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冬晚坐起来,仰望天花板,一滴泪顺着左边的侧脸滑落,路锦丰的小椅子已经拉倒了床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阳冬晚那滴眼泪,你哭了。
所以,路锦丰你不需要羡慕我,其实我的生活一团糟,没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反倒是你,该读书时读书该撒娇时撒娇,成绩好家室好的还有个柳陈安一心一意对你,生活根本没有后顾之忧,人家都羡慕不来。阳冬晚绽放笑容。
他见过阳冬晚帅气的笑,不正经地坏坏痞子般的笑,大大咧咧地笑,而此刻,却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忧愁。
阳冬晚,我觉得你很像小王子。他笑着说。
Chapter59.告别仪式
路稣年进来,看见路锦丰坐在小椅子上,阳冬晚坐床边,路锦丰正一副崇拜神情看阳冬晚高谈阔论。
看来你两聊得很开心。路稣年主观性评价。
年哥,这事你可得讲理了,我哪有说哈里喜欢我了,我只是说哈里对于我是强大兼具智慧型男人的事情表示赞同,怎么到了他那儿就成了哈里对我有意思?
路锦丰问他哈里是不是喜欢他,他问哈里是谁,他只记得亨利,哈士奇,哈皮,有什么哈里,路锦丰说哈里是条狗。于是问题来了,哈里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他和哈里的亲密程度上线到男欢狗爱的程度?是我哥说的,路锦丰再次申明,阳冬晚说不是,他不信,阳冬晚又一次强调,他就半信半疑。
是哥说哈里把阳冬晚视为同类,阳冬晚的魅力连一只狗都认同,哥说他在哈里面前跳脱衣舞,哈里打瞌睡,阳冬晚就说是哈里害羞了,我没有说错。路锦丰解释说。
路稣年笑容慵懒,手在忍不住在他后脑勺揉了一把,阳冬晚,你应该庆幸自己的魅力被一只狗认同,哈里是打瞌睡还是害羞恐怕只有哈里自己知道,也许你没说错,你跳脱衣舞的时候哈里害羞了,这就映射了哈里对你确有其不可言说的情感在内,难道不是么?
阳冬晚抓抓头发,他就纳闷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说哈里喜欢我,人家德国牧羊犬纯阳的,喜欢就免了。
那就称兄道弟也不错,哈里是你弟弟。路锦丰说。
阳冬晚突然扑过来,将路锦丰扑倒床上,唔,和哈里称兄道弟怎么了,它还是你二姑的家人,小丰丰,人和狗是永远的朋友,物种歧视,你可就犯了人和其他动物和平相处的原则了,你说说看,该当何罪?
好吧,我错了。他笑,阳冬晚的整个重量都压了上来,他识相地赶紧认错,却不料阳冬晚把手放他脖子上,阳冬晚手出奇的冷,他左躲有躲的,加之阳冬晚的重量,笑得喘不过气。
阳冬晚也没闹下去,起身颇具可怜地说:真是的,什么叫好吧我错了,我又没有威逼利诱的,下次认错的话,记得走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受伤。
我哪有不走心,是真心实意的。路锦丰笑道。
行,你哥两好,咱就是个外人,不跟你们玩,等窝里斗的时候再来挑拨离间,现在我要去楼下跟畅销大作家讲理去了。阳冬晚笑容阳光,手指擦过脑袋,做了个痞气十足的动作。
他翻身趴着,手去拉路稣年的手,抬起头,眼里全是笑意,温暖清澈,你都没有帮我,他的手好冷,跟冰块似的。
上次下雪的时候,他也坏心地把手伸到路稣年脖颈上,切身体会后才想到那会应该比这还要冷的吧。
阳冬晚撇撇嘴,表情怪异,我体质就偏寒,得了,你们兄弟俩好好处,我要去客厅和史上最牛叉的小说家辩论了。
和阳冬晚聊什么?路稣年问。他摇摇头,路稣年坐下,背靠床头,一脚搭在床沿,阳冬晚送你什么,我看见他手里的拎着的盒子了。
路锦丰趴着,双手托下巴,路稣年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他眨眨眼,说道:阳冬晚有足够的本事把人活生生气死,你知道木雕一个多少钱,我上次雕木雕一个三十,他送我两木雕,算起来就六十了,这些天做生意的不见得会打折。
路稣年笑,手有一下没一下拨弄他的头发:所以你愤怒的点在哪?
装木雕的盒子,我上次问过那老板,要2000多一个,六十块钱的木雕用价格在4000多的木盒装,你说他送的是盒子还是木雕?路锦丰不解地问。
阳冬晚那样的二世祖,挥霍无度的,这点钱又怎么会看在眼里?路稣年说:按理来说他送的会是盒子,毕竟盒子的价位高出很多,不会有人送礼挑着便宜的送。
路锦丰说:那好吧,我把木雕给他还。
不用,木雕送我就好,把盒子自己留下,好的东西既然收下了就没有送回的道理。路稣年看着他,笑意若隐若现。
他知道,不过是开开玩笑,何况阳冬晚的性子,几千块钱的不会放心上,木雕所蕴含的心意他不大能够理解阳冬晚的想法,但是他确也能明白阳冬晚的好。所以,他怎么可能天真地想阳冬晚送的不是木雕而是紫檀木的盒子?
而此刻,他无非是对于路稣年的话,充满了质疑。
路稣年伏在他身上,温润的口腔裹住他厚薄适中的耳垂,他明显感觉到路稣年舌尖的蠕动,却不敢稍有挣扎,一门之隔,一楼之隔,他不免担心晴阅闯进来,不免害怕阳冬晚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新年快乐。路稣年扑在他耳边,声音极具的诱惑。
日历上是明天才是今年最后一天,而且新年快乐要在大年初一才说,你弄错了。路锦丰提醒说。
路稣年的舌滑至他下颚,轻轻咬了一口他圆润却不见肉的下巴,相信我,一定会有很多人跟你说这句话,但我不愿成为很多人中的其中之一,我只做第一个。他不说话了,路锦丰,我们接吻吧,今年最后一个吻,告别所有的过去。
好的坏的新的旧的,此刻我们做一次盛大的告别仪式,不求忘记,只记在心里,这样的仪式你可愿意。
他要回答,只是想说句好,路稣年的唇顷刻覆了上来,柔软温湿。他抬高下巴,手环山路稣年的后颈。
阳冬晚和晴阅在路家吃的晚饭,好多年之后,他依稀记得这顿晚餐的温馨时光,那种似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家宴的甜蜜,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苦楚的和幸福齐驱并驾,就像烈火和冰块的双重攻击,让人进退难耐。
饭后七点左右,大家移步到后花园,罗薇跟他说这晚要放烟花,南岛的街市是这年里最热闹的一天,他想为什么不是大年夜放烟花,罗薇就笑,说,明天也会放,只是市政府规定了南半市和北半市的放烟花时间,一个是在今天一个在明天。
南岛的夜空霎时间被绽放的烟花点缀地耀眼夺目,路锦丰看向左边,晴阅和露稣年并肩站着,把视线转移到天空中转瞬即逝又不间断的烟花中去。
路锦丰。他听到阳冬晚晚叫他,于是把脸侧过去,阳冬晚的吻落在他额头,清清凉凉的,这次是故意的,路锦丰,新年快乐。
他微微低头,远处近处人声乐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他看着阳冬晚,笑着说:阳冬晚,我要后天再跟你说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