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腾,早啊。”
“哦……早,次……父亲……”
他刚想喊次先生,又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即改了口。
阿次被他这一声父亲叫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不过的确也没错,子腾跟着阿福叫,自然是对的。
“怎么?不舒服?”
“没事,还好。”
阿次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拉他坐下,子腾才回神,竟然还让腿脚不便的阿次照顾自己,有些愧疚。
“头疼么?”
“有点。”
子腾的一只手一直按在腰上,阿次无奈地摇摇头,想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子腾啊,阿福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孩子真是的,阿次之前就觉得子腾身体欠佳,特意还让大哥去关照儿子不要胡来,这小鬼怎么依然这样放纵。
真是被他大哥教坏了,爷俩一个样。
“啊?”
欺负?子腾到被问得懵了,他随着阿次的视线,望向他一直注视的地方,那是自己的腰,自己一直用手撑着的腰。
瞬间就明白了阿次的所指,脸不经意地红了起来。
“没,没啊。我……我不过是没睡好罢了。我……睡相不好,滚到床边,扭到了罢了。”
“哦……那……一会让大哥给你看看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是医生,我没事的……”
这一天是周末。
早上子腾从睡梦中醒来,迎接他的是窗外一缕明媚的阳光。
回到瑞士约莫已经过了有大半年了,原本骨瘦嶙峋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些紧实的肌r_ou_,右臂手腕虽然恢复不了以前的那种力量,但通过一些康复x_ing质的治疗手段,现在正常的使用手臂功能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只不过还要小心而已。
脸上的伤疤在治疗下也渐渐平整了一些,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明显却也不会跟从前一样让人觉得狰狞可憎。
子腾在这里住的早已习惯,也重新回到了大学的实验室工作,虽然这结果也不知是不是通过某些人的刻意安排,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感激。
有这样的日子,从前从未想过。
起身洗漱。
床头柜上已经摆上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糖水,和一小片面包。
“说了多少次了,刷了牙才能吃东西。”
子腾这么说着,却还是先把蜂蜜水喝了下去,再起床去洗漱。下楼的时候看到阿福在厨房,带着围裙煮着牛n_ai,烤着面包。
“起来了啊?”阿福看到子腾走进厨房,“等下啊,早饭一会儿就好,我再煎个蛋。”
“没事,我不饿。”
子腾的声音一贯清冷,只是清早起来倒是透着一丝慵懒。
这么一丝意味深长的慵懒叫阿福想起昨夜的缠绵,果然是食髓知味,回味非常。
这么想着忍不住就露出些奇怪的笑容。
他自己当然没觉得,只是子腾看在眼里就觉得那笑容不怀好意。
“怎么?笑什么?”
“诶?”阿福眨眼,“我有笑?”
子腾用手捏着阿福嘴角,“咧开这么大还不叫笑叫什么?抽筋么?”
阿福顺势张嘴去咬。
子腾缩回手指,冷哼一声。
“好嘛。”没吃到豆腐的阿福不甘心的吐吐舌头:“我就是回味下昨晚上嘛……谁让你这么好吃的。”
他煮好牛n_ai以后开始哼着小调煎蛋。
子腾一愣,这人竟然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来,真不知道这脸皮是怎么变得越来越厚的,明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只是一个青涩莽撞的大男孩如今越发……
咳咳,想到昨夜这样那样什么,子腾只能冷哼掩饰:“你还说呢,你给我坦白交代,你这些旁门左道哪里学来的!”
“什么旁门左道?”
阿福瞪着眼睛的样子非常正直,一副你冤枉死我了的样子。
“你还说……不就是你晚上一直……”
子腾咳嗽了一声没说下去。
“哦……你在夸我技术进步了?”阿福恍然。
子腾说,“谁夸你,杨煜霄你……”
“好嘛,我交代。”阿福将煎蛋盛起来放在盘子里面:“我当然有学习过啊。还看过很多书呢。”
“书?”
