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已经渐渐可以适应身上巴着的手脚,容华甚至可以调整一下姿势而不弄醒他,一开始的时候,一点风吹Cao动喻怀瑾就会醒过来,现在他已经渐渐熟悉身边人的气息了。
容华甚至可以再人要惊醒的时候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接着睡。从一开始地喻怀瑾单方面巴着他到后来他把喻怀瑾圈在怀里,下巴蹭着他头顶睡着,容华甚至可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他又胖了,腰上有了r_ou_。
在这个老夫老妻的蜜汁气氛里,眉喜的信也慢慢地传来,今天和莫琼游湖了,明天和莫琼吃了新开的酒楼了,一起听书了……
密密麻麻的字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愉悦,容华光明正大看着别人的信件:“还真有用。”
喻怀瑾叉着腰,小眼神亮晶晶:“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感觉到腰上的r_ou_没有?”
喻怀瑾愤愤地拿起他的手放在腰上:“这样劲瘦有力的好腰,哪里来的r_ou_?”
容华一摸,还真是,这几天偷偷减了?心里有些怀念有点r_ou_呼呼的小腰。
“明天是金陵的花灯节。”
“对,眉喜说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达一下。”
喻怀瑾把信放好,容华见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次不回信吗?”
“他自己心里都有数,我们等结果就好了。”
他直起身伸展腰肢,“扬州的拜月节也快到了。到时候一起啊。”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同床技能get
这几章先甜着
第16章 第 16 章
眉喜已经换了第五身衣裳,烟青色的广袖薄衫,腰封是月白的,坠着羊脂白玉双鱼佩,外拢一件淡青的鲛绡罩纱,墨发尽皆束起,白玉冠,流云簪。颇有几分浊世清公子的气质。
就这身了,“我还要带什么?”
侍人递上钱袋,“很多钱。”
眉喜接过钱,看了看天色:“走吧。”
有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天边燃起浅红的霞,秦淮河流淌着残红,商贩们已经摆好各自的小摊,就等着晚上接待如潮水般的客人。城里的树上都缠上了红绫,就等晚上挂上灯笼。街上行人还不多,这样的节日正值好年纪的青年男女,自然是要在家里好好整理一番。
眉喜和莫琼约在桥上见面。看见莫琼的时候,他站在望月桥上,穿着一身红衣,墨发松松地束着,一截红色的发带落在肩前,他抬起手把它拢到后面,手腕上的青玉手串露了出来。好看的无以复加。
他看见他了,目光相接,莫琼对他点点头。眉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他,两人站在桥上,一时无话,眉喜看着他,“眼下□□还没有开始,趁着人少我们先逛逛吧。”
莫琼点点头,轻笑着说:“先去探探路。”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低声交谈一句。虽然没有以前那样相谈甚欢,但眉喜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对着他笑一笑,心里就安稳了。
人慢慢地多了,天慢慢地暗下来,巡城卫门点亮每一盏树灯,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加入人群。
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今晚的金陵是座不夜城。
摊贩们忙的热火朝天。
面具摊上的金童玉女面具格外受欢迎,也不乏戴着夜叉精怪面具感觉自己简直是天选之人的人,譬如莫琼,他没戴上,顶在脑袋上,他还要空出嘴吃东西。
眉喜看着这个人三口两口吃完一串丸子。又在隔壁买了一碗豆花,“你很饿?”莫琼摇摇头。
“你已经吃了三串糯米团子,三串丸子,一小碗混沌,还有一碟绿豆糕……”
接下来的话被莫琼冰凉的眼神冻住了,“就是想吃。”
眉喜还是有点担心,“我们以前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也没见你吃这么多。”突然吃这么多,会不会身体出问题了?
“男人食量增加很奇怪吗”
当初因为某种情绪一直隐藏自己饭桶属x_ing什么的,绝对不会说!
眉喜直觉问多了不好,算了吃就吃吧,吃多了他这里也有消食丸。
在莫琼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眉喜终于得以和他一起玩了s_h_è 击,投环,猜谜等足以展现他个人魅力的游戏。
他提着琉璃的鲤鱼灯——猜谜大赛的奖品走向莫琼,把灯递给他,莫琼看他一眼,换了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提着灯和他并肩而行。
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欢声笑语,远方传来乐声。
“开始了开始了!”
