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很多学生都在和教官拥抱,道别。我长叹一口气,总算可以回去了。
“你下车后怎么回去,小心?”一旁的秦亦铭问道。老实说,自从上次突然觉得秦亦铭和秦暄羿相像之后,我多少对他保持了点距离。况且两人都姓秦,若是说给不相识的人听,乍一下,真会以为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有人来接吗?”见我没回话,他又追问了一句。
“没,我自己坐地铁回去。”我翻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回道。
“我也自己乘车回去。”孙谦笑嘻嘻地插话,“啊,回去享受咯,我晒得跟个非洲土着似地,不知道回家我妈还认不认得我。”
“不认得你就拿根棒子站在门口呗。”袁晨斌接话,“反正都是土着了。”
孙谦也顺势往我这边做瘫倒状,我伸手扶住他,孙谦回头,又看了看秦亦铭,“诶,兄弟,你叫隐心什么?”
秦亦铭愣了几秒,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接着他笑道,“叫小心。”
“小心?”孙谦疑问着重复,哼了一声,“听上去好有趣。”
“有趣什么。”袁晨斌横过身,挤进我和孙谦的中间,“不是有部动画片叫蜡笔小新吗,里面那小孩就叫小新。”
“你懂什么?”孙谦抹了抹汗,“那是我们翻译过来的叫小新,人家明明叫新酱。”
“什么酱不酱的,我又不会日语。”袁晨斌翻翻眼,“去去,离得这么近,热死了。”
“谁让你挤过来的。”孙谦往后退了退,“你会日语也不会来这了。”
“我有一个问题。”袁晨斌转身面向我和秦亦铭,“如果你要叫他小心一点怎么办呐?”秦亦铭不解,孙谦站到我边上。袁晨斌推了他一下,还未等孙谦发作便说,“就是比如我喊孙谦小心。”袁晨斌上前拉住他。
“这样噢。”孙谦站直,手扶住下巴,“隐心的话,就该叫小心小心。”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这谁分得清啊。”
秦亦铭不作声了,扭着眉头憨憨的,我于心不忍,说道,“他可以叫小心当心啊。”
“原来如此。”袁晨斌拍了一下手,“果然聪明,我喜欢。”
秦亦铭的眼睛闪了一下,挠着头冲我不好意思地笑,我咬唇点头。
终于车子来了,大家迫不及待地围上去,陆续上车。
我靠窗坐着,秦亦铭坐在了我边上。隔了一条小小的通道,旁边就是袁晨斌和孙谦。车子开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快速移动。
我们沉默了良久,秦亦铭犹豫地问道,“小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我脑袋转向他,不再留恋窗外的风景,“怎么了?”其实心下有些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只是仍然问一遍装傻。
“那个……”秦亦铭握了握拳,下定决心般,“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回答完毕后,我再次关注窗外的风景。
“我……我叫你小心,你是不是不开心了?”秦亦铭的声音透露着不安,“还是你问我有没有哥哥弟弟,我的回答你不满意?”
我心里顿觉好笑,家里的情况你自己最了解不过,我只是顺口一问,何来满意不满意之说,于是淡淡地开口,“没有不开心,只是这么叫让我想到不好的事了,那也不过是随便问问,不必在意。”
“那,我还是叫隐心吧。”秦亦铭释怀般露出了笑容,“我是独生子,一个爸一个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其他一些亲戚,因为小时候家里闹了点矛盾,所以和爷爷奶奶那边不是很亲,我姓秦呢,其实是跟妈妈姓的,听爸爸说,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打断他,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罗嗦,或许他真的和秦暄羿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那个称呼让我想到秦暄羿,再加上心理作用,很可能把明明不想干的事情想到一块。
“我只想和你做朋友。”秦暄羿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垂了垂头,“做好兄弟。”
“这些日子不是已经成好兄弟了么?”我拍拍他的肩,笑道。
“嗯!”秦亦铭用力点了下头,老实憨憨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下车和他们道别后,我朝着地铁站走去。检票时被袁晨斌喊住了,“隐心,你也坐地铁怎么不早说,刚才就该一路过来的。”
“秦亦铭问的时候我说了。”我朝他笑笑,“现在一起走吧。”一路上,这小子倒是一个人说得不亦乐乎,还蛮好玩的。
下了地铁走向出口,一阵强劲的热风袭面而来,随着电梯的上升,阳光跳跃着一格一格补满了空缺之处,最后整个人都笼罩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热得没天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条一条美腿,姑娘们都穿着短短的热裤或短裙,或急或慢地走着,可以算是夏天里的一道美景吧。
“我家就在前面。”我停下,问着还在身边的袁晨斌,“你呢?”
“啊?”袁晨斌像是突然醒悟般,“噢,我在前面的车站坐车。”
我往前望了望,这家伙不会是坐错地方了吧,我歪了歪头,还是……不晓得怎么回家?“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你送我?”袁晨斌突来的喜悦声音,倒把我吓了跳。随即他笑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就在前面坐车,不会错的。”
“好,那我这里转弯了。”我挥挥手,“再见。”转身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这小子搞些什么玩意。
回到家后,洗了澡,躺在空调间里悠哉悠哉,姗姗进来和我聊了会天,然后蹦蹦跳跳地穿着小裙子出去了。开了电视,也没什么好节目,就随便调了一个台看看,实在无聊得紧。打了一个哈欠,戴上姗姗给我的眼罩,感叹这东西真好用,一片乌漆抹黑的,抱着枕头,睡着了。
迷糊中,抓起震得不恼死人不罢休的手机,放到耳朵边,“嗯……”
“心儿。”宴禟暖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在睡觉?”
“嗯。”我丝毫没有打算起来的意思,找了个既不妨碍打电话又不影响睡觉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