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阿四端上来的热汤,嘴里还留着阿初烤出来那只喷香四溢的烤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知道,他是真的饿了。
圣诞夜吃了个饱,一早连早饭都没怎么吃,就跟着大家出来转悠,结果就莫名其妙被当成了杀人犯关到了这里。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粒米未进,此时肚子真的觉得有些空得难受。
饥寒交迫,他是不是该唱响国际歌来安慰一下自己?
就算是人犯,也有吃饭的权力吧,怎么都不见给个饭什么的,虽然他并不认为监狱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吃。
铁门开了,跃春喜出望外地跳起来走到门前,一副是不是要放我出去的表情。
看守没多说话,只是简单的一句,出来吃饭。
看来饭是要统一前往食堂吃的,跃春即便是不想去,也觉得挨不住饿跟着走了。
一间有教室大小的房间,里头排着简单的桌椅,犯人们都挨着次序排队盛了饭菜找着空位子坐下吃。跃春走过去想要顺着排队,旁边一个看守便端给他一盆盛好的玉米浓汤,外加一叠两个小餐包。
也许是正式犯人和他有区别吧,他听着那些犯人都被叫着编号,也没有多虑地拿着这份不多但是珍贵的早点走到一旁坐下。
玉米浓汤是热乎的,还伴着一股n_ai香,还好不是什么发霉的饭菜,跃春正庆幸着,用勺子舀起一勺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真香。
咽了咽口水,他张口就想喝,不料哐嘡一声,让他不由一惊,汤汁溅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墙角里窜出来的老鼠,已经跳上了餐桌,正在他的碗边上喝着汤。
“该死的!”
人倒霉起来居然连老鼠都敢来欺负他,跃春皱着眉头高声示意盛饭的看守,自己要换一碗。没有人理会他的要求,这下跃春不甘起来,难道被老鼠吃过的东西还能让人继续吃么?
刚想着该怎么用长篇大论来和这些没人x_ing的混蛋理论,听着一声吱吱的叫声,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老鼠,横倒了下来,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一命呜呼。
天啊!这是……
跃春惊呆了,有人想要毒害他,这绝对是设计好了的y-in谋。
所有人都吃着没事,唯独他那一盆汤就是致命的东西,刚才还怪罪那老鼠这一刻看来他还要感谢神化成老鼠来救他的命。
对啊,他刚才还没有排队,就有人把碗递到了他手里,而再环视一下四周,除了两个分配伙食的,一个看门的守卫以外,就没有别的看守了。
这三个人没有移动过,那刚才给他送饭的另一个人又去了哪里?
他的思维险些都转不过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从自己被打昏到现在就是一场设计好的圈套,而且对方很明显地想要监狱里置他于死地。
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谋杀!有毒!不要吃了都不要吃了!”
装作是受惊过度,他用德语大声地呼喊着,自然周围的犯人也目睹了那只老鼠的下场,哪怕有吃了一半并没有出现异常的人,也显得惊慌起来纷纷放下勺子,有的甚至把还没吃的面包也扔在地上抗议。
眼见着一整个食堂的犯人都被他煽动得砸盆子掀碗的,一边几个看守边喊人来一起控制场面,将所有人都赶回了自己的牢房。
最后,满地残羹的食堂里,就只剩下一个抬头挺胸的夏跃春。
——
拉线晚安
………………………………这里是今天开始更新的分割线…………
无论哪里的监狱,都少不了一群丧心病狂的看守,也不知道这些人是长期心里y-in暗还是怎么的,他们就爱利用自己的身份来打压这些犯人。
就算他们是一时的罪人,不代表是一世的罪人,夏跃春的眼里,充满了不屑与不服。
“你想干什么?造反么?”
安顿好了别的犯人,几个眼见他闹事的看守又回了过来,看着满地狼藉,其中一个人抬手一拳就把跃春打翻在桌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毒死人么?”
好像有什么热流滚落下来,跃春僵硬地直起身用手抹着流出来的鼻血,瞪大双眼吼了一句。
“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还没被定罪你们就想杀人灭口?”
“还狡辩!你杀了人还敢在这里造反?”
