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迹太多,荀飞光索x_ing找出先前的记载给沈歌看。
沈歌看了一上午,看得心里发凉。
荀飞光摩挲了下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耳朵,低声道:“陛下不算昏庸,但要说圣明也称不上,他坐在那个位置,自然要多费一些心思,我们现在看本朝还算盛世,也不单单是今上的功劳,里头还有千千万万将士流的血。”
政治家从来都是多面的,沈歌听完后觉得自个有些幼稚,不由又是想叹。
沈歌靠在荀飞光的胸膛上不想说话,荀飞光拍拍他背,给他无声的安慰,他倒觉得沈歌这单纯的x_ing子极好。
荀飞光一行三千多人,哪怕以荀飞光的身家,也不好光明正大地给所有人配上马匹,是以绝大部分人只能步行南下。
沈歌骑马跟在队伍后头,那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这头排到那头,显得极为壮观。
因情况不紧急,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众人走得也不算辛苦。
有百里宜配合,荀飞光他们的粮食一路行走一路采买,带的并不多,不过粮米菜肴锅灶还是带了。
每到一个地方扎营,伙头兵们放下大锅,用随身带的砖垒灶,其余人则找水找柴火找野菜等,谁都不闲着。
沈歌与荀飞光跟着大部队一起吃,每日吃两顿,每天大多是写水煮菜肴,最好吃的则是提前做好的辣酱。
这次出发前,荀飞光特地令人做好几百坛辣酱佐餐,每次用餐时,每人能分到一小勺带r_ou_的咸辣酱,除此之外,有管够的杂粮饭,没人一大勺水煮菜肴及一勺清汤。
沈歌吃这些饭吃得想吐,他接触的将士们则道这是难得的好饭食,绝大部分时候,他们还吃不到这些好东西。
荀飞光吃住随军,并不搞特殊,沈歌也随他,一天只吃两顿,吃的都是杂粮饭。
好在沈歌有马骑,不必背着东西走路,不然他也吃不消。
一路走来,大部分时候能有官路走,小部分时候要翻山越岭,走前人开辟出的小路。
饶是沈歌这个号称不会晒黑的人,这一路走来也脱过几次皮,还生过两场小病。
好在荀飞光准备得充足,队伍里有十几个大夫随行,药材也带足了。沈歌一病就让药给消了下去,没出大事。
荀飞光见他这模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极心疼,吩咐手下去弄了几辆马车来,让沈歌在里头休息。
沈歌病时休息了几日,病好后照旧出来骑马随军,平时没少帮忙。
沈歌的所作所为被荀飞光手下的军队看在眼里,不少人内心之中都极佩服他一个状元老爷能吃这份苦。
听到人夸自个,沈歌笑笑,并不答话。每当此时,他便会格外怀念前世的科技,也更理解荀飞光的不易,他的每一份荣华富贵都是汗滴堆出来。
他们仅仅是赶路,并不算艰苦。荀飞光在北边之时,还得带着辎重,冒着严寒与北蛮人打仗,那才叫艰辛。
荀飞光对行军一事极为谙熟,一路早有打算,补给休息的地方早已规划好。
走了月余,一行人在一个叫抚梅县的地方修整。
三千余人化整为零,有住进客栈中的,也有住进当地老百姓家中的,一时间,这个不大的小县城极为热闹,其中最热闹的便是当地的妓院。
沈歌看着大批大批的士兵日夜流连于那十几家小妓院内,问韶信,“韶大哥,不管么?”
“管甚?都是一伙脑袋别裤头上的大头兵,过了今日不一定有明日,不睡女娘难道攒着钱下葬?”韶信见沈歌神色不大妙,许是觉得他稚嫩,笑笑解释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妓院可盼着我们这帮大头兵。”
“要,要是染上花柳病该如何?”
“放心,老鸨哪敢让染了花柳病的女娘出来接客?她要是敢让这种女娘来,院子都烧了她的,把他剁成八块喂狗!”韶信嘿嘿笑了两声,“都是知道规矩的,不会乱。”
沈歌心里颇不得劲,荀飞光得知此事后,沉声道:“当兵的自古如此,想管也管不过来。”
“自古如此也不一定对啊。”沈歌想了想,“这些军户娶妻难么?”
“极难,很少有小兵能明媒正娶,都是靠买的。”
当兵的都是军户,世代要当兵不说,谁也不知晓哪一场战争一来,人便没了。女娘们接下来就要守寡。
“荀哥,你手下这些人也是军户?”
“这倒不是,我手下这些乃私兵,一部分是好人家的子弟,大部分则是奴仆。按我这头规矩,胜十场便能放他们自由。”
“胜十场仍能活下来的人多么?”
