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被压住,金凌难受地想要干呕,津液顺着蓝思追修长的手指流出来,语不成调,“蓝思...追...”
蓝思追抽出手指放到嘴边,在金凌惊疑的目光中,探出舌尖舔去水液,声音喑哑,“怎么不喊蓝愿了,我的阿凌。”
金凌捂住嘴闷闷地咳嗽,眼前这个人太陌生了,眼神、语气、动作都不是他熟悉的蓝思追,然而这副眉眼在心里牵挂了十年,又怎会不是他呢。
云层掩住月光,黑暗勾勒出金凌颤动的身体,连日来的奔波让这副躯干更加纤细,仿佛只要轻轻一击,便会如强弓末弩一般倒下。
“该回去了。”金凌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点住了x_u_e道,睡意迅速袭来。
不行...他还有话没说。
蓝思追沉默地看着怀中不肯睡去的人,低头吻住半睁的眼睛,醉人的酒香萦绕鼻尖。
心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一切挣扎被轻易化去,随之,坠入黑暗...
阿兰焦急地在院子里到处走,这么晚了,家主怎么还不回来!蓝思追坐在佩剑上,横抱着金凌,俯视偌大的金府。
“阿凌,金家家主和我,你会选择哪一个。十年前你说不要当家主,现在呢?”
自然没有回应,蓝思追收紧手臂,苦涩地轻问,“如果我折断了你的翅膀,你会恨我吗?”
恬静的睡容,看起来是那么没有防备,即使被伤害了,被背叛了,还是哭着抓紧他,所以可以期盼吗,金凌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
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蓝思追缓步走进内室,将金凌放在床上。脱掉鞋子,解开外袍,瞳孔瞬间放大,他的抹额被牢牢系在贴身的中衣上,随着金凌的呼吸而晃动。
上面的云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却很干净,发白的颜色像被一遍遍洗过,嘴角缓缓勾起,血丝布满眼眶。
大力捞起昏睡的金凌,疯狂地啃噬柔软的嘴唇,心脏被涨得又酸又痛。
金凌皱起眉头,无助地摇头,想要躲开。蓝思追不准,强硬地撬开,勾缠。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你折了翅膀,我带你飞翔。”
...
“思追,你总算回来了。”卫舜已经在书房等了两个时辰,“你看看这个。”
很常见的纸,蓝思追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轻笑出声。
卫舜不敢置信,“你还笑?没有看到上面是怎么诋毁你的吗!”
“看到了。”纸上写着蓝家家主蓝思追与朝廷勾结,想要掌控仙门百家的y-in谋,还详细列举了蓝思追对兰陵金氏的种种不义之举,呼吁所有门派不要中计。
“这种纸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已经有门派拒绝与我们继续合作了,依我之见,必须立刻放弃垄断原材料,向仙门百家展示我们的诚意。”
“不。”蓝思追细致地把纸折起来,递给卫舜,“继续,并且只要是帮助兰陵金氏的商号,一律不再提供原材料。”
“你说什么!”卫舜丢掉纸,黝黑的脸变得赤红,愤怒地大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做了那么多,整整十年,都在为此努力,你竟然自甘走向灭亡!”
蓝思追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早就料到,卫舜突然心口一冷,一个从来不敢想的念头划过脑海,如果蓝思追做这些不是为了发展商号,如果他已经达到目的...
喉咙像被人掐住了,卫舜艰难地一字一字问,“你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吗?”蓝思追没有回答,卫舜刹时浑身僵住,脚底生寒。
金珩听说家尊回来了,便赶来书房,他也看到了那些纸,书房里传出模糊的声音,“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刚准备推门,突然门从里面被拉开,卫舜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大步离开,狐疑地走进去,蓝思追执笔正在凝神写什么。
“家尊。”金珩叫了一声便乖巧地站在旁边等蓝思追写完,蓝思追等墨迹干了,对半折起来,递给金珩,“你帮我把这张纸贴在金家的大门上。”
金珩接过来,仰头问道,“现在吗?”
