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疼痛把迪达拉飘飞的意识再次拉了回来,随即他感觉到腰间的束缚。再睁眼看到的,是傀儡没有表情的脸。
然后他听到蝎的声音从上空,似乎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腰间的绳索收了收,迪达拉勉强抬起手环住了傀儡的脖子,傀儡顺势将他整个抱到怀里。
“索你这个丑八怪,突然出现吓死人了,嗯。”迪达拉紧了紧手臂,身体已经全然没了感觉,他贴着傀儡没有温度的脸颊轻轻说道,然后放心地合上了早就有趋势粘合在一起的眼皮。
[没错,索是那个傀儡的名字。]
蝎没有收回手,迪达拉和索悬在半空中。
迪达拉的身体距离水面,只有半米。
{二十}
月光很亮。
蝎站在船舱投下的y-in影里。暗色淹没了他的眉眼。他的左手连著查克拉丝,却分毫都没有动。
失去首领的八个叛忍见到人追来时有些慌乱,但现在他们看清了y-in影中的不过是个瘦弱少年,镇定便也随即而来了。一个年龄大些的高瘦女人上前一步,面带y-in狠地发出恫吓之声:“小子,半夜三更的别乱走,还想要命的就快点滚回房间里去!”
蝎没有动,他在y-in暗里露出了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笑。
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右臂,白皙的手跳出y-in影暴露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月牙白色。纤长十指微微一动,伴著蝎轻若梦呓的低喃:“结束了。”
用炸弹的少年一眼见到了蝎手上刺眼的戒指,急忙伸手去拉身边同伴的衣服。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张目瞪口呆的、死人的脸。
少年颤抖著收回手,当他注意到脚边矮小的持剑傀儡,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一面飞身跳起一面丢下一连串炸弹。那具傀儡却仿佛被抛弃了,手举著生锈的铁剑呆立在原地。
炸弹呼啸著在傀儡四周炸开,腾起浓密的青黑色烟雾。
少年松下一口气,准备将下一轮攻击对准蝎。正在向上跃起的身体却忽然顿住——手无法再向炸弹靠近分毫,他不能置信地低下头,那把爬满锈迹的铁剑钉在胸口,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身体。
经历过狂轰乱炸的矮小傀儡毫发无损,送出铁剑的动作牵动了它面部的机关,干枯的脸上牵起一个满是嘲讽的笑。
少年僵直的身体“轰”一生掉落在甲板上,他看到躺在身边的八个同伴,脸上都是与自己一样的错愕表情。时间在他们脸上凝滞,他们死了,他也不例外。[好玄妙的他们和他= =]
蝎抬起左手,索抱著迪达拉飞上了来,看到迪达拉安稳的睡颜,蝎低声骂了声“混小子”,收起傀儡将他拥进怀里。
吃了安魂Cao这种强效药,还能撑住在战斗中保全自己,倒也真不容易。
摸到迪达拉腰间破损的衣物,随即察觉到那伤口正在流血,蝎皱起眉头,却在转身前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是船上另一队忍著,似乎是岩忍村的。
蝎瞥见四个岩忍背后成群的乘客,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好奇表情。当前排人真正见到地上横陈的尸体时,又忍不住惊叫著猛然向后退去。
队长模样的岩忍叫住了蝎:“……是你干的?”
赶去雪之国的时间已经不宽裕,蝎不想节外生枝,他按了按身后放著三代风影的2号卷轴,然后将迪达拉的脸转过来整个按向自己的胸口,才转身冷冷道:“我们被袭击。”
看到这张太过年轻的面孔,三个年少的岩忍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岩忍队长与蝎没有任何情绪的茶色眼睛对视良久,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九具尸体,最后他的目光顿在叛忍首领的脖子上。
“死因……”个子高些的岩忍男孩指著叛忍首领叫起来,却被同伴捂住了嘴。
岩忍队长向蝎点了点头:“这夥人是我们土国边界上的叛忍组织‘蚀’的成员,消灭他们是我们小队的任务,既然你们已经代劳,我们也只能表示由衷的感谢了。”
“你们真厉害,不知是哪国的忍者?你的同伴受伤了吗?我们有医疗忍者,需要帮忙吗?”矮个子岩忍男孩说著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孩。
“我们是兄弟,隐居在莫纳斯,出身不便透露还请原谅。”蝎的口吻里却没有一点请求原谅的意思,只有不容推拒与质疑的肯定,“他的伤我会治,多谢关心。”
“不是您的兄弟,是爱人吧。”岩忍女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蝎没有为她的话多做半刻停顿,抱起迪达拉转身向房间走去。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岩忍队长制止三个年轻岩忍再说下去时y-in沈的表情。
{二十一}
“老师,他的死因跟另外八个不一样!”蝎一走远,高个子男孩就蹿起来急吼吼地喊道。
身为医疗忍者的女孩已蹲到尸体边上,小手按住了男人脖子上的伤痕:“是被自己的手里剑割的,反手自下向上斜切,是……”女孩没有说下去,只是瞪大了眼睛。
“是岩忍的基本防身术,你们每一个都学过。”岩忍队长的声音沈沈接上,然后他指了指用炸弹的少年,“我们听到的巨响是他的炸弹,威力你们都见识过,那两人却没有被炸伤。”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说话了,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最后女孩恍恍惚惚地开了口:“那个受伤的是金头发……炸弹伤不了他,因为他是那个传说……是那个叛忍迪达拉跟他在晓里的搭档……”
“砂忍村的叛忍,赤砂之蝎。”岩忍队长接上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矮个子男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看向他们的老师:“老师,为什麽放他们走?”
“我们听到爆炸声到赶来才隔了多久?凭我们要跟赤砂之蝎对上,白白送命而已。”岩忍队长低头沈吟道:“对岸只有一个雪之国……通知土影大人吧,我们的盟国大概有麻烦了。”
蝎将迪达拉放在床铺上,正想起身脖子却被冰凉的胳膊紧紧环住,他听到迪达拉在耳边用带笑的声音说,“谢谢你,旦那。”
心里有一阵奇怪的悸动。蝎伸手推开迪达拉,冷声道:“清醒了?刚才命都快没了怎麽就不肯醒一醒?”
“帮旦那试验过了,那药的效果不错,不过见效好慢,持续时间也不长,嗯。”迪达拉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又咧嘴笑道,“旦那才不会让我迷迷糊糊就死掉。”
“死掉正好换个成熟点的搭档。”蝎转身去翻药品。
迪达拉盘腿坐在床上,干脆装作没听到蝎口是心非的否认,仍是笑吟吟地说:“旦那刚才干嘛说我们是兄弟?”
“我都说我们一起隐居在莫纳斯了,不说是兄弟,难道说是父子?”蝎拉开迪达拉捂在伤口处的手,将药粉CaoCao倒上去。
安魂Cao麻【河蟹】痹【河蟹】的效果渐渐褪去,迪达拉感到腹部的刺痛,笑容却没减半分:“可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说我是旦那的爱人,旦那也没有反驳啊,嗯。”
蝎没有答话,将纱布贴上去时似是无意地大力擦过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