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皱着眉犹豫,他却苦笑着摇头,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痛苦:“阿澄,阿澄,我真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已经是这种人了。你认定我会在这里面弄些什么东西吗?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已经变成了这种人?!我原来在你心里已经是这么个龌龊卑鄙的小人了,哈!”他连连摇头苦笑的样子,让我忽然想起,很遥远的过往时候,他拿着罐饮料和我干杯的样子:他大笑着,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觉得他俨然是这世界的主人,豪情万千,跳脱飞扬。
而谁可以联想到,这个男人如今在我面前连连摇头苦笑,叹笑自己在我心里卑鄙无耻。其实我很想跟他说,在我心里什么样,有关系吗。如果我真的对他没有丝毫一点感情了,在我心里他就算坏到底子里又或者好到天上,又有什么意义?
他放下茶杯,反而拿过一旁的酒来,猛地一口灌下喉咙。我用力皱了皱眉,我不太清楚他酒量如何,但如果这样猛灌,我相信我很快就变成要送个醉鬼回家的人了,而我不想在今晚牺牲更多的时间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原因。好吧,如果要在茶里弄点什么东西,无非两种,一种或者把我弄晕了弄到什么地方,勒索或者限制人身自由;另一种就直接得多,春药。无论哪一种,加在茶水里总还是比加在酒里困难些,清茶无味。而酒店的这种茉莉花茶,味道我是极熟的。
我拿过他放在桌上的杯子,说:“最后一杯不是吗,那么喝完这杯,我们从此陌路,我就当做从不认识你。”
说完我喝下了那杯稍稍有些发冷的花茶,味道没什么异常,只除了微微冰冷。齐辰眼神有些迷离,他看着我喝完了那杯茶,仿佛回不过神来,只定定看着我。我扯了扯嘴角:“怎么,要反悔吗。”他这才仿佛醒过来,慢慢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然后好像在放慢动作一样极其缓慢地凑到嘴边、喝下去。我觉得有些不耐烦,不就是分手吗,怎么弄得好像要生离死别,再说我也没心情和他弄什么生离死别。
我理了下领口,觉得包间里的空气实在不够清新,有些发闷。弄不懂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在包间里吃饭谈事情,为了显示身份为了所谓自我空间,又或者为了不可示人的秘密。齐辰不知看到了什么端倪,嘴角有轻微的笑意,我整个人一惊,糟了。
我不顾一切地冲出那个包间,走到安全出口,迅速下到一楼、来到大门口。我在心里第一百零一遍骂自己,明明知道可能有诈,却还是为了省事而自投罗网,全天下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笨蛋了!等了几分钟,出租车很奇怪的没有一辆经过,我觉得事情糟了。就是这短短的十分钟左右,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异样。
齐辰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速度结帐和取车,我等不到出租车于是打电话叫车,电话刚挂,那辆深蓝色的BMW已经稳稳停在我面前。那个笑容看起来邪气诱惑: “阿澄,不上来吗。时间大概只剩下几分钟哦。”我看着他,视线隐约变得有点朦胧。狠狠咬了下嘴角,脑子清醒了些,通常电话叫出租要花十分钟,今天周末,如果考虑塞车,唔,恐怕要更久。这时齐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得很欠扁:“我是一点都不介意在车上,不过我想,阿澄你大概会介意。”
我口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脑子还算清醒。坐进他车里,我揪住他领口,厉声说:“开回城里,去我家。”恨的仿佛要嚼碎这些字。齐辰一点都不介意地笑着,暧昧的在我颈旁低语:“好。我很怀念你身上绿茶的味道呢。”
我松开他领口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下颚,他坐正了,一点也不在意地摸了摸发红的下颚,看着我笑:“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啊,不过呆会儿我会让你乖得像只猫。真是非常期待,哈哈。”
我坐在令人气闷的车子里浑身燥热,妈的什么破药,齐辰这死性不改的蠢货,居然真的来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枉我还真以为……唔……这回可怎么办,要让我乖乖的让这家伙上了,那是死也不甘心的。我看了眼窗外,恩,等回到市区再做打算。
窗外的东西以难以猜测的速度在飞逝,但我怎么觉得离市区还是很远。又狠狠咬了咬下唇,我怀疑嘴唇早就被我咬破了,但单凭这种身体上的痛产生的刺激得到的清醒时间却越来越短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觉得额上一层冰凉。齐辰暧昧的声音低沉挑逗:“阿澄,受不了了?放心,很快就到了。”我死死闭了下眼,别开头。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侧过身子,有些艰难地掏出来,瞥了眼来电,心里忽然一定。我慢慢深呼吸,按断了来电回拨过去,身后正开车的人仿佛忽然警觉,一把伸过手来抢过我手机,邪笑:“亲爱的,你这是要打给谁?嗯?”
我红着眼睛盯着他,气息不定,他却一把抓住我揽过去,不顾正在驾驶中,在我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在我强忍的呻吟中低声道:“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阿澄,你还是乖一点儿。”我趁着还算清醒用力一把推开他,倒回座位中,耳边是他放肆放荡的笑声,心里恨不得把这混蛋碎尸万段。
车子很快停下,我浑身已经软得走不动,任凭齐辰把我从车子里拉出来。我浑身发烫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而他就不停地对我上下其手,如果不是街上正热闹着,我很怀疑他能忍受到五楼。
这真是种痛苦的体验,一边心里对这个人和他正在做的事极度厌恶,恨不能跳出来狠狠踹上几脚;另一边身体却违反意志地报以舒服的软贴,那温度很舒适,那种抚摸令身体都颤抖,耳边的声音很悦耳……
等齐辰在掏钥匙的时候顺便恶意地擦过我下身,我难以忍耐的呻吟出声,伴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齐辰滚烫的唇覆了下来。
脑子里虽然还在不停的叫嚣“不行不行”,但身体已经彻底软了下去,妈的这死家伙弄的到底是什么药……等着吧,完事后我绝对要废了他……齐辰已经把我上身扒得光溜,我软在沙发上,感觉到他热烫的呼吸和沉重的身体,心里无比的厌恶但身体却在他手中阵阵战栗。脑子里隐约还剩个念头飘来飘去的不肯被欲火赶跑:时间,应该差不多……
“——哟,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彼此混沌的呼吸声中忽然出现个清明戏谑的声音,我脑子里一顿,嘴角微微上挑——终于,还不算太迟。
我在和自己的欲望搏斗,所以耳边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但我想重要的都没有错过:“……你是谁?”“你就是齐辰?哼,原来真的是个卑鄙小子。……”“你给我滚!……”“……看来也不怎么样,一副孬种就别学人下药。”“……我绝不放过你……小子你给我记住!”“下楼左转300米有警察亭,欢迎你去报案。”……“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