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到圣诞节了。”查理有着高挺的鼻梁,碧蓝的眼睛,是阿福同宿舍里最开朗的室友,“杨,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每年都差不多啊。回家过节。”阿福耸耸肩。
“东方人的家族意识。”另一边哲学系的里德尔接过话茬。
“得了吧,大哲学家。拜托你别从这个开始扯到形而上学……”虽然是朋友,但富有经济头脑的人大多听到哲学理论就开始头大。
“好吧,那我们说点别的吧?昨天海伦跟你表白了吧?杨?”
海伦是医学院有名的美女,因为同神话里的美女同名,经常以高傲撩人的姿态出现,追求者络绎不绝,却从未理会,直到昨天听说在她主动的表白了。
“嗯?海伦?”阿福一脸无辜地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可变成特洛伊木马……否则会被s_h_è 成靶心的。”
“你太狡猾了。”
“我们都看见了!”
“呵……”
“学院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好吧。”阿福无奈地摊手:“我拒绝了她,所以……”
“你竟然拒绝美女的邀请?”查理瞪着眼睛夸张的张大嘴。
“也许她并不是适合我的类型,虽然我欣赏这样的美女。”
“你一定被魔鬼附身了!”查理用胳膊肘撞着里德尔:“喂,说两句啊,哲学家。”
里德尔推了推眼镜:“我不是学神学的,无法解释魔鬼。”
阿福苦恼的叹息:“求你了,别这样看着我,老实说,虽然是个美女,但我可不敢惹。你知道她跟我表白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查理摇着脑袋,“嘿,我才不管她说了什么呢,兄弟,我保证,如果海伦向我表白,我就一定会带着她四处炫耀。”
“她说,根据基因的特x_ing,不同人种相结合生育出的孩子会因为不同基因的重新排列组合而得到优质的智商。”
阿福等着他的朋友们露出窘迫的表情。
“……”里德尔抽出了一下嘴角。
“好!有个x_ing,我喜欢!”结果,查理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阿福翻了个白眼。
“咦?”查理眺望着校园绿地,“那边有个东方人。杨,说不定那个是你同乡。”
“这里东方人也有很多,而且东方有很多个国家,又不一定是我同乡,还有……不是所有东方人都是中国人……”阿福特别无奈的感觉他的朋友们似乎喜欢将所有的东方来客都归类于他的同胞。
说话间,查理已经热情的跑了上去,因为那个人手上拎着大个的行李箱和一打文件,所以一看就不是学生。
阿福跟上去打量了一下,那边站在Cao地边上的人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长风衣,远看起来身材挺拔,走近了以后发现那男人同自己差不多高,修剪的干净利落的短发,两颊刮的干净连胡渣都几乎看不见,一身长款风衣是精细的毛料,熨烫的笔挺,连下摆的皱褶都显得一丝不苟,似乎是对自己的外形非常在意的那种类型,直观的感觉是轮廓瘦削,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眉宇带着冷漠疏离,显得不太合群。
“这位朋友是哪里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查理先开了口。
男人一愣,显然是对别人的搭话有些排斥,但还是忍住了,用不算特别流利的德语回答:“我需要去医学院的科研中心报到。”
报到?这个时候?阿福望望天心想,现在已经下课了,那里应该没人了,他跟鬼去报到么……
“路上不太认路来晚了。”
男人解释着,将文件换了一个手,腾出右手来:“你也是中国人吗?”他后面一句是用中文问的,对着阿福伸出了手。
查理已经热情的拖着阿福的右手,替阿福握了上去,“杨,你看,这个是你同乡,我没说错。”
于是阿福只能带着友善的微笑,友善的握手:“您好,我是中国人,我姓杨,这边的人一般都称呼我的姓。”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握了手,便用中文跟阿福交流,直接无视了身边站着的其他人。
阿福很诧异的觉得这个人有些古怪,很少有人在别人报了姓氏以后执意要问名字的。但是出于礼貌,阿福还是笑着回答了:“煜霄,取其照耀九霄之意。”
“我的名字叫子腾。孟子的子,腾飞的腾。”子腾整理了下手里的文件。认真的看了一眼阿福:“煜霄先生请你带我去医学院。”
“呃……”好吧,敢情这人执意要问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姓什么。阿福挠了挠头,再一次腹诽了一把,这一个奇怪的男人。而且被一个陌生人用冷漠疏离的声音喊着自己本来就很少用到的名字,阿福觉得特别的不习惯,也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已经下课了,教授跟导师都已经回去了,如果你要去医学院找人可能要等到明天。”
