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他们来到景局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望见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镇长,经过这场浩劫,阿初阿次已经成了这个镇上无人不知的英雄。
他们果断勇敢,又乐于助人,若不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这个城镇都很可能毁于一旦。
镇长与景察的眼里都充满了敬仰,阿初也不再有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感觉久违地挺直了腰杆。说真的,被这y-in险小人陷害至今,让他经历了多少从未意想到的事情。
“两位杨先生,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真诚的道歉,之前让你们还有你们的朋友陷入困窘之中。你们才是神派来的使者,来救这个城镇的。我们在教堂的地下发现了一具已经存放了两年的尸体,那才是真正的神父肖。两年前,这所教堂的上一任神父因为年迈病重便由新任神父来接替他,怕是这位神父还未上任就遭人所害,而出现在教堂里的这位新神父就已经是掉包了的人了。”
景察局长走过来握住了阿初的手表示感谢。
“那他还真是处心积虑了。”
清时辉在此已经埋伏了两年,想来多么可怕,就在离他们那么近的教堂里,利用这个神职人员的身份,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到头来其实自己也不是什么大英雄,这事情多少也算是因自己而起吧,拯救生灵也只是他们应尽的。
“景局想对两位表示嘉奖……”
“那些空的不实用的就免了吧,我这个人还是图实惠。”
阿初笑笑,到让一边的阿次皱紧了眉头,这个没有思想觉悟的,还是开口闭口的钱啊。
这句话他熟到不能再熟,曾经有个人就用这话作为开场白,敲诈了他三百万呢。
“杨先生尽管说。”老镇长笑眯眯,两眼都眯成了线。
“首先,我弟弟的轮椅没了,能不能尽快给我准备一辆,没有轮椅他很不方便。”
阿初看看一边坐在椅子上的阿次,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阿次本就不愿意让他这样抱来抱去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连夜让人去准备了,一会就给杨先生送来。”
“还有,我不要求别的,大家都知道我是开店的,因为这次的事件我把所有的店铺都关闭了。现在事件平息了,我也得重新开始,钱总是要赚的。我希望能够恢复我之前营业的所有店铺。就这一个要求。”
“好好好,没问题。杨先生的蛋糕店我也光顾过,小女儿可喜欢吃香蕉巧克力蛋糕。店铺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尽快帮杨先生恢复到以前。”
阿初笑着点头,“我只是想在这里做一个合法公民,做做生意,过过日子。”
等到一辆崭新的轮椅送来,阿初便推着阿次离开,总算所有的不乐意都画上了句号。他冲着阿次会心一笑,看着阿次也回上一个坦然的笑容,阿初的嘴便咧得更开了。
“大哥,蛋糕店很快又能再开了。”
阿次也为这事感到高兴,转过头伸手搭在了阿初握住轮椅把手的手上。
“你很快又可以当老板娘了。”
阿初低头凑近他耳边笑道。
阿次的脸一下噌得红了起来,“滚!”他吼了一声,顺手转动着轮椅便自己向前滑去。
阿初跟在后头边走边笑,笑这个傻弟弟害羞的样子,都那么多年了,还是经不起调侃。一句老板娘,又能把他惹炸了。
他摇了摇头,跑了几步追上去,握住了轮椅把手继续推着,阿次红着脸没搭理他。
“阿次,我还得去下医院看看情况。”
“恩,走啊。”
阿初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夏跃春还一瘸一拐走着在那里忙碌,帮忙查看病人和指挥护士们针剂的用量。由于子腾负伤,今天早上这里就只剩下夏跃春一个人搭理着,阿四和阿福虽也能帮着干些体力活,可看情况跃春还是被这形势忙得焦头烂额的。
“跃春,我来帮忙。”
“阿初?你回来了?没事吧?”
