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南宫家欠你什么了,你要如此对我们南宫家。” 南宫美娇说道。
“这个。”无法无天从怀中掏出那因为二十年的时间早已泛黄的纸张,她恨的开始,一纸休书。“还有这个。”
无法无天轻轻退下头上的纱,没有墨发的披散。
“那个傻瓜为了与你们南宫门结亲便要休我,七出之罪,十年无所出,身有恶疾。”无法无天说着,用手抓起耳边那早已不复存在的发丝。“那个傻瓜,他若想要结束说就好了,我会放手的,真的。她教过我的任何爱都会有停下的一天,我真的能做到的。可是为什么他要听那些人的话这样对我,欠我十年还不够,还要夺走我的一生。”
“辜负你的人是他,又为何要牵连到别人呢?”小娇说道,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是小娇听懂了,更准确的说她看懂了,眼前的女子与她有着相同的境遇。被曾经爱过付出过一切甚至是牺牲掉了女子最珍爱之物的男人所背叛。不自觉的去摸上脸颊上那终难消退的伤痕。
“因为我恨,我什么也没做错不是吗?我只想讨个公道,可是他们不愿给我。既然人人都说是我的错,那我为何不能就错给他们看。”无法无天看着小娇。“这样想难道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去恨去怨一切也不会改变,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又何须在乎呢。”小娇说道。
“难道你就不曾恨过吗?”
“恨,怎么会一点不恨呢?若是我早知救他出来会是如此收场,我真的恨不得让他就死在那些人手中不是更好,为何还要救他?他既然都不愿做一个好丈夫我为何还要去做一个好娘子。可是我不是神我不可能知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他没有给我因该得到的。阎王殿前算起账欠了的不是我是他,我可以无愧无悔。而且我相信上苍是公平的不会欠我的。”小娇说道,虽已过去十余载可是再想起当年往事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之中涌出。
“你确实是个好姑娘。”无法无天说道。
“若不是您当年请偷王来偷小姐,我或许一辈子都会嘴里说着忘记,心里却一直无法把那个无赖赶走。”小娇说道,当年请了司空摘星的并非任何一个阮氏山庄之人而正是无法无天。“您为什么不也让偷王偷走你的呢?”
“……”无法无天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身边被掩起的床。想象着她将这颗种子播下之后,将会发生的一切,她想勾起嘴角却发现自己既然做不到了。她恨了这么多年,可是她第一次感到什么是悔恨。手再一次摸向自己的耳边,将那早已不复存在的青丝别在耳后。“可否借簪子一用。”
听到这要求,南宫美娇没有动作。小娇将头上一只银簪取下,上前递到无法无天手中。无法无天将簪子举起往自己的头上簪上。她自己也清楚只能做做样子罢了。将簪子握在手中欣赏着,就在此时有人造访。
司空摘星确信自己是被吵醒的,有人在说话,有藐视的笑声,有愤怒的斥责,声音是那么巨大刺耳。可是却怎么也听不清楚任何的内容,不用多想肯定又是无法无天对他下药而产生的副作用希望不会太长久。他现在是侧卧的,这个姿势可不太舒服他半个身子都是麻痹的,不知是药效未退还是时间太久压的。不过司空还是觉得值得庆幸,他总算是感觉到身下不是棺材板也不是泥泞的地窖,而是这几日久违的温暖床铺,手指摸索的出来剩下的被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鼻尖隐约能嗅到淡淡的香味,好像是花香和胭脂混合的香气。张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朦胧像是另一个世界,被遮掩的帐幕之外一个颇为熟悉的红色人影坐在床边遮住了房间之中全部的景色。司空摘星做了这么多年的贼虽然现在头脑还因为药效模糊不清,可也不难判断出他现在身处之地,定是某位姑娘的闺阁之中。虽然感到惊讶,可是司空摘星已经不想再去多费神去猜测无法无天究竟是何用意了。
突然一丝血腥味闯入鼻腔,再看过去,坐在床边的人侧过身子一只纤细的手中握着一只簪子,另一只同样纤细的手食指之上渗出接近于墨色的暗红血。手指沾着血在一张泛黄的纸上书写下几个字。书写完毕便将沾上血的纸递出去也不在乎是否有人接走,放手让它掉落在地上。这一切好像是特意要做给司空摘星看一样。确实无法无天希望司空能亲眼见证这一刻。
无法无天站起身,似乎又说了一些话,可是在司空摘星听来那些说话声音怎么听都像是打呼噜的声音嘈杂且意味不明。司空摘星看到无法无天转过身,他这才注意到房间之中还有其他的人,透过帐幔一切都变得模糊难以辨识。看到无法无天伸出手作势要揭开帷帐,司空摘星也撑起身子。躺在床上面对未知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而下一瞬透进来的不是光亮而是一阵红色的烟雾,就在无法无天揭开帷帐的一瞬间红色的烟雾四散不但填满了整个帐幔另一边的世界,也侵入到这边。这红色的烟雾很是呛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打喷嚏,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说明烟没有毒,只是为了遮蔽视线。待烟雾稍稍消散之后,果然无法无天的身影消失了。
‘这个女人又搞什么。’司空摘星捂着嘴轻咳着。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把长剑刺穿帐幔的空隙恰好从司空的脖颈边划过,锋利的剑在脖颈之上留下一道血痕削断了一缕青丝。司空摘星整个人僵在哪里,他清楚对方定是一个用剑高手,刚刚这一剑只是一个威胁,否则对方想要贯穿他的喉咙也是轻而易举的。感觉着脖颈边的冰冷,司空不知道无法无天将他留下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此时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在此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金属的冰冷。他因该庆幸无法无天还将兵器留给了他,不过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事情会变的很糟糕。
剑锋微微逼近,虽然听不清帐幔之外的人说了什么,但是也不难理解是让他自己出去。暗暗的将兵器藏起,一点点的移动,在脖颈边宝剑的威逼之下掀开帐幔下床。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让他看到你就好。’司空摘星突然想起无法无天的话。无法无天说的那人会是谁,那人看到他又会怎么样呢?
