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来却重重地挺进了更深的地方,“不对,师父你再说一次……”
“东来!”他眼前一阵阵白芒,有什么东西从深处扩散到全身,最终又汇入脑中,整个脑海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连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你……东来……你是我的……东来……”
“没错,我是师父的东来。”裴东来好像是在他耳边笑了一下,但尉迟已经分辨不出,那团白光终于炸开了,他搂紧了抱着他的人,欲望的中心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洒了进来,让他本就抽搐的位置抖得更加厉害。
……
有微凉的液体在干燥得快要裂开的嘴唇上浸润着,尉迟真金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立刻就有什么贴了上来把凉茶哺进他口中。
这水让他昏沉的脑袋似乎清明了些。尉迟真金动了动眼皮,觉得浑身上下的肌r_ou_哪怕是连眼皮都疲惫得不听使唤。等他终于把眼睛睁开,却差点被面前放大了的裴东来的脸吓了一跳。只一瞬间,之前他俩云雨共赴的情景就排山倒海般冲进脑子里。尉迟真金立刻尴尬地扭开了脸,却被裴东来又扳了回来。
“师父,你为何要躲着东来?”裴东来笑眯眯的问。
“我何时躲着你了?”他一脸不解。
“可如今你连看东来一眼都不愿意。”
尉迟真金不禁一晒,“你这是在报复为师?”
裴东来似乎颇有些不满的皱着眉低下头来,“你应该说想跟东来亲近还来不及。”
尉迟真金伸手抹了一把徒弟的额角,发根处的汗水还没干,想来自己也没晕了很久。“为师想跟东来亲近,也不非要在这一时半刻。”
“师父说的是,”裴东来眼睛闪了闪,坐了起来,“只是眼下这床褥都s-hi透了,要亲近想必也难受的很,不如我们换到师父的床上再说亲近的事儿?”说罢伸手就要去抱尉迟真金,吓得他往旁边一个翻身,针刺般的疼痛顿时从腰下窜起,直教他浑身没了力气。
“师父!”裴东来赶紧扶住他,“师父你还是别挣扎了,如今又没有别人在场,我不过就是抱你过去,不会说给别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裴东来才不理会师父关键时候的别扭劲儿,弯腰勾起尉迟的腋下和腿窝一把捞了起来。这s-hi乎乎的床褥躺下去实在是太难受了。
“东来!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
“师父别挣扎了。”
等到唯一的那根蜡烛也被吹灭,屋子里也就只能听见床板翻腾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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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报得三春晖(上)
“尉迟,狄某又来叨扰了。”
“坐吧。”
裴东来侧过脸看了眼狄仁杰,手下沏茶的动作不免重了几分。
自从前几日二圣为龙王案赐下庆功宴,尉迟真金突然开始对狄仁杰和沙陀和颜悦色了起来。可是怎么问师父都不肯告诉我原因,裴东来盯着烹茶的炉火,恨恨想道,定是这狡诈的小胡子使了什么j-ian计,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
狄仁杰一眼就瞥见红发寺卿大热天里依旧捂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顿时嗓子发痒,连连咳嗽几声才开口道:“尉迟,龙王案已结,之前抓捕的东岛人中有些并非霍义一伙,眼下是不是该放人了?”
“狄仁杰,你还真是滥好人。东岛帮意欲灭我大唐根基,就算将全部东岛人都关押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尉迟真金接过徒弟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二圣既无旨意,放了便是。”
“大人谬赞,狄某不过是遵循律法罢了。”狄仁杰微笑着拱拱手,见东来端起另一盏茶走了过来,正要伸手去接,却见年轻的白子施施然坐到寺卿身边,自顾自啜了口盏中香茗。
“东来啊,好歹给狄某也来一盏?”
“本座的徒弟,将来可是要接本座的班做大理寺卿的,你一个少卿,凭什么要他伺候你?”尉迟一把揽住东来,得意洋洋道。
“哎,尉迟,这可不好说啊,”狄仁杰笑道:“万一是我这少卿先接班呢?”
“你?”尉迟真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狄仁杰,你应该很清楚,接了亢龙锏的人,不会在大理寺待很久。”
狄仁杰失笑起身,自己为自己斟茶:“不过尉迟,我觉得东来对做寺卿并没有什么想法哦。是吧,东来?”
裴东来无视狄少卿投过来的戏谑目光,将尉迟真金面前茶盏向前推了推:“师父,喝茶。”
虽然没有人理睬,狄仁杰仍然心情颇佳:“再过大半月便是中秋,之前二圣下旨,召皇族共聚,同赏明月,近日来诸王陆续进京,极为热闹。值此之际,大理寺释放那些东岛人,让他们也能赶上中秋团圆,实在是一段佳话。”
“呵,”尉迟真金挑起双眉,傲然道:“放他们回去,也好教他们知道,我大唐煌煌,光耀万载,一个小小的东岛,妄想撼动我朝天威,无异是痴人说梦!”