原本就已经被今天的这一场闹弄得火冒三丈的几个看守,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犯,居然还冲着他们大呼小叫,瞬间就抬脚踢了上去。
跃春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头咚得敲在木桌上,一阵目眩。还来不及站起来,便被人又一脚直接踹翻在地上。
接着他就记不清就那样蜷缩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叫嚣着疼痛,最后就没有了意识。
醒过来时,他躺在那间牢房的地上,准确地说他是被冻醒的。浑身疼得他直不起来,鼻血已经止住了,摸着鼻梁骨,还有些许的酸痛。
这帮子混蛋,下手够狠的。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阿初一定在外头想办法救他,当然他知道这样有一定的难度,异国他乡,又不如在当年的上海滩。
更要命的是,他真的饿极了,而在发现了有人要谋害他的秘密后,他还能吃这个地方的东西么?
饿着还有一丝希望,吃了就真的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跃春躺在地上,看着几只鸟叽叽喳喳地掠过那小小的窗口,苦笑了一下。这就是囚禁中所期待的自由么,真够讽刺的,监牢里留下这一扇可以望见外面的小窗户,就是用来折磨人的吧。
看着时不时有鸟儿自由地掠过,人却无法从这四面墙壁中走出去。
这种黑暗,真的不是能靠那照进来的一丝丝光明就可以冲破的。
………………………………初次分析案情的分割线……………………………
跃春被当做杀人嫌疑犯锒铛入狱,这是迄今为止他们兄弟从未遇到过的危机,这不是从前,想当然的被敌军抓捕,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去把人就回来。
阿四木讷地跟在阿初身后凭着本能的条件反s_h_è ,竟然也能安全的将车开会到家。然后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沉默无言。
阿次和阿福围绕着客厅的桌子坐下来,桌上的烛台还矗着昨夜因为庆祝圣诞节未燃尽就提前熄灭的蜡烛。
仆人此刻都退下了,诺大的宅子内,除了客厅里的吊灯开着,其他的每一扇门,每一个角落都隐没在黑暗里,没有完全合拢的窗户里透出寒风将链幔吹的摇曳。
阿福体贴的替每一个人倒好了茶,摆在大家面前,却没有人喝。
时钟在“嘀嗒,嘀嗒”一分一秒的走着,时间缓慢流逝在沉默里。
“哗啦”一声,是阿初站起来去关上窗,拉上了窗帘。
屋子里的一切静默着,阿初叹了口气:“我……”
没等他开口,阿四红了眼睛,猛然一拳砸在沙发靠背上,“如果我看住他就好了。如果我注意到就好了……如果……”他喃喃自语的反复着,以阿四的脑子完全不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直观的只会觉得跃春被坏人害了,如果他当时能早点找到跃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次坐的离刘阿四很近,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让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同样沉重,他只能重重的拍了拍阿四的肩膀,以表达他全部的安慰情怀。
阿初眼神清明地,温和地说:“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小心行事,务必设法将整件事情查清楚,否则拖一天,就麻烦一天。”
阿四眨眨眼睛,他猛地一下站起来,眼神带着希望的光芒看着阿初,他相信阿初能够解决这件事情,阿初在的时候,阿初说话的时候,就像一种本能的服从和领导。
“太蹊跷了,为什么刚刚好就是跃春在那里,如果真要杀了,除非失去理智,没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阿初先起了话头,他们沉默了很久,桌上的茶早就凉了,他去换了一壶润滑馥郁的伯爵n_ai茶。
“没错,今天这件事确实很蹊跷。而且一连串的事情都是针对跃春的,我现在甚至怀疑有人是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跃春杀人灭口。”阿次说。
“杀人灭口的理由一般在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阿初锁眉:“跃春知道的……难道我们不知道吗?等等……有一件事情我们不知道。”
“什么?”阿次问。
“跃春抓过未知嫌疑犯的手,他推测是东方人,骨龄约莫四十左右,这些是我们无法去判断,只有跃春自己再一次去甄别的!”阿初谨慎地说:“看来这一次确实是早有预谋。如果跃春不入狱,一不小心,就会让幕后黑手暴露行踪。”
阿次说:“但是这也不能保证啊,这个小镇上这么多人,东方人也不止我们一户人家,凶手再一次被跃春握到手求证的概率很小的。这个推论有些道理,但是不全站得住脚。还要再斟酌斟酌。对了,你看到那个尸体了吗?,那个头颅,虽然不能近距离检查,但是也能看到切口完整,赶紧利落,能做到这样一刀的,绝非跃春那种臂力可以做到。”
“能砍出这样一刀的一定练过武术。”阿初说:“下到的角度从上往下直砍,肌r_ou_撕裂纹理流畅,充满力度。从角度上看,这个犯人习惯于双手握刀柄。所以能砍出的力道平稳,伤口也是斜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