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居者 上【完结】(34)

2019-06-09  作者|标签:

要是不看人,单是听声音,无论是语气还是腔调或是用词风格还真是和路稣年如出一辙。

按照阳冬晚的思路,路锦丰说,不想去。

很好,就是这种效果。怕路稣年从中作梗,出此上策,阳冬晚沾沾自喜,看了看手机,大惊,破了?

是么,我没怎么注意,143000分,你原来的记录是多少?

十四万什么概念?比阳冬晚在服装大厦裸跑都惊悚的分数,想都没想过的分数,就这么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人给轻而易举拿下?

阳冬晚面子挂不住,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周末带你去林镇,晴阅嫂子说不定也会去,她以前就一直说想去林镇。

路锦丰莫名看了阳冬晚一眼,他不是第一次听见晴阅这个名字,也大概猜想的出她就是路稣年的女朋友,却还是不确定问:晴阅就是我哥交往两年的女朋友?

年哥是被晴阅那丫头吃的死死了,要我说,长相平平的,身材也就那样,真不懂哪个地方把年哥迷惑了。阳冬晚又靠在了两相叠的枕头上,鞋后跟和床单完美契合。

他不懂路稣年,更猜不透路稣年的所作所为,包括未发酵却烂的发臭的酝酿在酒缸中的米酒般的情感萌芽。

有时候只是在在一瞬间,路锦丰想的比什么都透彻,有时候蒙头转向,走到哪都是城墙,走不出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向走。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深沉而无趣的话题,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不上学吗?

阳冬晚歪歪脑袋,看路锦丰的眼神就跟个看不问世事的蠢蛋,手摸上他额头,嘀咕:不烫啊,撇撇嘴,阳冬晚道:年哥穿纸尿裤的时候,晴阅都在幼儿园里活蹦乱跳了,上屁学!唉,我说年哥是不是特么膈应你啊?

路锦丰淡笑,挥开他的手,换做是你,突然告诉你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要大方迎接表现地亲密无间吗?怕是谁都做不到吧。

何况,他知道他恨路国安,至于为什么,就像是他恨路国安抛弃苏凤梅,应该是那样。

而现在,路国安大概就是在有了路国安母亲时又和他妈妈在一起,还有了儿子,路稣年的母亲不在了,路国安又娶了别的女人,把外面没有名分女人的孩子接回家中。作为在家里呆了近19年的人,要是真热情接待自己,就一定是心怀不轨或是智障。

阳冬晚几乎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即便很愚蠢的问题,他还是扁扁嘴说得详细。

在问起路稣年母亲时,阳冬晚眼睛瞄瞄窗外,又看看紧锁的门,不放心地望了眼天花板,才抬脚搭在路锦丰膝盖上,表情有些扭曲,年哥妈妈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

我妈妈不让我多问,她也什么都没告诉我。

阳冬晚盯着那张诚实的脸看了一会,才说道:年哥最忌讳别人说起这事儿,当年我连问都不敢问,其实我也是听唐浩说的,年哥妈妈从娘家回来差不多睡了一个多礼拜,醒来就开始疯言疯语,把路家上下折腾地心惶惶。

然后呢?他只知道路稣年妈妈死了,就是因为疯了才死的?可是回了趟家就疯了,怎么说都觉得不能让人信服。

什么然后,都疯了还能怎么着,整天胡言乱语的不是法子,送去疗养院有损路家声誉,到国外静养了半年听说是好些,刚回路家没几天,比从前疯地更彻底。拿着水果刀要杀年哥爸,年哥他爸一气之下把就她关了起来。大热天的人们都在午睡,死在房间里都没人知道,路家佣人晚上去送饭见到时床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说道最后阳冬晚抖抖身子,不安心地扫视周围。

所以,路国安是间接性害死路稣年妈妈的凶手,在路稣年的世界里,是无法弥补的心灵创伤么。她自杀了?

房门都锁着,不自杀还鬼杀的!我说这话千万别传到年哥耳朵里,年哥当时8岁,佣人吓得尖叫,他赶过来时刚好看见那惨样,自此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

阳冬晚停顿了下,接着说:没了妈妈,老天派了个于晴阅给他,算起来也是不错的。

如他,没有父亲的陪伴,阿凯霖的保护变成了无可撼动的重要力量。原来漠视不羁的外表下,也是有段无法和旁人倾诉的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路稣年的敌意还有三番五次的刁难,一直无法释怀的梗,在这刻,其实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捉摸不清,心里泛起的如被抽丝剥茧的空旷感从何而来。

傅坤楠来得比昨天要早许多,穿白背心,套着一件条纹状衬衫,米黄色直筒裤,黑板鞋。

他还在吃早饭,雷子的排骨炖莲藕,香味四溢。

看见傅坤楠提着药箱,一身休闲装,路锦丰放下碗筷,擦擦嘴角,早,医生吃过饭没有?

吃了才来的。傅坤楠指指自己左侧嘴角,示意有饭粒粘着,他领会错误一个劲擦右边嘴角,傅坤楠轻笑,左边这里。

路锦丰冲他笑了笑,也没不好意思,利索抹去左嘴角的饭粒,上楼换药行吗?换好后想睡一会。

傅坤楠上前扶住他胳膊,吃了就睡,就不怕长肉。

我太瘦了,长肉才好,男孩太瘦了就不好看。他说得认真。

刚吃就睡,对肠胃也不好,只是傅坤楠没说,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男孩,谈不上好感,好奇心却是有。

这时候罗薇抱着兔子从房间出来,看见是傅坤楠,笑容大方,傅医生,早啊。

早上好,夫人。傅坤楠看着她怀里的兔子,礼貌地说道:前些日子听说兔子生病了,有好些了吗?很抱歉当时人在新加坡,没能赶回来。

兔子乖巧地软趴在怀里头,一声不吭,罗薇边摸兔子脑袋边笑着说:秋冬季节交替,天气忽冷忽热,这兔子也跟人一样不适宜了,在加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感冒连着腹泻,就闹起了别扭。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多亏了陈安她表姐,她丈夫开了家宠物诊所,当天就亲自来路家,给兔子喂了些药打上一针,结果中午兔子就或奔乱跳了。

路锦丰看着柔顺的白兔,把视线移到罗薇脸上,时至今日,他还是没叫过她一声妈,他也不叫阿姨。

前者是他有妈妈,为什么还要叫其她女人妈妈,后者是于谁都显得尴尬。

南岛今年天气是有些阴晴不定。

可不是,这段期间一会下雨一会放晴,不是刮风就是骄阳的,在南岛呆了这么多年,除了五年前那场大雪,还是头次觉得南岛的天气恼火。路锦丰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抱怨,却没想到抱怨的原因是因为天气。

傅坤楠看了眼路锦丰,对罗薇说:夫人先用餐,我先上楼给锦丰换药了。

诶,傅医生也要做好防寒工作,天凉了注意身体,多穿衣衣服才好,你们医生给病人治病是家常便饭,到自己身上就生疏了。既而转向路锦丰,笑问:锦丰,脚今天好些没有,你爸爸昨晚上还说起你受伤的事情?

本来擦了药水就没必要裹纱布了,真的没有必要,一想到药水浓厚的气味,还得往被窝里钻,确实是很有必要。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棉拖鞋,已经好多了,其实不严重,只是雨天路滑,不下心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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