谈话之间,邝照匆匆而来:“大人,信阳县主暴毙,江都王府派人请大理寺彻查!”
“信阳县主……”尉迟真金思忖片刻:“她今年才七岁吧?前段时间听说染了重病,江都王府四处延请名医诊治,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世了。既然请大理寺彻查,想必县主死因有异,狄仁杰,你去叫沙陀来,我们去看看。”
大理寺一行人到达时,王府已经从乍然失去小主人的慌乱中镇静下来,王妃房氏突遭丧女,悲痛过度几次昏厥,全靠江都王李绪一人管着内外诸事。
“有劳大理寺诸位,”江都王示意几人坐下:“我这女儿自幼体弱,常年喝药,这次来神都,许是水土不服,开始只是有些食欲不振,渐渐便意态昏沉,进而卧病不起。请了宫中数位太医诊治,都说小儿底子薄弱,只能慢慢调养,听天由命。王妃见她始终没有起色,病急乱投医,请来许多民间郎中来,开了各种方药,没想到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言及于此,他面上一片黯然。
尉迟闻言,不禁问道:“听王爷这么说,县主应是病故?”
“我们本是这样以为,只是侍婢收拾时,发现了一些异样,故而特地请大理寺查验一二。”李绪询问地看了眼侍立在旁的中年使女,见其屈膝点头,便起身做了个手势:“诸位随我去罢。”
y-in暗的小屋,连窗户都用数层黑布遮得严严实实,室内一应摆设全无,只在门口连接摆着三座实木大屏,将阳光彻底隔断。引路的侍婢点亮羊角灯笼之后,众人才看清角落里垂着重重帷幕的小床。
“这是县主卧房?”狄仁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屋内情景,以王府之富贵,这位县主就算极不受宠,也不该住在这样的地方。更何况他还可以分辨出,角落里的小床和门前屏风,皆是上等紫檀打造,雕饰华美,床上帷幕是极珍贵的蛟绡纱,色泽艳丽绝非凡品。在他眼中,这里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
“王爷,我等恐要冒犯了。”尉迟真金揖手一礼,见李绪满脸不忍地点了点头,东来立刻揭去了窗上黑布,阳光瞬间便打破禁锢照进屋里,尉迟轻轻将床帷挂起,信阳县主李甯小小的尸身正躺在被中,静静地承受着众人的视线。
幼女陈尸在前,江都王不忍卒睹,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只说在正厅等待查验结果。
李甯嘴角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其中可见少许银色亮点,沙陀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只见银针立刻变了色:“这血有剧毒,”沙陀面带困惑扯扯小辫儿:“中毒后会血泛银色,究竟是什么……”
尉迟真金细看片刻,似觉有异:“沙陀,缠绵病榻之人,是否应该面带病容?”
沙陀闻言一愣,定睛看去,果然李甯小小的脸蛋白里透出嫣红的血色,一头长发也乌黑油亮,完全不见病态。他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抓起李甯的胳膊。将袖口lū 至肘窝。
“果然如此!”见尸身小臂尽头有极淡的粉色血晕,沙陀兴奋地抬起头:“这是‘灼华’!”
“灼华是何物?”
“此物是汉时葛洪炼丹中偶得,因服之可美容色,一时风靡于富贵人家,但此物有毒,且难以察觉,只有死后才会从尸身上验出中毒征象。要消其毒x_ing,必须常沐日光。若长期待在y-in暗之处,毒x_ing就会逐渐积累,终致毒发身亡。”
咣啷一声传来,裴东来飞快握上腰间刀柄,与众人一起看过去,原来是清醒后被侍女搀扶着赶过来的江都王妃摔倒在地,撞上了门口的屏风。
“你说……甯儿她,是因为没晒阳光才没了的……?”房氏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哭得核桃一般,原本明媚的眼中布满血丝,愣愣盯着沙陀。
“的、的确如此。”沙陀x_ing子害羞,被眼前的美妇人盯得直冒冷汗,连忙低下头看着地面。
“因为没晒阳光,因为没晒阳光……”房氏喃喃自语,无神的双眼扫过屋内众人,目光停在被打开的窗户上,一双手紧紧揪住了胸前衣襟。
“啊!!!”沉默片刻,她终于迸发出一声嚎叫,如同夜枭般凄厉刺耳。江都王妃用力推开想要扶起自己的婢女,几乎是跪爬着扑到女儿床前,抱住信阳县主的尸首痛哭失声:“甯儿、甯儿!!!都是阿娘的错,是阿娘害了你啊甯儿……”
几人面面相觑,狄仁杰踏前半步,温声道:“不知王妃之前为何将小县主房中光亮遮去?”
“是她说的……”房氏把脸埋在女儿身前,幽幽道:“她说,吃了她的秘药,就得在暗处做法……”她猛然抬起头,瞪得大大的眼睛看向尉迟真金:“尉迟大人!是那妖妇,是那妖妇害了我的孩子!”她虚弱的身子受不住情绪如此剧烈地波动,只说了这一句便晕厥过去,顿时四下里一片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