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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因姜跳跳的重新出现,跃然居的生意异常火爆,吵得他苦不堪言,这些天总算是清净了些,用阿菱的话说,那就是“再好看的人看多了也该腻了吧”。
于是姜跳跳得以大大方方地跟煌采他们坐在一楼喝酒,一小盅接着一小盅,好不悠闲自在。
正喝到兴头上,小岚端着一碟花生糕过来了。
“跳跳,那边有人喝醉了。”
“当真?难道是酒香太浓,把人给熏醉了?”煌采拿筷子点她,笑着打趣。
“这里的酒都掺了水的,哪里熏得醉人。”姜跳跳一语未尽,就被煌采捂了嘴。
“我的祖宗,这话你也敢到处说!”
姜跳跳开这酒肆本就不为赚钱,因此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煌采大惊小怪的模样把众人都逗笑了。
跃然居里的酒都是从佳酿那拿来的,虽然算不得上等,怎么说也是仙家之物,因此佳酿千叮咛万嘱咐,一坛子的酒至少得掺十坛子的水,否则喝出事情他概不负责。
照理说这酒掺了那么多水,再烈也该是喝不醉的,不过这会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信你们自己看,那人正拉着胭扑不放呢!”
姜跳跳他们顺着小岚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名穿粗布衣裳的少年,一边揪着胭扑的衣角一边大声嚷嚷,惹来了酒肆其他客人的围观。
“这位兄弟……你,你的脸上怎么长了朵花?”
胭扑使劲想挣开,可惜他生得纤弱,又不能当众施法,竟挣脱不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小岚见状想上去帮忙,结果那少年指着她又笑起来。
“这、这位姑娘,你脸上也有朵花儿呢!”
围观的客人哄笑起来,纷纷说这少年醉得不轻。
他也跟着笑了一阵,目光落在了姜跳跳身上,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兔、兔子?”
这话一说出口,胭扑他们都觉出了不对。
“你怎么是……白……白兔子?”
姜跳跳暗道一声不好,正想施法就见那少年身子一软,倒在了旁边一张桌子上。
是煌采在后面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记手刀。
“这位客人醉得厉害,咱们带他去休息会吧。阿菱,去厨房让宝秀准备醒酒汤。”
阿菱会意跑去了后边厨房,其他人七手八脚把这已经昏迷的不速之客抬到楼上房间后,开始面面相觑。
先开口的是小岚。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少年一番,疑惑道:“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何能看出我们的真身?”
胭扑问道:“会不会是醉话?”
煌采道:“不可能。小岚与你都是花精,说他醉眼错看也就罢了。跳跳是兔精他都能瞧出来,绝不是巧合。”
姜跳跳坐在榻边细细看了一会,突然喊起来:“我见过他!”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只听他惊喜道:“煌采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在书院前吃的豆沙团子,就是这人丢在地上的!”
胭扑他们闻言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煌采冷汗涔涔,被他气得无语。
这时阿菱叫来了灰鼠精宝秀,后者是从灶台边被拖过来的,袖子上全是黑灰。
“就是他?”宝秀一指躺着的少年,喘着气问道,“怎么只是个凡人?”
“我们也奇怪来着,成橘在跃然居布了结界,就是术师也未必瞧得出我们的真身,更何况他只是普通人,”胭扑道,“真是想不明白。”
宝秀点了点头,继而一抽鼻子:“不对,这人身上有古怪。”
他伸出黑乎乎的手,在少年衣服里摸了一阵,拈起一串脏兮兮的手珠。
东西一拿出来,众人就不约而同捂住了鼻子。
“什么怪味儿!”
只有煌采眼睛发亮,一把夺过去就拿袖子使劲擦,直到衣袖都污了才将珠子外面一层厚厚的泥垢给擦去,露出灿红如火的本色。
“麒麟珠。”他对着阳光细看,“难怪他瞧得见我们真身。”
“不愧是凤凰,识得天下宝物。”宝秀称赞道,“这麒麟珠是仙灵宝器,散落在仙界的也不会多过百颗,这人看起来只是个穷鬼,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菱他们见是稀奇的宝贝,纷纷围上来看,只有姜跳跳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说……我们拿这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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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万可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晕得厉害。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漂亮房间里,盖着丝绸软被,旁边还坐了个梳小髻的俏丫头,正冲着他甜甜地笑。
“这位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林万可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称他为“公子”,不禁面上一红。
“我这是在哪里?”他揉着额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