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你报告我每天的行踪?”明楼问道,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好像还挺顺眼的。
然而黄秘书已经在脑海之中脑补一大出“亲兄弟反目互相监视”“曾经的生死搭档为何产生了不能用文字描写的裂痕”等等大戏,急忙坦白从宽,“还有您在办公室有没有吃什么,对他新买的茶叶或者咖啡有什么看法,有没有要吃其他的东西,以及如果……”
“如果什么?”
“假装洗了您的衣服但是其实忘了洗您会不会发觉……”
“滚!”明楼拍桌而起。
黄秘书脚底抹油,还没有到门口——
“滚回来!”
黄秘书大哭着回来。
明楼从容地掏出钱包,数出一叠美钞,“来,拿去买点心。”
黄秘书瞬间止住了泪水,“您的意思是……”
“这一段,就不要告诉阿诚了,还有,一切照旧,我没有找过你的麻烦,懂?”
“谢谢长官。”
“还有,以后他给你什么,你来找我,我给你双倍。”明楼眯着眼睛,一副算计良家妇女的模样,“你也把他和你说了,每天做了什么,有什么变化等等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明白了吗?”
黄秘书猛地立正敬礼,“遵命!”
待到黄秘书也出去了,明楼脸上才露出迷之微笑。
小样,关心我就直说嘛。
明楼原先只知道明诚只收买了家里的司机小张——虽然小张本来就是被明诚发展回来办事的。没想到明诚真是连一点缝隙都不放过。
于是小张下班时候见到明楼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大少爷,有点春花灿烂过头了。
“小张啊,”明楼翘着腿,大咧咧地坐着,“阿诚给了你什么好处呀?”
“按时发工资。”小张面不改色。
“我给你双倍。”明楼正准备照着之前和黄秘书谈的条件继续引诱小张,小张淡定地发动了汽车——
“您说的不算,阿诚哥不给的。”
“我就不能给你?”
“您肯定会忘了的。”
“你为什么对阿诚那么忠心耿耿?”
“先生,您要是一次x_ing给够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反水。”
“成交。”
这一日明楼都很开心,认为一切都还是他说了算的。
晚上,明诚在方公馆拨通了黄秘书家里的电话。
“嗯,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没事,反正他答应给你的东西都是我去买的,到时候我再加倍给你,保持这个常态,懂了么?还有你再详细说一下他见到小张之后什么表情……”
然后明诚拨通了小张家里的电话。
“你的工资谁发的?”
“你知道就好,你信他会不经过我的手给你工资?”
“我才是你的上线。”
“嗯,很好,继续汇报吧。”
明诚挂了电话,这一日依旧很开心,这一切,其实还是他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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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特辑
今天看了大家的留言,综合一下,写了这个短篇。
阅前注意:长歌行的人设背景,但是接着先前乱写的巴黎小记。
就是说,所有人都没有死。
但是和长歌行正文无关。
该死的,早就死透了。这篇算是个特辑,也算是点梗的糖吧。
不知道大家的汤圆怎么样的,我按照我这儿的写,红糖生姜水煮汤圆,我最喜欢白糖白芝麻花生馅的,芝麻和花生都是颗粒状的,白糖煮了之后会化在馅里面。
不要纠结王天风……按照巴黎小记的背景,他没有夫人也没有儿子。
与长歌行正文内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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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天风成为……是明镜正式成为王天风夫人之后,大家过的第一个元宵节。
当然明楼坚持认为是王天风入赘。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还是像明台的小儿子一样,在客厅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着嘴仗,你笑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说你打肿脸充胖子,你说我是你长辈,我骂你就是个倒c-h-a门的门闩。
