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强硬,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或反驳。
阿曼达跳起来,丰满的胸脯起伏不定,眼仁里有冰水流淌般的恨意,“你自己不能生孩子,也不允许他拥有自己的孩子,你这样恶毒,他知道吗?”
瑟兰迪尔望着她,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如烟花绽裂般一闪,“他不会有孩子。”
“什么?”阿曼达眯起眼眸,尖锐的憎恼在她绝美明艳的面庞上游曳。
瑟兰迪尔不着痕迹地叹息,“他为了某些原因,和我结婚那一年就做了手术,他不会让任何人怀孕。”
阿曼达精心涂抹过唇膏的唇微微张开,瞬间血色散尽,她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突然狠狠地掴了瑟兰迪尔一个耳光。
瑟兰迪尔侧着脸,轻轻叹息,那同情的语气似乎是他刚刚伸手打了面前的女子,“莱戈拉斯不会和你上床,更不会让你受孕,所以,今天你找到我,想要什么?”
阿曼达的面色转为青白,她的手指抖得厉害,紧紧抓住那张化验单,“你骗人!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年轻的男人、坐拥无数财富的男人会甘心情愿不留下子嗣,你想用这样卑劣的谎言欺骗我!”
“是不是欺骗,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瑟兰迪尔站起来,“我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你想要多少钱,合理范围之内的,我都会给你。”
阿曼达的脊背r_ou_眼可见地垮塌下去,如一条正在游动的鱼突然被抽走了脊梁骨。她一言不发地拿起手袋,大踏步地走出咖啡厅。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她倒抽一口冷气。
莱戈拉斯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含着喜悦的笑容,伸手替她挡着门,正当她在脑海里闪过上千个妩媚的打招呼的方式时,她惊然发现,他眼神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越过她,向她身后望去。
瑟兰迪尔略带迷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不是去了西班牙?”
“是啊,可是我掐指一算,今天得回家一趟。”莱戈拉斯握住瑟兰迪尔的手腕,等他走出大门才松开拦着大门的手,“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瑟兰迪尔露出一个堪称妩媚的笑容,“真他妈惊喜!”
“哦呀你说脏话!”莱戈拉斯手腕用力,将他拉进身边,“很生气啊?出什么事儿了?”
阿曼达绝望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说着毫无营养的对话,看着莱戈拉斯的眼里只有瑟兰迪尔,世间万物在在与他无关,就算近视一千度也能看出他们相爱,亲密无间。
“有人怀了你的孩子,请我让位走人。”瑟兰迪尔轻描淡写地说道,“她说你爱她,而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应该为自己感到抱歉。”
“放屁!”莱戈拉斯像个孩子似的涨红了脸,用力跺着脚,“这是哪来的巫婆!这样污蔑我!她敢不敢到我面前来对质!”
瑟兰迪尔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僵立一旁的阿曼达,“她走了。”
“你怎么能让她走!她这样说你你也忍了?”
“那不然呢?”
“她污蔑你老公你也忍了?”莱戈拉斯捶胸顿足,一脸的怒其不争,“你究竟有没有身为夫人的底气和魄力?”
“如果我没有,你是不是要换掉我?”瑟兰迪尔高深莫测地看着莱戈拉斯。
“屁!你没有魄力证明我给你的底气不够!”莱戈拉斯用力搂着他的腰,“你要给她说,莱戈拉斯离了你就是一个穷鬼!所有的股权都特么在你名下!一个穷光蛋,丫是要还是不要?”
“万一她就是看上你这个人,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呢?”瑟兰迪尔弯起嘴角,笑的不动声色。
“老子嫌贫爱富可不可以啊!老子要跟着你一辈子,直到把你的财产都挥霍光为止!”莱戈拉斯咬他的耳朵,“你的脸怎么这样烫?”
“大约天热。”瑟兰迪尔用手遮住面颊,“走吧。”
“不走,你给我看看你的脸。”
“我今天看到一张照片,你搂着一个漂亮的姑娘,看起来满足而愉快。”瑟兰迪尔转移话题。
“有这事儿?”莱戈拉斯疑惑地眯起眼,“艾格尼丝?她要和那个偶像明星结婚了,你不要乱吃醋哦。”
“不,不是她。”瑟兰迪尔跟着莱戈拉斯往前走,“费城。”
“费城?”莱戈拉斯吃力地回想半晌,“不记得了,她怎么说的?叫啥名字?”
