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当然不知道,这几天被病痛折磨无暇顾及,何况安北哥本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给他们,听端城这样一说不像有假,立刻慌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端城。
“那……你要怎么办,有其他地方住吗?”端城上前一步,靠在时西面前问。
“我……”时西为难地摇摇头,一脸无助。
端城突然自信地笑了,好像有了什么解决办法一样轻松,招得时西用茫然哀怨的眼神瞪着他。
端城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时西披上,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时西你别忘了,你是去过我家的,我家有多大,房子有多少你不会不清楚,随便清出来一个空房子给你住,不稀罕要你房租。”
时西吓了一跳,立刻摇头摆手,拒绝道:“这可不大好,我们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我这样冒然总要你相助,实在太不好意思。而且我笨手笨脚,不会说话,你家有长辈,万一我惹了长辈生气……”
“没关系。”端城扯住时西的手,接过他的话来,“家里人少,我还嫌清冷,你要是搬来就太好了,我还要谢谢你呢。你放心,姑姑一般住在东院,她平日吃斋念佛,几乎不出房门,你想见都见不到呢。西院我和庄童住,庄童你是见过的,所以也算认识,不必拘礼。我将西院一个独立的小阁子清出来给你住,你尽管心安理得地住着,不许推辞。”
时西见端城一个劲要将自己领回家去住,还攥着自己的手抽都抽不出来,羞得脸都全红了,全然忘记了寒冷,却还是犟着坚持咬口不放松。
端城见时西还是不肯,只好佯装生气,假意说:“你没出去还死活不肯跟我走,是嫌弃我家不成?”
“怎么会!”时西听端城好像是生气了,急忙脱口而出,“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既然端城少爷愿意收留时西,那我跟你去了便是。”
“好!”端城听时西终于松口,便立刻道,“我这就叫人把那阁子清出来给你住!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家人了。”说得高兴,不由自主伸手一把将时西拥入自己怀抱里,掩不住大方地笑。
时西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却已经率先了思考忍不住回抱住端城的身体。等时西在端城怀中反应过来,还未惊讶自己双手做出的反应,就已经被这暧昧的姿势羞得小鹿乱撞,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端城少爷……”
时西正想找个什么话题把这尴尬忽视过去,不料端城却突然俯身轻轻地在时西红透的脸颊上印下一枚吻迹,在他耳边轻声吹起到:“时西,你叫我端城就好。”
这下,他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端城的办事效率极快,才半日之后,就领着时西住进了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鸾凤阁。时西东西很少,只是放下包袱,就算是正式入住了。
鸾凤阁不是大,却是个独院。院中牡丹成丛,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实在惹人怜爱。
时西看着院中的牡丹花,奇怪地问端城:“牡丹不是春夏之交才开的花吗,现在明明是夏末初秋,天渐渐地变寒,怎么这院子里的牡丹却才结了花苞?”
“这院中的牡丹可不是一般的牡丹,是商队从异域带回来的奇花种子,当时只有四棵被种活,是庄童精心照料种养坚持了六年,才使它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如花商所言四季开花。”端城得意笑着为时西解答。
院中几百朵牡丹在夕阳的映照下迎风而立,国色天香。时西也陶醉在这花海之中,也不管身边端城和几个丫环还在身边,忍不住立在院中开口唱道:“昭阳殿锦瑟声声,无端惹了蝶舞痴梦,姹紫嫣红牡丹灯,燃烟牵萦美人帘,半醉掀起绸缎帐,美人发香似花香。”
此刻,时西虽无华丽的扮相和高高搭起的戏台,只是随口而唱,却如乍翅啼鸣的凤凰般在牡丹的背衬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端城听得高兴,不忍打断,挥手打发了那几个边听着时西唱戏边掩嘴偷笑的小丫环,只剩下自己坐在一边喝茶专心聆听。
第二天一早,端城便来鸾凤阁寻时西。鸾凤阁按照端城安排装饰华丽,屋内摆设具备大户之气,又有丫环名为顾小温顾小元在一旁伺候,时西一夜睡得极好。
端城嫌他的东西太少,使屋子半点没有他生活在这的气息,好像随时都可以拎包袱走人的样子,这让他十分不满。于是硬拽着时西上街,要买些东西送给他。
因为之前的接触,时西在端城面前也再不拘束,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在街上乱走,倒有了一些许久未有过的惬意。
端城为时西挑选了大到被面床幔,小到纸币灯油的东西零零碎碎总共上百件,全部都叫店家直接送到府上去。这些东西虽然家里也有,端城却不管,体会其中乐趣般的全部重新为时西买了一遍。
时西开始还客套,劝端城不要破费,后来也就习惯了,知道劝也没用,只好乐呵呵地心安理得来者全收。
路过一家皮草店的时候,端城终于看上了一样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件银白色的披风。披风面上用同色锦线绣了花纹繁琐的图案,只有在阳光照射下才能看出其中的奥秘,内里是织锦缎,摸起来极舒服,周围用白色狐皮锁边,做工精良品相甚优。
端城穿上试了一试,意气风发,傲然的姿态让时西也不由赞叹。
“恩,很暖和,狐毛贴着肌肤也很舒服,不会觉得难受。”端城满意地笑道,“掌柜,这披风多少银子?”
掌柜一看便知是大户,一脸谄媚地搓着手迎上来,对二人说道:“客观真是好眼光,这披风是咱们镇上最好的师傅亲手做出来的,不但好看而且保暖御寒。不过就是有些贵,七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