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咄咄逼人的小姑娘,听着她的问题,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自我介绍。
正想开口,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连我在内都被吓得不轻,魂魄似在瞬间被震飞,随后,一道干净清晰地声音响起,透着凶狠,“闭嘴,好大胆的女人。”
班上一片唏嘘声,听这话,我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对着他握在手里的东西皱起了眉,那女生也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很不甘心地瞪着眼,于是我板起脸,制止道,“滕古言,不许胡闹。”
坐在角落里的剪着一刀平刘海看似乖乖的小孩立马将手上的枪放了回去,合上了嘴巴,并且用手捂着,朝我无辜地滴溜溜转了转眼睛,另一只手还不忘调皮地做了个OK的手势,见那女生恶狠狠地瞪着他,手的姿势转换成枪的形状,指尖微微挑起,却看起来力道十足,以同样毫不示弱的眼神瞪回去,与他给人第一眼的乖巧温顺印象所不同,整一个凶神恶煞,像极了被恶魔附身。
滕古言,何许人也?
当然不可能是转校生,他就是宴禟对我做的措施之一,说好听的,给了我一个贴身保镖,说得难听点,就是派了个人监视我,做他的眼线,还是正大光明的。
宴禟为此找了个巧妙哄人的理由,我的心儿这么厉害,上的课自然不能错过,可我又忙得很,既然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找个熟人听你上课,回来和我说说你的英姿。
监视就监视,还肥水加上外人田了,表现的这么明显,傻子都知道你是什么意图。
我刚一和他试着商量推脱,宴禟就眯起了眼,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周身瞬时被冷飕飕的寒风包裹,直入骨髓,若是此时我还不识趣地继续和他商讨,那么接下来可是连眯眼的时间都省了,不用言语,只用行动。
到头来,我是一个不子也说不得。看来,那个印在胸膛上不知何物的痕迹对宴禟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不怨他,我握紧双拳,青筋爆出,突突地弹跳着,真的不怨他。
滕古言这孩子倒真是可爱乖顺得紧,其实,我一见到他一刀平柔软的头发,服帖地覆在额前,肥嘟嘟水嫩嫩红润的小脸蛋时,就对他有了非常的好的印象,以及非常的喜爱。摊手,宴禟真懂得投其所好。
这孩子年纪不大,才十三岁,右手中指上郝然套着一枚黑色大气的指环,小小年纪,真不容易,后来才得知他是宴风皇专门培养的一代杀手,从小抓起,听他说着经历,我这旁人都会抖上几抖。
小家伙还以此为荣,兴冲冲地一股脑给我见识了他这身上有多少武器,谁知,他一讲到兴奋处,翻了个筋斗,一个失手,启动了催泪弹外加引爆了小型炸药,将自己搞得眼泪鼻涕直流,我喜欢的一刀平根根竖起,焦黑的烟雾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上升。
话题回到课堂上,经滕古言一闹,喧哗了好一阵的课堂重又安静了下来。
我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认识我,我也不多说什么,强调一点,我现在是你们的老师,不是隔壁班的,也不是隔壁班的课代表,至于你们的那位禽兽鸟老师,已经辞职,我既然能替换他,你们也大可以放心。”
学生们没有了异议,有些开始翻起了手中的试卷,抄着我写在黑板上的要点。
袁晨斌微微笑着,修长的双腿伸出了课桌,声音也染上一层笑意,“老师,上课吧。”
顺利地讲解到下课,看着学生们的表情,似乎还挺满意。走出教室,还未回应袁晨斌他们的招呼,便被滕古言拽着离开了,一直念叨着重复,“心心,小隐心,快点回去了,车子就在门口。”
我直接将他的话从耳里过滤,虽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滕古言丝毫未感觉到任何不妥,嘴里依旧不厌烦地念着经,“小隐心,小心心,快些回去吧,晚了宴老大要发飙。”
“别学我妈叫我。”我甩掉他的手,不下一秒,几乎没有间隔的,他又拽了上来,嘴里罗里罗嗦,说着宴老大还叫心儿什么的,怎么不见我生气。
“是是是,你和你的宴老大一样恶心无聊。”手里的课本甩上他的脑袋,滕古言像块牛皮糖般,就这么软软地粘着我,任我打他也不反抗,一副大义的模样,小脸鼓鼓的,撅着嘴,想必是我说到他们老大的坏话,他听着不愉快了。揉揉他的头发,“乖,我去下办公室就回去。”
滕古言这才松开手,长黑弯翘的睫毛扑闪着,闪现着孩子独有的单纯,明明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担心,紧跟上我几步后停下,可又刻意掩饰,用着不在乎及凶恶的语气,“快去快去,谁愿意跟着你,我又不是孩子。”随后还不忘撇过头,大声地哼了一下。
踏进办公室,顿觉里面的空气凝固,老师们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特别是黎棚。
我原先是课代表,跑办公室的次数对我来说也算是勤快,所以几乎这里的老师都认识我。我将书本试卷放在桌上后,便走了出去。
黎棚喊住我,表面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她在试着从我口中套出我为何会替换鸟老师,她看上去有些不自在,见我不说为什么,又问她的课上得如何。
我冷笑一声,说道,与我无关。
远处的滕古言见我出来,紧绷的小脸瞬时松懈,朝着我飞奔过来,咚地一记闷响,撞进我怀里,看出他紧张担忧的我,抚了抚他的背部,他则像我会逃走般,紧紧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往门口冲。
第三十四章
但凡离家越近,滕古言小毛孩就越兴奋,在座位上火烧屁股似地扭来扭去,又似装了弹簧般,坐下又跳起,不停地闹腾,最后索性双腿跪在了垫子上,却也坚持一手牢牢拉住我,他以为我会在这高速行驶的途中来一个跳车壮举?
即使我想这么做,回的可是我的家,我还不至于蠢到连自己的家也不想回吧。
扯了扯嘴,干笑一声,目前我家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多了个小毛孩不说,小毛孩的顶头上司也乐颠乐颠地跑来我家,并且毫无顾忌,理所当然地捧着换洗的衣服住了进来,而更可恶的是,这位顶头上司联合着他老爹,乐此不疲地轮番游说将我妈妈骗了出去。
宴禟这人平时不怎么说话,更不会说什么好话,但倘若一说起来,再配合上他俊气的脸及完美的气场,足以让你神魂颠倒。
我妈在他小时候不就是因为他说了几句好话,母性大发收他做干儿子了么,更别提现在长大的宴禟了,他只不过用很诚恳的语言以及眼神和妈妈说,上次的旅游,没有能够让妈妈尽兴,提前回来了,他很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安排了一次,希望妈妈能去好好地玩一玩。
妈妈果然柔和度比原本提升了好几个倍数。思虑了一会,面有难色地说道,那次的旅游,是小隐心自己跌了一跤,才会提前回去,与小禟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