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要呢。昨晚谁说不要不要，结果又要要的。”
“闭嘴！”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兄弟两。
“开门去。”
看了阿初一眼，阿次低下头去，脸上已经泛起了红。
“谁啊？”阿初不耐烦地嘀咕一句，这个国度的邮递员真是最没有素质的人，怎么老趁着他们情意正浓之时来打扰一番。
打开门，阿初彻底愣住了，克制不住的喜悦油然而生，老友重逢，自然开心不过。
“跃春！”
“阿初！”
如当年国内在荣公馆重逢一般，两个人来了一个大拥抱，将近五年没有见面，心中的激动实在有些无法抑制。
虽然跃春之前已经来信说过，在苏联那里安定下来，就会抽空过来看他，还真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
两人在大门口，就谈得热火朝天，阿初拉着跃春进去，直到要去关门才发觉后面拖着行李跟在后面的刘阿四。
“阿四？”哦，他想起来了，当年阿四执意留在上海没有跟自己出国，没想到还真是和夏跃春走一块去了？
“老板……”
还是那个熟悉的称呼，阿初笑笑，这都多少年了，这一声老板，到唤起了他那些在枪林弹雨里和子弹擦肩而过日子的回忆。
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我早不是你老板了，现在的老板是跃春吧？”
“恩。”阿四点点头，自顾自提着他和跃春两个人的行李。
“跃春？”阿次摇着轮椅，已经到了客厅里，看到眼前的人，也是心中一阵喜。
“阿次。你看起来还不错。”
跃春笑笑，虽然阿次站不起来有些可惜，可也算和阿初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了，看着他的气色也不曾经好了很多。做医生的一眼就能看得出，阿次现在很健康。
“恩，前几天刚收到信，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过来了。”
这样难得的日子，阿初自然少不了亲自下厨，吩咐了佣人们去准备上好的材料，他一定要做些拿手菜，好好庆祝一番。
当葡萄酒玛瑙般的红，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晃动，他又不禁想起曾经和跃春碰杯的情形，就好像还在眼前。世事无常，时光飞逝，有许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吃吃看，我做的焗饭，可以媲美高级西餐厅。”
阿初一边自夸，一边让佣人把热腾腾的海鲜焗饭端出来。西餐讲究人份，不如中餐那般一盘菜多双筷子来得热闹。
每个人面前都端上了一碗精致的海鲜焗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车打芝士的浓郁伴着淡n_ai油的清香，鲜活的大虾、鱿鱼条、再配上带点酸甜的番茄酱，让人食欲大开。
夏跃春刚要吃，只见身旁的刘阿四凑过来将他那盆饭移了过来，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口吃。
这下轮到阿初愣住了，当年这个面无表情的刘阿四，好像做不出这种r_ou_麻的事情吧？
跃春好像习以为常一样，伸着自己的勺子在碗的另一头挖了一口饭，送进自己嘴里。
“哟哟哟……你们这……不用那么r_ou_麻吧？还同吃一只碗？”
当年的紧张形势，让阿四养成了习惯，随便吃什么都会帮跃春先试毒，久而久之，两个人吃一个碗都成了习惯。
夏跃春好像也不介意什么，继续津津有味吃着，“习惯了啊，你要知道，当年，要害我的人那有多少。若不是阿四谨慎，我看我早死了。”
这话明显就在夸刘阿四，阿初仔细打量着两个人的表情，更加确定了某些关系。
明明两个碗，这两个人却一同吃了一碗，再一同来吃另一碗，这叫阿初还真有些嫉妒。
他也想啊，做梦都想和阿次同吃一碗饭。
“阿次，我也要和你吃一碗。”
阿初的勺子已经伸向了阿次的碗，阿次眼疾手快地把碗移了开去，让阿初扑了一个空，不解地看着阿初，“你又得什么失心疯啊？”
“你那碗……比较好吃么……”
开始展现他死皮赖脸的功夫，阿初凑了过去，阿次眨巴了几下眼睛，最终把碗推了过来，“那这碗给你吃。”
“不，我要一起吃。”
“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阿次……我们当年在小石头胡同里也吃同一碗面啊，我好怀念啊。”
“当年是当年，当年饭都吃不饱，现在你要吃几碗都有，还非要吃一个碗。”
