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人的家庭,搭进个黑帮身世的媳妇,也不足为过。
“次先生……我……”
“所以你不必担心。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曾经何如,你是阿福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就是我们牵挂的那个人。”
子腾脸上的惊讶,占据了全部表情,他疑惑地看着阿次,甚至忘记遮掩脸上的伤疤。
直到阿次伸手抚着他的头,才慢慢回过神来。
那是一种多么温暖的感觉,来自父辈的关爱。
他有见过阿福这样偶尔撒娇的样子,并且羡慕着,起码自打他记事开始就没有这种记忆。
“你在香港还有亲人么?”
“……”
子腾摇了摇头,忍着心殇吸了一下鼻子,他已经数不清,这一年里,死过多少还算有一丝亲近关系的人。
关爱过他的帮中弟兄,救他于生死危难的亲妹妹。
疼爱他的母亲已经走了多年,而被痛恨和畏惧的父亲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是呀,原本,他是回来带领弟兄们重振,却害得所有人送了命。
看出了他的难受,阿次有些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命运的残酷是没有人能够反抗的,能做的只有面对。
阿福这个孩子,还是孩童的时候就经历了这样的家破人亡,有时想来他还会有一丝心惊r_ou_跳的感觉。
可恰恰这个孩子,在另一种环境里,茁壮地成长了起来。
阿次靠了过去,拉住了子腾的手,看着他隐约中已经泛了s-hi的双眼。
“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是。”
片刻,s-hi润的眼眶里,有泪珠滚落。
子腾抿着唇,压制住了呜咽声,却没有遮挡肆意滚落的泪水。
该死的,他竟然会哭。
从小到大,他挨过的打不计其数,十岁以后他就没再哭过。
天知道,遇到杨煜宵这个小子后,他的眼睛s-hi了几次,有过几次要哭的冲动。
今天,就更不像话了,如此毫无遮掩的泪水,还是平生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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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了结的这一刻,一切都放下了,子腾原以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不知道在悄无声息之间,并不算惊心动魄,一切都顺利结束。
他想,他必须重新审视一下杨煜霄了,他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势而充满了力量。
果然阳光并不一定只用于温暖,就像紫外线对于某些细菌是致命的一样,再温暖的阳光也有致命危险的一面。
阿次的话还在耳边,子腾走出房间,看到阿福和他的爸爸初先生一起站在门口正在谈论着什么,看到他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看过来,初先生的样子还是在瑞士的时候一般风姿娴雅,扬手招呼了一下:“子腾。”
虽然和次先生一样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初先生好。”子腾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但在同阿次交谈以后终究是减轻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自然很多。
“这就是我儿子的天鹅r_ou_啊。”阿初忽然狡黠一笑,冲着阿福耳边低语了句。
阿福忍不住“噗”的一声,赶紧掩饰着咳嗽了一下。暗自捶了自己老爸一下。
他俩的对话很轻,子腾并没有听见,他还是站在那里。
阿初摆出大家长的笑容走过去,“这么客气干什么。”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手一按就摸到了骨头,阿初不动声色的微微蹙眉,而后笑笑,“我们再住两天,好好玩一下,所以准备换个地方住,阿福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叫阿次赶紧出来吧。”
子腾点点头,转身走进去,过不一会儿,他就推着阿次走了出来。
“大哥?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他们都快在那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好久了,阿初突然说要收拾行李,带着他和两个孩子进了一家相对高档旅馆。
阿初只是笑笑,叫了车,一行人就走了。
等到地方才知道,换的旅店是位于香港最繁华街道上的旅店,从踏入的这一刻便觉得光华灿烂,法国地毯,瑞士雕花,英国琉金花瓶,这里据说在屋顶阁楼还特意开辟了高层玻璃顶房专供想要观赏香港夜景的人士。
这就是香港,有着最贫穷拥挤的地方的另一面却是最奢侈富丽的虚浮。
阿次忍不住摇头,他大哥这种天生贵族的心思,从不节省。
阿初迅速办好了入住手续,回头才跟阿次解释,“既然皆大欢喜了,改善一下条件么。这家旅馆的餐馆不错,很正宗的香港菜。阿福,你的钥匙。”
“爸爸,我们不住在一层楼啊?”