“是,不要让人察觉,贴好后来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金珩取下背上的佩剑,稳稳地站上去,天已经快亮了,得抓紧时间。
来到金陵台,金珩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从怀中取出两张空白的黄符,取出毛笔,用口水舔了舔笔尖,在纸上快速画了几笔。
黄符轻飘飘地飞过去,守门人发现,警觉地用剑劈开,没想到黄符燃烧起来,散发出奇怪的烟雾,很快,两个人都倒下来,陷入了沉睡。
金珩调皮地笑起来,御剑飞过去,取出纸展开,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嘴巴都合不拢,因为纸上写着:
蓝思追诚邀金宗主于两日后前往比武台,一决生死。
黄符的效力很短,沉睡的两人眼看就要转醒,金珩来不及多想,摸出小刀,手腕用力,将纸钉在大门上,踩上佩剑急速往回赶。
蓝思追从床边的暗箱里拿出一套衣服,上面赫然绣着金星雪浪,金珩跳到地面,一把抓过佩剑,踢开书房的门。
“家尊,您为什么要和阿爹一决生死!家尊不是喜欢阿爹吗?”
蓝思追等他吼完,拉住金珩的手,上面覆着薄茧,这是常年坚持练剑而留下的。
“金珩,下面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并且不能违背,可以做得到吗?”
金珩看着蓝思追严肃的脸,僵硬地点头,“两日后,我要你穿上这套衣服,躲在暗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届时我会打伤你阿爹,你必须看准我出手的时机,冲出来用剑刺我的要害。”
“什么!!!”金珩瞪大眼睛,心脏剧烈跳动,家尊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以刺伤父亲!
“我怎么能这么做,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蓝思追厉声说道,“你必须这么做,否则我就会打伤你的阿爹。”
毕竟是十岁的孩子,金珩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哭着说,“那家尊不要伤阿爹,好不好。”
蓝思追抹掉金珩的眼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教你修炼,还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吗?”
“因为你将会成为兰陵金氏的下一任家主,接替你的阿爹重振兰陵金氏。”
金珩从小聪慧过人,自从蓝思追让他接触家主需要做的事情,他便隐隐察觉,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到来。
“我和你阿爹因为各自的身份被迫分离,但是流言蜚语仍然没有停歇。”
“为什么。”金珩泪眼朦胧地看着蓝思追,家尊已经去了蛮夷,为什么还有流言蜚语。
蓝思追叹口气,抱住金珩,“因为我们钟情于对方,所以十年都未娶亲,江湖上对我们的猜测从未断过,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他们深信我和你阿爹水火不容,把他们的视线永远转移开。”
“你会怪我自私地替你决定未来吗?”
金珩摇摇头,如果没有家尊,他早就死了,“您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怪您。”
他从小到大看到最多的画面,便是家尊站在屋内,眼神悲伤地望着阿爹的画像,有时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小时候不懂,还闹着要见阿爹,家尊每次都是摸摸他,然后把他抱起来,笑着说,“等金珩长大了,就能见到阿爹了。”
“谢谢你。”金珩听到这句话,眼泪根本止不住,该说谢谢的,从来都应该是他。
...
天一亮,蓝思追向金凌下战书这件事就传遍了江湖。比武台是什么地方,只要站上去,必有一人重伤,才能下来,这是江湖规矩。
如果放在以前,众人绝不会相信蓝思追会这样做,可是金家快要毁在蓝思追手上,这是事实,再加上传言,他们不得不信,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那些说蓝思追和金凌是一对的,被狠狠打脸。
金凌看到信的一瞬间,差点晕过去。江澄握着紫电冲到云深不知处,气得脸都泛紫,他要杀了那个绝情的小子!
魏无羡挡在门口,“江澄,你不能进去!”
“让开!”
“你冷静一点。”
“让开!!!”
紫电啪地甩出去,一道冷冽的剑光与紫电撞在一起。
蓝忘机将魏无羡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澄,避尘和紫电擦碰出强烈的电光。
江澄怒极反笑,“好,既然你们一定要护着那小子,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等等,听我讲!”
然而蓝忘机和江澄已经凌空而起,打得不可开交。
魏无羡抽出别在腰间的陈情,左手拿出符纸,咬破手指用血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符纸冲上云霄,发出一阵强光,刺耳的笛声同时响起。
蓝忘机和江澄眼睛被闪到,笛声又阻碍了听声辩位,只好双双降下来,魏无羡没好气地扯过蓝忘机,挡在两人中间,“都听不懂人话吗!”
“江澄,我和你保证,思追绝不会伤了金凌!如果金凌受了一点伤,我就折断陈情,这样你放心了吗?思追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可以在一起。”
江澄嘲讽地说,“不伤金凌?他逼得金凌四处奔走,只要是帮金凌的,就没有好下场,金家都要倒了,你看不见吗!”
“思追并不想扳倒兰陵金氏,我承认他伤害了金凌,可这是难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