跃春和阿四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继续对挖着饭，吃得那叫一个香，这边阿初缠着阿次同吃，阿次死活不肯。
趁着阿次的碗摆在跟前，阿初先下手为强地舀了一勺，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又舀了一勺，送进阿次口中。
阿次被饭塞得满嘴，除了拼命咀嚼以外，连一句骂阿初的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直瞪眼。
阿初更坏地见缝c-h-a针，眼见他一口要咽下，又一口喂进去，逼得他不得不继续咀嚼。
只听夏跃春开口，“我看你们两才r_ou_麻，我们好歹只是一人吃一半，哪里像你们，还一人一口。”
“呸……”
阿次吐掉了阿初刚塞进口的饭，简直就要气炸了，“混蛋，你他妈故意的！”
就是在好友面前，也不用这般得瑟吧？
夏跃春是他的闺蜜，是自己曾经的上级，阿次还真有些在意自己的形象，哪知，在阿初眼里，只要恩爱，就完全没了别的考虑。
饭后，阿初带着跃春和阿四去休息，路过一间备用客房的时候，看见阿次正在里头忙活，就像个贤惠的太太般。
好像嫌得佣人扑床不够平整似的，还用手在那里抚平着，估摸着也是家里很久不来客人，阿次虽然看着冷冷的，其实内心还是很细腻的。
“阿次？”
“大哥，是不是让他们住这间？”想着以往有客人来，一直都是住这间招待客人用的客房，里头很整洁，摆着两张床。
“不，对面那间。”阿初笑笑，这弟弟怎么也不开窍来着，没看出来人家这啥关系，还让人分床睡呢。
“对面？对面只有一张床啊？”
啊呀笨！阿初忙把跃春往里推，没顾着身后的阿次一脸茫然，跃春当然明白阿初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一把拉住他没继续往里走。
“阿初，我们就住对面那间吧。”
“不会吧，你还瞒我？都同吃一碗饭了还不同睡一张床？”
“谁说同吃一碗饭了就一定同睡一张床了？我不管啊，我……睡相不好，我不睡一起。”
夏跃春推了推眼镜，看着阿初，知道他故意因为刚才阿次吃饭没给他好脸而在找自己的茬儿呢。
“哟哟哟，唬谁呢？”阿初耸了耸肩，推了他一把，“睡就睡了，我们又不是外人，你不够兄弟啊，难不成你都没和阿四睡过啊？”
跃春好似触到了痛楚一般，叹口气，一副什么都别说了的样子。
他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之前某个夜晚，这可不是好不容易渐入佳境，那都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略为主动的结果，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望了一眼阿次，由衷觉得他被关怀地甚是幸福。
这样好像有些说阿四照顾不周一般，但是某些方面，跃春还真是叫苦连天啊。
只是稍稍身子一热，顺口喊了句不要，那根木头就真的停手了，跃春当然气急败坏问句你怎么了？
回答更哭笑不得，因为你说不要，简直让他无法言语，难道这种时候，还要他光明正大地说我要，你来呀？
“看来我没说错。”跃春的表情，已经把实情转达给了阿初，而且毫无保留，“不会吧？！……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就有那么点那啥了……怎么到现在还……跃春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和尚。”
“谁像你似的，精虫上脑。”
跃春不服气，也不愿意这样光被阿初嘲笑着。
“你是医生，这种问题，不用我跟你多解释吧？人，总是有欲望的。看来我得给阿四修个贞节牌坊了……”
“你……”
这个问题还真无法反驳，看着阿初红光满面的，夏跃春还真的无法形容自己心中这种焦虑感。
“好啦，做兄弟也不嘲笑你什么，努力啦，要不，我帮你带句话给阿四？”
“你可别胡说啊！”
“知道，知道，你放心。有些话，我比你容易开口么……”
夏跃春一个人在房间里踱着步，翻了一本书看，又静不下心来，洗过了澡倒在床上也愣是睡不着。
最后他还是拗不过阿初，被强行塞进了那间大床房。
门开了，阿四探着头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份西点。
“你来了？”
阿四被阿初叫走都快一个多小时了，跃春还真怕阿初说出点什么出格的话来，马上紧张地盯着阿四。
“恩。”
“谈了那么久？”还真有些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