“你和子腾的房间在三楼,我要了一间顶楼的。”
“那……”
这家旅馆一共是六层楼,他父亲腿脚不便,往日一般阿初都会选择较低的楼层。
“你又得什么失心疯?就算没有底楼的房间,那就跟阿福他们要一起要三楼的,你要什么顶楼的?”
阿次埋怨一句,透着一些失落的神色,要不是自己这样,也不用劳烦别人背着上下楼。
“那间房好。”
阿初的理由很简单,看看脸色有些难堪的阿次,转过身蹲下,“我背你上楼。”
愣了一愣,僵硬了表情的阿次还是顺从地伏到他背上,就这样让阿初背了起来。
“阿福帮我把轮椅拿上来。”
阿初已经迈步上楼,顺口吩咐儿子。
“我来。”
谁知阿福刚伸出包着绷带的手,站在他身边的子腾就跨上去,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提轮椅,他没想得很多,待到猛地一提,才发觉右手的无力,提起的东西掉落回地面,让两人都顿时傻了眼。
“哦……你……身子还虚……我没事的,我来。”
阿福来不及露出异样的神色,赶紧上前提起轮椅车就跟着上楼,他的眼里闪着慌乱,只得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子腾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踏着楼梯的台阶向上,没有抬头。
跟着来到三楼,推开门,大套房,放置着松软的真皮沙发,整洁的床铺,柔软的地毯和挂饰,无一不精致。
他正看的出神,阿福很快就从六楼打了来回下来,进了房间,放下行李,还主动接过子腾脱下的外套,帮他挂上衣架。
“对了,你的裤子不换下来?”阿福伸手摸了摸子腾的裤子。
子腾紧张的退开一些:“你做什么?”
阿福摊手:“你在医院里面坐在s-hi掉的地方,裤子脏了吧?”
“那没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干了。”子腾漠然转了话题。“初先生他们呢?”
“早就回房间了,我爸亲自背我父亲上去的,哎这两个人呐。”阿福夸张的摇摇头。
子腾笑着说:“感情真好,从第一天看到他们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无人可及。”
“他们多少年了啊,我们也不差啊。”
“哪有你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阿福歪头看他:“你笑起来很好看。”
子腾一愣,还没收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表情撇开脸:“我去洗澡。”他侧身要走。
阿福一把拉住,“别……我说的是真的啊。”
子腾用力一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出于生气还是出于尴尬,总而言之,好看这个词汇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是听来刺耳的:“我管你真的假的,你放……嘶。”他一下子眉头紧缩。
因为事出突然,阿福等到子腾皱眉这才发现自己抓住了子腾的右臂。慢了半拍才想起子腾的右臂受伤的事情。
“对不起,有没有弄疼你?”阿福张手臂扶住子腾的身体,瘦弱的身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靠在他怀里了。
“没有。”子腾握着手腕,摇摇头,平息了下气息。
“刚才,你的手就……”
“我说了没事!”子腾低吼。
阿福用身体圈住他,强迫他固定在怀里,温暖而轻柔的吻便在下一刻覆盖上那明显在颤抖的双唇。
“唔……”
舌尖撬开那禁锢的牙关,很容易就纠缠进入了,子腾气息不稳,单薄的胸膛在阿福的怀中起伏。阿福的吻就像一种青涩的酒,并不醇香,却会醉人。
他禁不住用舌尖回应他,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由心而生的,那种渴望和期待,让他违背了理智去迎合这个人。
直到他们唇齿分开,彼此凝视的时候,子腾才恍惚的重新想起,原本他是应该在生气的。
“我的右手骨折过,所以一些肌腱和神经x_ing的损伤肯定是不能避免的,说简单点就是弄不好这只手就废了你满意了吧!非逼着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才开心?”子腾此刻说话的语气完全属于一种自卫式的,像一只充满攻击x_ing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