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一听,头脑立刻冷静了下来,撇着嘴:“不行,教……不,败城!这是任务!”见败城一脸的不高兴,他又被了句,“这是连长的命令!”
“是——连——长。”败城见没忽悠成功,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毫无尊敬之意。
赵斌也不介意,马上又活蹦乱跳了:“教官,你还是喜欢叫我们小鸭子。小鸭子有什么好的,换个呗,像什么鹰啊豹啊龙的,鸭子鸭子的,多难听……”
败城一瞪眼,用力戳着赵斌的额头:“你就是个老鸭子,走路都打摆子!”
“我好歹是个鹅啊!”赵斌捂着额头躲来躲去,步伐灵活,“教官你不能这么埋汰我!”
败城正在开口继续损人以泄胸中怒火,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报告!”
这里的兵都是大嗓门啊,败城条件反射地往里面挪了一步,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想。
“进来。”
人进来了,败城一看,下午操场上还见过,面熟得很,最后领新兵时,这人瞪他的眼神最为凶狠。
“赵连,我不要这个兵!”见到败城,来人愣了下,随即嘟起了嘴,往桌上扔了张纸,“这就是个傻子,凭什么又是我带啊!去年你就给我一个怂货,今年变成傻子,连长你偏心!”
赵斌立时把小排长拉到一边去谈心了,败城往桌前一凑,看着桌上的资历表。老规矩,当然第一眼就瞄到名字,瞄完之后,他就开口了:“连长。”
“嗯?”
“这个兵我要了吧。”
赵斌和那个排长一起望了过来,都是一脸不解,赵斌更是迷惑:“你要啊?那……”他瞄了眼身边猛点头的排长,说,“那就给你了。”
等败城要走时,赵斌拉着他奇怪地道:“教官,你要这个兵干什么?”
败城一脸严肃的道:“我看他有潜力!”
赵斌等败城的人影不见了,赶紧翻出那个新兵的资料,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闪光点,唯有名字令人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另一边,于正怎么也找不着知乐,好不容易把八个新兵蛋子训在了一个房间里,他立刻飞奔出去找败城。出了“鬼屋”还没几分钟,就和败城撞了个正着,还没开口,一张纸就丢了过来:“班里加个人,正好满员。”
于正就着夕阳前最后一点光亮低头一看,简历很普通,名字很特别:蜗时珠。
14.有鬼!
败城进了那鬼屋后,只听到一阵阵大声谈话的声音从右边楼道传来,正是那帮新兵蛋子。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只剩下黄昏的余晖。“鬼屋”建的年代已经很久了,楼道里本身就采光不足,此时更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上杂乱不堪,路面上不时就踢到块砖头、踩到个罐头,恐怖气氛十足。
特别班九个人,除了知乐不知所踪外还剩下七个,最小十八岁,最大二十一,都是毛头小伙子。个个嘴上虽然喊着“谁怕啊”,但却不敢离开屋子一步,再加上七个人中已经伤了两个,随着天色渐黑,一个个讲话声音越发大了,似乎这样就能够赶走恐惧般。
司马山的“伤处”十分杯具,被于正扶到屋里后,就缩在墙角默默伤感。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天真可爱的知乐居然下手如此之狠,而且还这么绝情,对他一点也没有“战友情”,说动手就动手!
最先去查看司马山的新兵叫卫广,大院三公子兵之一,发小们送外号“好人”。他一直在不停的叫唤,拉着方江直哼哼,强烈要求帮着揉伤口,越揉越哼哼。哼哼到最后,方江烦了,揪着好人的脸颊往两边用力一拉,世界清净了。
不过,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就是在于心软,自己不怎么疼了,看着司马山缩在角落里,他又赶过去嘘寒问暖,结果却惹来一双白眼。挨了白眼,他也不生气,还是凑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罗嗦着废话,没神经到极点。
剩下六个人,各自惴惴不安地凑在一起聊天。
聊着聊着,小白脸听见走廊上轻微的“咣当”一声,立时跳了起来:“有人!”
新兵蛋子们都炸了毛,全部跳起来,手里握着地上随便捡的断铁管、碎砖头作武器,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
“谁!?”有农村兵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当然没有回音。
“你幻听了吧?”方江脸色急速向小白脸靠拢,腿直颤,小声问,“哪有人?”
“真的!”小白脸急惶惶的辩解,“确实是有人踩了罐头的声音!”
“可是……”一直以来都保持沉默,单独行动的城镇兵最镇定,小声说,“没有脚步声。”
所有人顿时觉得浑毛都竖了起来,支起耳朵一听,果然,只有无边的寂静。
营区所在地并不是荒郊野外,可是周围都处于军事禁区,人迹不多,不要说人了,连鸟虫飞兽的声音都没有。
几个小子都有点毛,直愣愣地盯着门口,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有玻璃的窗外探出了一个脑袋。
知乐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人毛茸茸的后脑勺,庆幸着“敌人们”的毫无防备。他握紧了手里的石子,正准备投出去,耳中突然听见一声砖头摩擦地面的短促声音,就像有人走动时不小心踢到了砖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