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一心找着出口的我,一个倒退,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我的心猛地一沉。慢慢地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刚毅的脸,正是前不久请我来这里时我撞上的同一个胸膛。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闪着精光。
我一个后退,转身就要逃跑,却听到他低低地道,“在那边。”似乎他的话语中还掺杂着笑声。
我不置可否地调转方向,竟也没有怀疑他。只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拿我交公。当我迎面走过他时,他也没有伸手拦我。我再次转身,眨了眨眼,“名字?”
他只愣了一下,让我都以为那是错觉,接着严肃道,“卫靖。”
我朝他挥挥手,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在七拐八拐后终于看到出口大门的我忍不住热泪盈眶,总算出来了。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也不忘了伸手打车。在司机送我到宾馆后,一摸口袋,登时傻了眼,一分钱都没有。费斯亨真坑人,人家处理尸体这么累的活,居然不给人钱。我立马哭丧着脸,尴尬地对师傅我说,你等等,我去要点钱,马上来给你。
下了车,我又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万一,因为我,让那些出来玩的大人们受到伤害怎么办?
在看到宾馆门前一个人踩着他鲜艳的红板鞋晃来晃去时,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郁泠显然被我吓了一大跳,随后有些闷闷地说,“隐心,你终于回来啦。”
“快,快给我点钱。”我哪管得上他现在是什么情绪,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后,一手摸进他的口袋,满意地看着掏出来的钱,向出租车走去,心里感叹,还是宴禟这个老板当得好。
“隐心。”郁泠一把上前抱住我,被压到胸腹那一处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气,郁泠觉出了什么,推开我,问道,“你怎么了,受什么伤了?”
“没事。”我咧开嘴笑道,“就是骨头断了。”
第二十三章
“傻子。”郁泠跺跺脚,像是泄愤般的将心里的懊恼全部踩在地上,“骨头断了还这么开心,快去躺着,我让姓蓝的医生快点死过来。”
听他这一说,我的脑子里的图像就只剩下大而柔软的床了,咬着嘴唇,想象着自己已经蹦到了上面,翻了几个滚,可以大睡一觉。晃晃脑袋,沉住气,问着郁泠,“年年呢?”
“那个死小鬼啊,刚刚还在这里嚷着要等你回来,”郁泠抱着手,一脸的神气,“不过被我赶进去了,估计现在抱着他妈妈睡觉了呢。”
我忍俊不禁,和一小孩也能搞成这样,还未等我再次发问,郁泠便把我心中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放心,你刚被那群人带走的时候我就通知宴老大了,现在里面这些阿姨叔叔们不会受到影响,娱乐休闲玩得可开心了。”
我一听,弯起了嘴角,点点头,办事效率真高,“你们老大呢?”
郁泠吊起眉毛,朝我扭曲起了自己的脸,声音稍稍往上调,“怎么,终于想我们老大了?”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无视他,径直走向宾馆里面,郁泠在后面追了上来,急急地说,“宴老大当然去了,一听你被带去了,命都没了,脸都黑了,恐怖死了。”
“你说得很有节奏感。”我真心的拍拍他的肩,这么多的“了”,他舌头居然没打结。“告诉他,我没事,回来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一张床,躺下睡一觉。
“心哥哥——”迎面扑上一团圆滚滚的黑影,我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这团圆圆的东西就滚到了郁泠身上。
郁泠伸手一抓,拎着他的衣领吊起来,“你个小鬼出来的正是时候,你是用嗅觉还是听觉知道你心哥哥回来的?”
小家伙不理他,朝我挥舞着双手,扑闪扑闪的眼里泛着水汽,粉嫩粉嫩的小脸上依稀还看得见红红的印子,无声宣告着郁泠欺负过他,“心哥哥,救我。”
我抱起他,然后将他放到地上,小家伙委屈地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无奈我现在连抱着他的力气也没有,摸摸他的脑袋,笑着对他说,“哥哥累了,你和郁泠去玩吧。”小家伙听话地也不再缠着我,只是看也不看郁泠转身跑了回去。
郁泠在后面生着闷气,嘴里说着,我也懒得和你玩之类赌气的话。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仍是气呼呼的,暗笑道,这人也是个孩子。
想着我回自己的房间,免得妈妈又要唠叨,我快步走向大厅的沙发,往里一躺,眼一阖,幸福地开始了梦游。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没多久,一双暖暖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我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张俊秀帅气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对上他漂亮的眼睛,我咧开嘴,手往口袋里掏。宴禟稍稍偏头,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出声,安静地凝视着我的动作。
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从费斯亨那里顺手拐来的精致小盒子,笑嘻嘻地递到宴禟面前,动了动嘴,“送给你。”
宴禟接过小盒子,放在手心里看了一看,随后牵起好看的嘴角,“心儿,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当时办公室里就这东西看上去值点钱,我又心虚,直接往口袋里一揣,哪还管得了他里面是什么。
宴禟打开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我眼前,我看了看宴禟,又看了看旁边的郁泠,郁泠难得认真的脸上闪现出兴奋,他看向我的眼睛也闪闪发光。我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东西,和我交给郁泠的芯片长得差不多,确切地说,这也是一张芯片,不过是世界政府的。
宴禟将东西交给郁泠,郁泠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朝我泪光闪闪地竖起一个拇指,用口语比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翻了翻眼,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他们门没锁,柜子也没锁,不是明摆着叫人去偷,不是,叫人光明正大的去拿么。
宴禟修长的手指曲起,在我脑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我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随后皱起眉,宴禟的手又移向我的脖颈,轻轻抚摸着,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我立即就想到了那个终极BOSS掐着我的情形,方才觉得脖颈有些痛,身体抖了一抖,听得宴禟在我耳边低声说,似带着哭腔,浓浓的乞求,眼里溢满着痛苦,我的心又是一紧。
“心儿,你背叛我也好,对我做什么都好,只是,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抬手,揽过宴禟,揉着他软软的头发,趁他不注意,揍了下他的后脑勺,笑出声,“笨蛋糖糕,要是我伤害了你,我自己又怎么会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