“明天?什么时候?”子腾只看着煜霄。
两个人用中文交流,边上站着的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人们莫名其妙的观望着两个东方人。
阿福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展品,这种感觉犹如锋芒在侧。可是对方却完全不介意,或者说感官太过迟钝完全没有注意到。
“早上八点。”阿福赶紧回答。
“好。谢谢你。”子腾点点头,转过身,迈步离开了。
随着他的转身,硕大的行李箱差点撞上一边站着发呆的查理。
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避让。
“呼。”查理非常无奈的看着阿福:“杨,你的这个同乡一定是个医学怪人。比哲学家还要奇怪。”
“呃……”阿福眨眨眼,笑着说,“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们还是先去食堂吃完饭以后再讨论比较好。”
——NPC已经全部登场于是喜欢推理的大家可以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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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你那个同乡又来找你了。”
查理用手肘拱了一下,小声说。
埋头在图书馆里自修的阿福当朋友在开玩笑,直接置若罔闻,直到对面另一位同系女孩也笑着说:“有位先生站在你背后,杨。”
暖暖的阳光从书香气息的透明玻璃透进来,结果在阿福的书本上照下一个人影。
“呃……”
于是阿福只能合上他那本厚实的经济学概论,抬头看着光影下面站着的那个穿黑风衣的挺拔修长的男人。
“哟。”
子腾冲着他冷冷地打了招呼,依然拎着他那硕大的行李箱,抱着一堆文件,也不见他嫌重。“……”阿福皱皱眉,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这位先生,有事?”
子腾冷冷地说,“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就是不熟。”阿福有点无奈的说。
“带我去医学院。”子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阿福真心觉得这个人从小的家教一定是自以为是惟我独尊,“请问你几岁啊?”
“二十五。”
“是啊……子腾先生,您都二十五了,已经不是五岁了!”阿福揶揄地说。
“怎么?”子腾不明所以地眨眼。
“有你这么命令着指示别人帮助你的吗?”
阿福从来没有服过谁,今天觉得有些佩服这个出口说话就能让人觉得不爽,却完全不自知的家伙。
“拜托你。”正当阿福还想问候一下这家伙的家长们的家教问题的时候,子腾轻声的说。这种看起来走路都要昂着脑袋的家伙,用他自以为最低声下气的腔调说了拜托。
阿福没办法了,只能把书扔给了查理:“记得帮我带去教室啊朋友。”
查理伸手比了个ok,继续和他的微观经济学题目奋斗着。
“走吧,我带你去。”阿福双手c-h-a进口袋,往前走。
“嗯。”子腾跟在他身后一起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几乎差不多高挺的身材,以及隽秀出色的东方人的样貌在充斥着西方人的校园里像一道让人侧目的风景。
于是,阿福不得不又一次感觉到了锋芒在侧。
苏黎世大学的校园宽阔宏大,从图书馆走到医学院的路程少说也要二十来分钟的样子。
子腾跟在阿福背后不出一声,简直让阿福感觉自己背后跟了一只鬼。
“子腾先生……”终于阿福忍不住的开始没话找话。
“叫我子腾就好。”子腾说:“先生听起来很老。”
“呃……”敢情背后这个人是要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的么?
阿福后退了一步和他并肩走着,方便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
“不知道。”子腾皱眉:“我直接从门口走进来就到图书馆了。进了图书馆就看到你了。”“……”阿福低头,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次应该换一个拐角隐没的位置,以免各种古怪的人一眼看过来随机就能挑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