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掩饰地够好,其实不过是越抹越黑,他不解释,路稣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知道这样的男孩在日后一定前程似锦,他也清楚路稣年的存在有多么强烈。
大约是喜欢的吧,还好,路稣年,我们身体流淌的血液不是来自同一个人,那样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不会觉得羞耻。
不会羞耻自己会对亲哥哥有所贪恋,不会因为背负伦理道德而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而这些他真的不愿再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了。
天色已黑,海风打着浪花,一浪高过一浪。
他要走,下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扑在了路稣年怀里。
路稣年的拥抱过于紧密,他快要透不过气来,路稣年,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今后我的事情拜托,就像路国安一样,不要管我,哪怕我摔得够惨,也请冷眼旁观。
对不起,对不起路稣年重复着三个字。
不羁如他,对不起的分量对他来说足够沉重,第一次褪去冷冽的面具,放下一切所谓的尊荣,他怕是真的把人害惨了。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逆转,对此,我真的很抱歉,路锦丰,我答应你,今后愿意给你作为一个哥哥对弟弟一切应该具备的关心和爱护,好吗?路稣年自顾说着。
他的心一直都在被捣鼓,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是,他真的失去分寸了。
我不稀罕,路稣年,你好像比我想象里的更加混蛋。路锦丰哽咽,你抱我,你亲我,你羞辱我,你还想杀我,你把我逼得我自己都快要恶心自己,我不下千遍求你放过我,你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起。现在你来跟我说这些,路稣年,我受不起,我不需要。
他快要被折腾地疯了。
他不会歇斯底里嘶吼,永远都在依着最冷静地方式说出那些积压的话,他希望路稣年能懂得自己的挣扎。
挣脱了路稣年的束缚,他以为路稣年搂地很紧,在那刻却意外地松开了手。
急急冲冲地走了几步,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沙滩上,他不认识回家的路,稍停留了一会,转过身,哥,我们回家吧。
路稣年上前,不发一言,将他打横抱起,放我下来。他象征性去挣扎,他懂得一个男孩被另一个男孩抱起来,并非远远兄弟情义那么简单。
又不是没有抱过。路稣年霸道地宣布。
他给过他选择,他势必会按照选择上的话去履行自己该做的事情。
路锦丰呼吸开始紧促,欲拒还迎的手终于没能忍住,还是勾上了路稣年脖颈,我想过很久想过很多,路稣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对我用意何在。
你多心了。路稣年俯视。
是吗?嘴角的笑多了些嘲讽的意蕴。
是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脑子里想的和现在做的早就错开了路。他也想问问自己到底要闹哪出。
路稣年嘴角轻轻贴合下去,落下淡淡的一吻。
抬头起头,温声说道:我说过,对于路国安,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而你是无辜的。路锦丰,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对你造成的伤害,很抱歉。我还是那句话,在此之后,我愿意给你作为一个哥哥对弟弟一切应该具备的关心和爱护。
他学着路稣年的样子,摩挲着路稣年的唇角,讽刺为十足,路稣年,你可真会口是心非,伦理道德,矢志不渝,不管哪一点,你都堪称是混蛋。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路锦丰,你抬举我了。他张口含住嘴边的拇指。
温润的包裹,暖意席卷全身,他注视着路稣年的神情,不自觉微笑,从你第一次跟我拥抱,我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的舌尖舔舐着拇指的关节,丝丝的酥痒,既而猛然一吸,吐出手指,想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我的感受吗?
路锦丰摇头,他不想听,总之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我还以为自己多了个妹妹。路稣年嘴角扬起,笑得几分女干佞。
他脸贴靠在路稣年怀里,路稣年没穿校服,白色粗麻条的毛线,海蓝色的衬衫,他深呼一口气,抓住路稣年衬衫领,一口咬在路稣年脖颈。
路稣年倒吸气,他死咬住不放,丝毫不留情地撕咬,路锦丰,你信不信我掉头把你仍海里喂鲨鱼。
痛吗?路锦丰问他。
你要不要切身体会,嗯?一向养尊处优的少爷,哪受过这种痛楚,险些没面子地低吼,路稣年脸色越发寒冷。
就让过去的一笔勾销吧,在今后你会有更好的人生,我选择的路哪怕万丈深渊我也会咬牙切齿走过,你也没必要觉得抱歉刻意做些什么,没必要,我也不需要。
冰释前嫌吧,虽然有些难过,受过的伤害还是会隐隐作痛,不过,路稣年也道歉了,今后我们都有各自的路去走,能有如此的结局,是意外也是惊喜。
足够了。
直至在车上,路稣年也没有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
你们两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罗薇在客厅看电视,沙发上正坐着她那只可爱的宠物兔,见到兄弟两人同时回家,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诧异。
爸还没回来?路稣年把校服放椅子上,看了眼路锦丰,让何妈煮些面就好。
你爸在书房,让你回来了去趟书房,有话跟你说。
罗薇扶摸着兔子的耳朵,嘴角浮出笑意:何妈最近常犯头晕,我让她早些回房休息,我给你们煮。
路稣年走去书房后,路锦丰叫住起身的罗薇,兀自说道:阿姨,我不饿,你煮哥的那份就好,我先上楼了。
罗薇眯眼笑了,还是吃些为好,夜里饿了不好睡。
嗯,我不饿,那阿姨我先上楼了。是真的不饿,要是饿了不用别人说他也会自觉吃。
感觉到罗薇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停留,他转过身,颔首微微一笑,阿姨,对不起,因为我妈妈的原因,所以真的很抱歉,对你所存在的偏见,虽然不能像对我妈妈一样和你相处,但我想你真的会是个好妈妈。
谢谢,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罗薇撸起袖子,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笑容大方。
回到卧室,他就迫不及待往床上躺迅速钻进被窝,想到脚都没洗,一鼓作气往浴室跑,刷牙洗脸洗头洗澡,吹了头发神清气爽地钻进被窝里。
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挺磨蹭的人,到现在在才觉得自己还是挺利索的,做事麻利多了。
躺床上,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原来是那两小孩回家了,今早还缠着说要和自己去学校的小孩,这一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就在昨天,路稣年还抱着自己躺在床上好烦,猛地拉过被子包裹着头,整一个的密不透风。
次日醒来,全身都是汗涔涔的,无意间瞟了到时钟,七点半了,他没有看时钟的习惯,基本上醒来都是起点,缺课那次是意外。
慌里慌张梳洗后,取了书,又在暑假上取来柳陈安借的《追风筝的人》,书看到三分之二,忽然不想看下去了,索性拿去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