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的,袁爷说得不错。”孙谦的声音由底下传上,说得那叫一个老实,“昨天半夜小铭回来,然后袁爷就上你这来了,我看得很清楚,因为那时我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袁爷?
是原爷吧,你的人可都这么称呼,没必要把孙谦也教成这样,还有孙谦,你的口吻实在是太像陈述案件的事发经过,并且案件发生的起因是扫黄……以后你专门去做证人也不错的,肯定很有市场。
商曦晟太罗嗦了,我索性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这点距离任他身手再好,没个防备的情况下也够他受的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这个罗嗦聒噪的商曦晟才是他的正身,那什么优雅了,稳重了,闲散慵懒气质什么的才是装出来蛊惑人的。
之前在寝室里没怎么在意,一出去才发现整个校园被妆点成一片白色,艳红色的屋顶上,嫩绿矮草的头顶上,学生运动的操场上,装饰用的假山上,均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果真是分外妖娆,别有风情。
估计下了一个晚上,不晓得宴禟昨晚有没有多穿,虽说结实,也得爱护着。
平平静静地上完一节课,课间问孙谦讨了学期课程表,看看什么时候放假,结果被孙谦鄙视了,我自动采用无视过滤,人人都爱放假,我不也是嘛。
距离监视撤除开始进入倒数。
金小队,这次行动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宴风皇的众人还不知道小队的身份,又几乎人人都认识小队,所以进出会很顺利,宴禟在那一天正好外出,留下空隙,小队只需直冲宴禟的办公室,找到需要的资料,记住后放回原处。
至于途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阻扰,我们会一一摆平,无需小队操心。
宴风皇的据点很多,如果这次找不到目标,须尽快撤离。
从进入宴禟办公室起计时倒数五分钟,他们的防线经我们破坏,三分钟后会有自动警报,警卫抵达只需三十秒,小队在最后的一分三十秒内必须离开,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宴风皇的设备不是一般的严密。
真会差遣折腾人,这么短时间要记这么重要的东西,真当脑力不要钱。
我嚼着糖,暗自腹诽地走进我并不陌生的地方,耳中有Sala的指示,不似一般女声的娇柔,透着力度感以及沉声的沙哑,几乎每一步她都要给出正确的路线。
有人朝我微笑颔首,我回礼。
自顾自的工作,冷漠的氛围却充斥着诱人的自由度。
“呃,这位先生。”来人礼貌地说着伸出手拦住我的去路,“往上是禁区,不得入内。”
还未等我开口,一旁的另一人使了眼色给他,见那人还是伸着手的模样,赶忙立到他身前,按下,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金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跨步走入,仍能听到两人在身后轻微的争吵声,咧开嘴乐了好一会。
“蠢蛋,他是金先生,老大的心头肉,你敢拦他?!”
“啊?我不知道啊,男的?不对不对,这不重要,问题是老大不在。”
“男的怎么了,不在怎么了,要惹怒了老大,哼哼,你小命不保。”
这些人还真是有趣可爱的紧,要是不让他们受到牵连就好了。
“小队进去。”我听从Sala的声音推门,一份是在电脑内,还有一份东西应该藏在某个角落,或许没有,“先看电脑小队,以下是密码。”
啧,这种活真不好干,我为什么会有心虚冒冷汗的状况呢,连带着手也有些微颤。
这是地图?!
宴风皇在世界各地的分布据点,好家伙你个世界政府,不仅要能一击捣毁的资料,还贪心的要他们的各个据点位置,这不摆明着斩草除根么。
“小队,记下,电脑做过特殊处理我们看不到内容。”
我将地图牢记于心,随后再去翻资料,没有任何意外地轻松找到,扫了几眼,都是关于他们脱离政府后的的各项任务,实验,以及频繁的活动范围等的详细资料,暗自冷笑一声,有了这个,世界政府不是稳赢了。
随便指出一项,随便加个罪名,完蛋了。
“时间到了,”Sala的音调稍稍上升,闻之心中也是一紧,“小队快撤。”
我没事人似的拍拍双手把东西归位,接着跑路。
不出意料,几乎就在我踏出现场的同时,一向都是安静有条理的空间,喧哗警报声不止。
首次,电视媒体曝光了宴风皇的存在。
宴风皇最高首领宴禟于当天下午被捕。
照片没有正脸,一个侧面,黑亮柔滑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似乎被扰得无奈,微微敛下了眼,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扇形阴影,唇角微翘,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迎面被报纸刮过,我垂手而立。
一个黑影迅猛扑来,几下重重地拳头落在脸上,丝毫没有留情,随即甩上门奔了出去。
我舔了舔唇,抿上后愣了许久,遂轻轻笑出了声。
第四十八章
这招很绝。
捡起先前扔在脸上的报纸抖了抖,我这个大功臣的事迹也全在上面呢,虽然省去了真名。
做到这个地步我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们的用意何在?
仅仅煽动人民的情绪,告诉他们宴风皇就如以前俗称的魔教,干尽各种坏事,仗势横行。现在为了百姓,为了世界,他们竭尽全力,千辛万苦终于将宴风皇一网打尽。
我方负责此项任务的小队,甚至卧薪尝胆数几年,其所受的委屈坚忍,我们定拿最高首领宴禟的性命来补偿。
一般不会用这么激烈极端的话语来渲染吧。
我想我知道他们隐藏的含义,就是让我做到里外不是人,或许可以说成让宴风皇的众人把矛头直指向我,视为我不知好歹的敌人。
可不是。
刚才小毛孩扑过来的几拳可没有作假,某些人在监视背后无疑是在暗爽。
既然世界政府不会写出如此出格的语句,也断然不会明着要我难堪,那么……
哼哼,一定是某些人背后偷偷搞的鬼吧,来一个先斩后奏,纵使上头会怪罪,也已然成为事实,最多稍稍的惩罚他一下,也不会降他的职,自然做起来不亦乐乎。
“心哥哥……”
年年伸直了手臂,攥紧我的衣服,抬起的圆润小脸上粘着湿哒哒的泪痕,突地打了个嗝,黝黑亮泽的眸子转啊转,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事,粉嫩的小嘴撅起,期期艾艾地开口叫了我一声。
“嗯?”我放下手中的报纸,揉揉他的脑袋,“什么事?”
“滕滕和年年都很喜欢心哥哥,可是……”小家伙闪了闪眼睛,抽抽噎噎地又打了一个嗝,“滕滕突然说心哥哥是敌人,年年不知道怎么办,年年不想滕滕走,但是年年也不想滕滕打心哥哥……”说道此处,小家伙不再忍耐咧开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