“都让开一点,小心不要踩到人。”
那是长龙似的队伍,提着灯的女孩襟飘带舞,身后的是散花的女孩,她们披帛熏衣,走路带香。抱着乐器的女孩们手指纤长,乐声传的很远。后半段则是举着红绸的男人,那些红绸巨大,展开有一条街那样宽。
最瞩目的是正中的轿撵,秋色的软烟罗垂下,里面的人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轿撵上摆满了鲜花,铃铛声阵阵,那是今年的花娘。花灯节会在乐坊选出一位最会跳舞的女子,在秦淮河跳祈神的舞蹈。
被选中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对于热爱歌舞的女孩们,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加肯定自己的事情。
人潮慢慢随着队伍往秦淮河汇去,摊贩们纷纷收拾了一下摊,也汇入人流。
莫琼被人流推挤着,他不会武功,走的有些跌撞,眉喜抓住他的手臂拉住他,小心思一起,一路上就没有放下手。莫琼忽然把面具翻向耳后对着他。
眉喜吓得一个激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秦淮河上巨大的画舫停在岸边,轿撵被放下。
很多女孩想成为花娘的理由是那一身衣裳——“十二”,那个款款走下来的花娘光芒万丈,没有人可以否认这种艳丽到极致的美。
她走下来,月色和灯火在她身上流淌,耀眼不过她身上的颜色。
烟青,鹅黄,丁香,松花,湖绿,朱红,赤金,紫檀,雪青,菖蒲,象牙,墨黑十二种颜色,整整十二件衣裳叠穿在一起,这种布料是寒蚕织就的天锦,样式轻薄,质地柔软冰冷,很适合在炎夏穿。
她一抬脚,那些裙摆便散开来,像是盛夏傍晚的天色,清丽艳美的颜色水溶交融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层层叠叠,像是脚下生花,踏着满天霞色。
头发却无修饰,只是倾泻下来,长及脚踝。
她上了画舫,那些伴行的女孩也跟着上来,依旧是提灯撒花奏乐,秦淮河上浮着花,夜色和乐声一起流淌。
画舫行到中央的时候,这场仪式才刚刚开始。
万众瞩目的一刻。
队伍后面举着锦缎的人鹞子空翻,八段乱红横跨整条秦淮河,交叠在一起,牢牢地绑在粗壮的树上。
花娘轻轻地踏了上去,赤足下是锦缎,锦缎下是流水。她在倒映着月光星光烛光的秦淮河上起舞,望月桥上已经准备好了烟火。
这是端宁古雅的舞,画舫上的女孩们唱着祈祷词,嗓音都清凌凌的,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好,这个近乎与神沟通的地方,没有人亵渎这种美。
那些斑斓的颜色旋转飞舞,三千青丝荡在软红十丈。一切都染上炫目的美。
一舞终了。
花娘回到画舫,满天的烟花齐响。眉喜心里一动,看向莫琼,那人也在看烟火,漫天的璀璨星辰,漫天的月华烟火满满地溢在他眼底,于是他微笑起来。
舞蹈结束之后,就可以放花灯了,一时之间,秦淮河上一片晶辉。
书卷气的年轻人希望自己明年中举,考得功名,可以娶爱绣牡丹的小姐。
头发花白的双亲希望自己在外漂泊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早日安稳,尽早回家。
年轻的女孩希望可以找到中意的郎君。
当然也有希望成为武林宗师的,万人追捧的,腰缠万贯的,高冷杀手的……
眉喜认真地写下心愿,再看莫琼,他什么都没写就把花灯放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写?”
莫琼看着飘走的花灯,“我想写的早已写上了。”
眉喜一愣,不再言语。
……
满是花灯的秦淮河很适合泛舟,眉喜把船划到河中央,看着悠闲看着河水的莫琼,脸上发烧,坐的离他远了一点,“莫……莫琼。”
“嗯?”那人看着他,唇红齿白。
他眼神闪躲,心砰砰砰砰地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脸上已经烧起来了,满手心的汗。他张嘴欲言,话到嘴边又咽下,全身都有些颤抖。
“莫琼!我……喜欢你……”他后面三个字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含含糊糊不分明。
“什么?”
拼了!
眉喜看着他,抓着他的肩膀,通红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我喜欢你!”
话本上,满篇满篇的喜欢,像是个被滥用的词一样,看久了好像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直到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人,会看着他发呆,关注他的一切,他的一切无心的话语都要在脑海里过上几遍揣测其中的意思,他笑你会跟着笑,他皱眉你会揪心想着让他开心,他喜欢的东西哪怕不感兴趣也会去看看,心里想的是他,嘴上念的最多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