“是啊。你不信啊?”阿福说:“我房间书架上第三层最右边第七本就是。你一会儿可以参考一下啊,其实我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试过,真的。”
子腾若有所思。
阿福摆好杯盘招呼子腾快来吃早饭。
子腾问,“爸他们……”
说了这么半天,突然才发现,这屋子里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般习惯上,总是阿初会第一个起来将早餐做好。
今天似乎有些意外。
“一大早就出门啦。今天三月十六。”
阿福没回头,拿着勺子敲敲n_ai锅。
“三月十六?”子腾不明所以。
“我爸和我父亲的生日啦,所以他们一早就出去二人世界了。”
阿福笑着说,“正好,我们也两人世界啊。”
谁要跟你两人世界!
子腾腹诽,却总觉得脸上微热,想说又没说出来,最终他以沉默代替,拿起勺子开始吃早饭。
用完早餐,在阿福收拾餐具的时候,子腾上楼去,当真在房间的书架第三层最右边找到了阿福说的书,竟还是以牛皮纸包裹的封面,看起来如同圣经宝典一样庄重。
翻开几页,只看到人体图纸上标注着各种令他脸红心跳的文字。
特别是某些地方还写着,子腾,子腾……子腾……这真是……
感情是将他标注上去,就当这本书是他了么!
看了几页他就合上书页,愤愤然的塞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上楼的阿福挨近他,搂着腰嬉皮笑脸。
子腾挣了一下,没有当真用力挣开。
一屋阳光,很快被阻隔在厚实窗帘之外。
嗯……
偶尔也要及时行乐嘛,谁说不是呢?
二人世界~~温馨清水~真清水
三月是初春,依然透着些许寒意,阳光却已渐渐变得温和,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让人心生懒意。
这日阳光明媚,阿初早早地带着阿次出了门,去享受他们美好的生日。
阿次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陪着条纹领带,简约中不失时尚的感觉,是他一贯喜爱的风格。
衣服是前几日阿初买回来的,比普通的灰色要深上一些,虽然是非常常见的色系但却独有一番风味。
阿初今日则是一套浅米色的西装,领口的配饰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阿次扭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就会浪费钱,差不多颜色,买那么多套干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崭新的西服袖口,滚边都是精致,想来绝对不便宜。
各色的西服都有,可能是他不爱特别出跳又夸张的色泽,所以向来都选一些比较正统的颜色。
虽说大哥选的这套深灰,还算合自己心意,这又不是姑娘家,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过生日,怎么能不要新衣服?你又不喜欢太抢眼的时尚款,我看这套深灰挺正的,虽然你也有几套灰色系的,不过没有这个颜色啊。”
阿初说着,便一般弯下身子,给阿次整理着领口,领带衬衣西服领子层层服帖,他用手抚着阿次的肩膀,笑着仔细打量着。
“怎么?”
“好看啊。我的阿次,这样穿就是精神。”
“好看什么啊。”
阿初的笑容到让阿次越发不自在,这眼神,就好像是不怀好意的流氓在窥视良家妇女的感觉。
“当然好看啦。百看不厌。”
“那么喜欢看,你照镜子得了。”
不知如何摆脱这被注视的感觉,阿次灵活地调转轮椅,自顾自顺着街道反向滑去。
“阿次,阿次……”
这小混蛋,又闹别扭。
阿初无奈地一笑,追上去,把轮椅的扶手抢回到自己手中,只是缓缓推着,没再绕到正面去调侃阿次。
这股轻柔又温实的力量,从来都在他身后,这样支撑着,包容着,推着他一路走来……
阿次收起了搭在轮上的手,任着阿初在他身后推行着。
看着他的举动,阿初欣慰地笑笑,这家伙不过是闹闹别扭,心里明明是很喜欢自己推着他的感觉。
都不知不觉和阿次一同度过了多少个三月十六日,每一年他都不会忘记,都会想方设法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