明镜戴着眼镜看报纸,时不时骂一句自己的亲弟弟或者打一掌自己的丈夫。
真正是小孩子的明安,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小火车。
有人看孩子的时候,明台是不会和锦云在家的。于是锦云抱着狗,后面遛着明台,到外面的院子里挂花灯。
家里有明诚这个艺术系的高材生,明台表示花灯根本不是事儿。
“丽丽,看这边。”
郭骑云脖子上挂着个相机,指挥穿得花枝招展的曼丽摆姿势看镜头。
“好了没有呀,这么暗能不能看见?”曼丽叼着支玫瑰花,回眸一笑,万般风情。
“待会我们放烟花好不好?我刚才买了烟花。”
“好的呀。”
明台见了郭骑云的烟花,咋咋呼呼地就上来抢,郭骑云不让,一副反正你现在也不是我上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最后两人在曼丽和锦云的监督下达成了君子协定,把所有的烟花都摆在了一起。曼丽和锦云远远地站在屋檐底下,郭骑云和明台撅着屁股在摆烟花的造型,顺便研究如何用一条引线把所有的烟花都一口气点燃。
明诚在厨房里包汤圆,他喜欢甜的东西,满屋子里只有王天风不喜欢甜馅的汤圆。
So,爱吃吃,不吃滚。
大约是学艺术的缘故,明诚对于这些和手工沾边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卓越手感,明台一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包的汤圆能比明诚包的汤圆更圆。
一只只大小几乎一样,圆得没有任何缝隙和瑕疵的汤圆摆满了一桌。
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郭骑云和明台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了起来。
原本元宵节不算太大的节日,尤其是在巴黎,异国他乡的,又战后没几年,还在萧条之中,更不会有国内的烟花爆竹和花灯庙会。
之所以特别,还有一个原因,前一日,举家在台北的方行长一家,也拖家带口地来了巴黎,说是过春节假期,其实是看小儿子。
一别已数年,青年人的脊背仍旧挺拔,经历了波涛,如今再无后顾之忧的方步亭却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苍老了,原本用来显示绅士风度和威严的手杖,如今也切切实实地成了不能离手的拐杖了。
一家人正好一辆车开了过来。
方步亭,程小云,方孟韦,方孟敖,谢木兰。
谢木兰剪短了长发,乖巧的齐肩短发,别着一支发卡,走路也不蹦跳了,挽着方孟韦的手慢慢地走着。
方孟敖扶着自己的父亲。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郭骑云打着火机,明台想自己亲手点烟花,两人开始抢,然后失手,火机掉在了烟火堆上——
两人一瞬间跑得和被扎了屁股的疯狗一样。
这下摆好的造型全都不管用啦,烟花噼里啪啦地就炸了,一个接一个地窜上天,再一个个地炸开,漫天璀璨的烟火。
火光映亮了他们的脸。曼丽和锦云堵着耳朵,仰着头看烟花,郭骑云和明台侧着脸看她们。
明诚听见了外面的响声,抬头看向窗外。
火光很亮。
隔着Cao坪,自己的血脉亲人也抬头看着烟火。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方孟韦突然侧过了头,直直看进了明诚的眸子里去。
明诚歪着脑袋笑着。
明镜抱了明安,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烟花。
吵架的姐夫和小舅子还在吵,一个说要不也去看看,一个说你他妈的还小啊。
明楼潇洒地穿了大衣,然后走进了厨房。顺手捏起一只汤圆,被明诚一个汤勺就往手上砸去——“洗手没有?”
“待会都是要下锅煮的。”
明诚嫌弃地看了明楼摸过的那个汤圆许久,然后把它单独放在了一边,“待会这个就煮给你吃。”
“有差吗?”
“它不圆了。”
王天风倚着厨房的门框,“黑芝麻,花生,白芝麻花生白糖——你们不怕甜掉牙?”
明诚开了灶火,王天风闻到了红糖水的味道,“你坐月子?”
明楼一个汤圆就砸向了王天风的面门。
王天风一把捏住,“明诚,看着啊,这个也是给明楼的。”
明诚冷漠地看着这两个人,“给你们五秒钟,要么出去,要么我去叫大姐。”
两人冷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