昨日下午一别到今天才见,虽然早上已经听阿四说昨天他们解救了教堂里的人质,可没见到人他总有些担心,可医院里又忙得抽不开身。
眼前的阿初和阿次都完好无损,跃春舒了口气,“我说,你早上到也露个面啊。”
“我明明昨晚就回来了,不知道谁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
阿初摊手,他带阿次进医院包扎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夏跃春睡得七荤八素。
“猪?这一上午就我这猪在这里忙呢。”
跃春白他一眼,原本就圆润的脸生气起来总是一副逗人的表情。
“我这不是来了么?”阿初转身便去换衣服,消了毒戴上手套,正巧看到合力搬了一大箱子药物进来的阿四和阿福顺便道,“阿四啊,这里交给我们好了,你帮我先送阿次回家吧。”
“去吧,接着也没什么东西要搬了,你和阿次先回去等我们。”
跃春边认真地分拣着药剂边说。
阿四应了一声,推着阿次出了门。
“阿福啊。”阿初又唤了一声还杵在旁边的儿子,这小子,自从子腾受伤,怎么就那么魂不守舍。
“啊,爸爸你叫我?”阿福回神,看着阿初。
“你去陪着你那个朋友吧,这里有我和跃春就可以了。”
========================字母来看你儿子了========================================
其实早在天才刚有些朦胧的时候,子腾就已经醒了,或者说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假装自己睡着。
不想动,似乎也不能动。
他躺着不动,不是因为枪伤。
一只手给另一个人覆盖在了手掌心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握住了。那温暖的掌心,柔软的温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身边那个人自昨天开始就这么坐在他床边,一直都没有休息也没有离开。似乎好不容易睡熟了,他不想惊扰,仅此而已。
刚才门外有人叫了一声,阿福便惊醒起来去帮忙了。
而他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终于不用装睡了一般,开始睁着眼睛继续思考。直到听到门的声想,知道阿福回来,他便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装睡,可能就是不知道睁眼以后该说什么。
阿福轻手轻脚走进来,坐在了他床边,伏下头枕在床榻上,继续休息,子腾感觉他的手就这样牵住了自己。这温度,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也许他昨夜就这样牵了一整晚。
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这么奇怪,会顺从别人的意思,会服从别人,甚至还会主动帮忙,甚至于如今,还替人受了伤?
身边这个人是一个奇怪的人没错,从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只是偶然,但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和交往,他本不该投入太多,却偏偏就像中了符咒一样无法让自己脱身。
这种事情,在意料之外,子腾无暇去想的时候,竟觉得已经牵涉其中。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但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偏偏会违背别人的理智。
就像昨日,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扑上前去死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但是身体却比思想要快更多,当他中枪倒地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自己一句,为什么我要帮那个家伙呢?
呵,为什么呢?
罢了,就当做一报还一报好了,毕竟不久之前他也帮自己挡下过敌人的刀锋。
想到这里的时候,子腾不自觉地在阿福的手心上面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里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但那一道被利刃割开的刀疤伤口依然清晰,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应该也是很痛的,不过这个看起来意气奋发的青年当时不过是笑着甩了甩手,说着没事。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灿烂如阳光的笑脸不禁觉得这人有些奇怪的可亲以及耀眼。这种笑容对于子腾自己来说是异常陌生的,甚至是疏离的,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所有接触的人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冷酷残忍,便是y-in险狡黠。
他从小就在没有光的黑暗道路上走着,一直走到他自己都觉得累了,直到他再也无法勉强自己去接受现实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离开那些让他困扰的,永远都走不出去的黑暗,离开那些充满血腥杀戮的世界,离开那些争夺和凶残,他知道背后所有的,被他抛弃的人们都会骂他是一个懦夫,但那又如何,他只是不想一直都活在那种世界里,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体验过别的感情,他只想活的稍微自由一些。
特别是在某些事情以后。
而这个人看起来不是一个在摸爬滚打里长大的人吧?有这样的家世,上这样优秀的学校,虽然是养子,但看情况完全是一副父慈子孝,宠溺关怀的样子。这样长大的孩子却能有这样敏锐的判断力,坚韧和果决的意志力,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正在他脑海里刹那闪过许多念头的时候,阿福睁开了眼睛。
“唔?”阿福慢了半拍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跟子腾的手握在一起,子腾正看着他手心……
那种注视着的,认真的眼神让阿福突然的心跳。
这种注视也让子腾忽视了一边已经睡醒的人。
“你在看什么?”阿福问。
“我……”子腾一愣,他没有注意到刚睡着的阿福竟然已经醒了,要等他收回自己的神情的时候,脸上那种凝重的表情早就被关注到了,他不得已就闭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镇定的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