……
“我会替你问他要个说法的。”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这件事的冲击对她来说肯定很大。“你别再想了,等回去后好好休息。”姗姗点了点头。
虽然事后姗姗还是没心没肺地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我了解,若是不替她解开这个结,她的心里就一直一直会有这个疙瘩存在。
之后的几天,直到我们军训结束,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李袅朋。我期待着,以后的在校生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第十五章
“真慢,热死人了,这学校就不能搞得好点,连回去都要等那么久。”一哥们捡起地上的一根枝条,狠命甩了甩,然后又跑出队伍,望望远处,“怎么车子还没来?”
“烦死了。”这哥们的举动遭到一女生的白眼,“这么热的天,还那么多话。”那哥们也不理她,照样甩着手里的枝条,嘴里牢骚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