司空摘星走出帐幔站在众人面前,他脖颈间的剑被移开了。他第一个望向的自然是那持剑之人。还不等司空去看清那人的容貌,那人手中的剑又再一次向他挥来,而这一次不同于先前的威胁这是一招杀招。
兵器触碰的清脆声,布料撕扯的声音。司空摘星用手中的勾魂刺将这杀招挡下,并成功的反将对方逼退数步,摆开阵势。男子看了看自己被撕裂的衣袖,自言自语般的低语了一句。
司空摘星虽还听不清声音但是他看懂了两个字‘幻象’。不等司空去思考男子是什么意思,又一招杀招向他攻来。司空摘星这一次清楚感觉到男子身上的杀意。
而与此同时闺阁之外另一场打斗才刚刚结束。
就像无法无天和司空摘星说的那样。小丈夫和陆小凤有仇,十几年前他险些死在还未到戴冠年岁的毛头小子手中,害得他聋了耳,害死了他徒弟。其后又毁了他们门派百年的基业。小丈夫自然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了。如今让他再次遇到这仇人,而且在几日前又亲眼目睹他被偷王之王偷去了半条命。此时再不报仇更待何时。
片刻之前他本因该随着了断私仇的无法无天一起离开,可是当他看到陆小凤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一样的赶来。众多高手还都在闺阁之中,刚刚无法无天为了离开洒下的红雾造成了混乱还未消散。小丈夫觉得这就是上天特意为他安排的,可对于如此的天赐良机无法无天却对他说,‘不要趁人之危’。小丈夫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对于无法无天的警告他只觉得可笑罢了。只要想想把这凤凰抓到之后百般折磨复仇他就忍不住想笑。他没有听无法无天的话出手了。
可此时小丈夫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小丈夫看着面前将他制伏的人哪有半点像是被人在胸口开了一个窟窿,大伤初愈的样子。不止小丈夫,连司马青城和欧阳云德也很吃惊,他们亲眼看到陆小凤满身是血丢了半条命的摸样,这才几日光景,就算有再好的药,陆小凤的伤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才是。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闺阁又有了动静,两个人影从先后破窗而出,一阵杀气袭来。后者手中持剑在半空之中对前者挥出一剑。这一剑常人看来避无可避可是前者却避过了,足以见这人轻功之高明。看到这人陆小凤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然而下一瞬似乎察觉到什么的陆小凤脸色一沉突然冲了上去。
第28章 二十四、重逢
二十四、重逢
在那人的招招要命的剑招逼迫之下,司空摘星也顾不得房外会是什么情况便破窗而出。那人却还紧随其后,在半空之中对他挥剑砍来,以司空摘星的轻功纵然在半空之中毫无借力之处想要躲过这样的一剑也并非不无可能,若是往日他不单能轻易躲过更能像一片落叶一般轻轻落地。可是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耳朵的不适,司空摘星虽避过了这一剑,然而身体也在空中失去了平稳。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如同一块重石砸向地面。
就在司空摘星准备好后背与冰冷的地面接触后将会迎来的剧痛,而迎接他的却是熟悉的温暖感觉。还不等司空摘星抬起眼去确认一下接住他的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宝剑再一次迎面袭来。正准备推着身后的人迅速后退躲避剑招。身后的人先一步环住他的腰,一个转身两人躲开这一招从上方而来的剑招。而持剑的人毫无停歇便又追击而上,又是几个连续的转身让他们与剑锋擦身而过。
最后一个转身,司空摘星感觉到他被甩了出去,这一次他落入的是一个稍有些冰冷的怀抱。刚想稳住脚步站起来,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陆小凤将司空摘星甩给西门吹雪之后,站稳脚步回身便用灵犀一指接住紧随其后追击而上的宝剑,让剑尖在他肩窝一寸的地方停下。转动手腕正打算将剑折断的同时陆小凤习惯x_ing的扬起嘴角并抬起眼去看对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