“算啦,知道你忠心,我不计较了。”瑟兰迪尔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莱戈拉斯。”
“嗯?”莱戈拉斯替他系好安全带,眼神温柔地望着他,“什么?”
“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瑟兰迪尔忽然闭上唇,片刻之后说下去,“突然跑回来,然后明天又要飞回西班牙。”
“老后悔了,一回来就发现我在你心里的高大形象被人挖了墙角,苍天啊!”他凑到瑟兰迪尔耳边,“吃三回才能弥补……”
“你是不是皮痒?”瑟兰迪尔怒目而视。
“你打不过我~~”莱戈拉斯飞快地吻了吻他的面颊,驾车绝尘而去。
瑟兰迪尔睡的很沉,莱戈拉斯小心地拨开他面颊的发丝,轻轻将温热的毛巾敷在他微肿的面颊。
手机‘叮’一声。
莱戈拉斯瞟了一眼。
“总裁,阿曼达家族的产业都已调查清楚,请您吩咐。”
莱戈拉斯的眼神掠过一丝y-in霾,很快散开,在瑟兰迪尔的额头落下轻盈的吻。
第56章 番外五(一)
府邸早已不具昔日辉煌,门可罗雀,乏善可陈。
幸而它的主人并不在意这些,甚至于,她并不是长期居住在这里。
红衣女子递了名片,立在花园的门外,直到管家打开大门,迎她进来。
“夫人不在府邸,何时能回来也不清楚。”管家身穿黑色西装,身量挺拔,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您要等的话,我可以通知她一声。”
“有劳。”女子自然是如三月春花一般的年纪,又知道怎样装扮自己,能将七成的优势发挥到十成,纵然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绸缪的对象,依旧把笑容拿捏的恰到好处。
奥列弗恭敬地垂着眼,“请您去会客室稍坐片刻。”
女子点点头,在眼睫垂下的那一刹那,露出一丝颓态。
桌前的茶点已凉,女仆不声不响地上前,换掉冷透的小点心,又泡了新茶奉在她的面前。
红衣女子丝毫不觉,只是盯着皮夹里的照片发怔。
他多漂亮,一个男人能有多好看,他就有多好看,丰神俊朗,好好的一个男人,谁能把他逼成老公?
她软弱地看着他,感觉到血一点点流失掉。
她曾那样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相信只要他们之间产生嫌隙,那她就有把握趁虚而入,将女人的手段使出来,带着邪x_ing,润物细无声。
他曾用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望着她,眼中有欣赏,嘴角有笑意:“你很聪明。”
她坚信他不是一块顽石,只要她有这个机会,慢慢地渗透,敲打,琢磨,他一定会为她敞开心扉,渐渐变得柔软,温顺,最终臣服与她。
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她恰恰没有时间。
短短一周,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笑容如温泉的水一般清透温润,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一而再再而三,哪怕他看向她的眼神有欣赏,有温柔,也抵不过时间终了,灰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和王子共舞,便不得不撤出舞池,遥遥相望,再无机会。
于是便有了这一次交锋。
她全然落败,输的体无完肤。
“哟,这是哪一位呀。”女声清朗,带着高不可攀的慵懒,在门口遥遥响起,“这样有心,来探望我这个老人家。”
阿曼达急忙站起来迎上去,“夫人。”
桃乐丝将外套搭在奥利弗的手臂上,不紧不慢地整理了颊边的发丝,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她。
湛蓝的眼眸透着一点疏离,被唇线细细勾勒的饱满红唇慢慢地弯起来,“你是?”
“我是佛朗索瓦家的阿曼达,夫人您和我母亲相熟,我见过您。”阿曼达挽起桃乐丝的胳膊,低垂着眼眸,恭敬而温顺。
“啊,我记得你母亲,她喜欢古董花瓶,几年前,亡夫在世时,我们一起吃过饭,我还送过一对花瓶给她。”桃乐丝陪她坐在沙发上,“她好吗?”
“她很好,经常提起您的风采,说您眼光独到,为人和善。”阿曼达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我母亲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桃乐丝看了一眼包装盒上的logo,笑容加深几分,“说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阿曼达咬了咬下唇,眼神楚楚可怜,“我是为了莱戈拉斯来的。”
桃乐丝热忱的笑容淡去几分,语气里不乏讽刺,“为他?那你可找错门儿了,无论是生意还是生活,你都应该出门左转,去到他的府邸,找他家掌事夫人,我可做不了他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