“十之六七。”
这个数值倒是不低,不过也就过半而已。沈歌心中暗叹一声,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荀哥,我们到南边后屯兵,看看能否帮他们娶个媳妇罢?”
“成。”
沈歌想想,又道:“要自愿嫁娶,不强迫。”
第69章 洋夷
短暂的修整过后, 队伍继续前行。
沈歌这一番话不知怎么地传到诸将士耳中, 休息时, 有不少将士一直往他这边走,边走边看。
沈歌要是抬眼看他们, 这些各种模样的糙汉子们一和他对上眼,往往便慌张地移开目光, 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模样赶忙离开,弄得沈歌满心郁闷。
“这是要做什么?”沈歌私底下与荀飞光道:“我总觉得他们最近不大对劲呐。”
“多半是他们收到你想帮他们娶妻的消息, 心里有所期待罢。”
“就这?看着不大像呐。”沈歌小声嘀咕, “总觉得他们瞧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热切的眼神,羞涩的表情, 放在小女娘身上也就罢了, 这帮黑壮大老爷们这么日日看他,看得他j-i皮疙瘩险些没起来。
荀飞光让亲兵章梧俦去问, 不多时, 章无俦回禀消息道:“众将士听闻二爷有意给大伙娶妻,心中有些激动。”
沈歌心中奇怪, “我并未将消息往外说, 众将士是怎么知晓这消息的?”
章无俦道:“韶大统领前日激励将士时曾说哪队最先到达目的地便率先帮他们娶妻,当时所有将士都听见了。有人追问时他道二爷已有想法,快的话明年此时,大胖小子都该出来了。”
沈歌听完总算知晓为甚众人朝他笑得那么奇怪,看来诸位黑脸汉子果然不适合这么讨好人地笑。
“这话都放出去了,若是明年没帮大伙娶上妻该如何?”沈歌有些忧愁。
荀飞光极为淡定, “话乃韶信放出去,若明年有人因此不满,叫他着上红妆嫁过去便成。”
沈歌盯着荀飞光的脸,试图从他淡定的神色下找出什么,“荀哥,你不会在开玩笑罢?”
“我开玩笑有何出奇?”荀飞光头没没抬,“难道开不得?”
“不是,当然不是。”沈歌见他眉一挑,立刻狗腿地上前帮他捏肩,“我这不就是有些惊讶么,这玩笑多多益善。”
话虽如此说,沈歌过后还是找到韶信担忧地表示,“韶大哥,你话也说得太快了,我这八字还无一撇,这么早许诺出去,到时兑现不了该怎么办?”
“这又如何?”韶信瞧瞧左右,凑近沈歌,“沈歌儿,你听说过望梅止渴的典故罢?”
沈歌黑线地点头。
韶信道:“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就是激励激励他们。不管明年他们娶不娶得到媳妇,心里总有个奔头,有奔头才容易活下来。”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韶大哥你这般浑来容易挨揍呐。”
韶信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浑不在意,“让他们尽管来,揍得到我,我给他们升官!”
沈歌瞧韶信那嘚瑟样,心里想着还得尽早把给将士们娶妻这事落实下去,不然到时真让人失望也不成。
沈歌这头cao透了心,将士们越发肯定二爷就是在想着给他们物色媳妇,一时往沈歌身旁晃悠的人多了不少。许多人都抱着混个面熟,让沈歌看见他们俊挺身姿的目的而来。
能多见几面就见几面,说不得到时二爷看好了人选就想起他们来了呢?这种时候可不能落后。
一时沈歌身边仿佛围满开屏的雄孔雀,大多还都是黑壮魁梧的那种。
沈歌的人缘在短期内得到极大的改善,原先还有叫他沈状元的,这一下全都统一改成二爷,听着亲近不少。
他要去赴任,拿到的文书资料不多,一路走来,早便看完了,其余书籍也看得七七八八。
无聊之下,沈歌特地捡起先前的老本行,每天写一段话本。
在他的诸多作品中,众人最喜爱的当属灵异话本,篇幅短,刺激x_ing强,劳累一日之后听完便去睡别提多舒坦。哪怕不少人晚上听完这些故事连尿都不敢去撒,每天讲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人围在一起,嚷嚷着要听新的。
沈歌笔杆子还行,不过说书的能力不大成,说书的另有其人。
每晚篝火点起来,就有人在大营中央绘声绘色地说这些,除有正务如巡逻的将士之外都可去听。
这日,营地内又在说书,沈歌的亲兵董小伍撩开帐子,“二爷,伙头兄弟给您送j-i汤来了。”
“咦,哪来的j-i汤?”沈歌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想搭个营都困难重重,哪里会有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