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稣年坐在座椅上,搅拌着咖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咖啡桌。
再不走要迟到了。路锦丰见他悠闲自在地喝着咖啡,不禁疑惑。
路稣年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问他:路锦丰,你是在跟我说话?
茶几上水手抓起苹果就啃了一大口,见路稣见没有去学校的意思,顾自往外走去,路锦丰,你给我站住。
他果真站住,却也只是逗留了一会,看见储存柜上放着的这个星期的零食,走过去挑了一袋瑞士卷。
路锦丰。
我听见了,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他又啃了一口手中半个大小的苹果,与路稣年直视。
路稣年夺过他手里的瑞士卷,玩火么,就怕你玩不起。
他觉得路稣年根本莫名其妙,家里安静,稍微一大声讲话了,楼上都听得见,他们就这么近,用不着把音量加大。你不要神经质了,还我。
有玉米粥,喝了再去。路稣年把瑞士卷还给他。
来不及了,第一节是语文课,迟到老师会很烦。他就势往外走去。
李哥见他两一前一后出来,笑着打招呼,还以为小少爷要请假了。
路锦丰坐上车,又睡过了,李哥等很久了吗?
李哥看着反光镜,呵呵地笑:这是我的工作,其实也没等多久,来的路上还担心你们在等我。
嗯,现在天冷了,所以很难醒。路锦丰把一摞书范腿上,打开包装袋,撕了一个瑞士卷,不下两口就吞至腹中。
路稣年见他又准备吃第二个,夺过他包装袋里剩下的瑞士卷,你够了,路锦丰,一大早吃就这些甜得发腻的东西,你恶不恶心。
剩下一半全都往嘴里塞,鼓着腮帮,盯着路稣年看,路稣年伸手把他腿上的书放自己边上的空位上。
努力吞咽后,路锦丰吃得撑着了,抚着胸膛顺了顺,既而说道:当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该是美味吧,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恶心的,如果单是因为看见我吃瑞士卷就觉得恶心,那么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扰你心了。
停车。路稣年平息着怒气,李哥不明白情况,赶紧踩下刹车,我今天不会去学校,相信李哥应该不会多嘴。
李哥没敢回头看,只管点头连说几个是,路稣年攥住路锦丰往车外拖去,李哥自始至终都没说上话,默默地把车开走了。
我不吃就是了。他说得委屈,看见路稣年动怒,他恨自己没底气。
路稣年牵着他的手就大步往前走去,不说一句话。
他没办法,课终归要去上,不去上课和上课迟到完全是两码事,路稣年,你放手。
路稣年冷哼一声,全权无视,拉着他的手继续走。
他用了力甩开手,怔怔地站在人行道上,哥,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没必要这样。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路稣年面容平淡,语气依旧。
Chapter40.冷锋过境
冷锋将要过境,正值穿衣最尴尬的时日,有人穿袄子,有人穿卫衣,有人穿长袖外搭衬衫,还有就穿过臀的长线衫,甚至夸张地就是穿单件雪纺衣,穿件牛仔背带裤
路稣年脖颈上的牙印被被黑白套头运动衣的帽子很好地掩盖,黑色的抓绒卫裤,整一个青春活力。
路锦丰望着他,轻笑,你说过的话永远和你的行动背道而驰,说什么做个好哥哥,路稣年,你只会骗我。
虽然说过不稀罕,但是这种给人希望又不肖一天就失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路锦丰,我怀疑傅坤楠迟早有一天会给你整疯。上前抓住他手腕,左转走进另一条商业街。
习惯性我行我素的霸道的男孩,他终究无能为力应对。路稣年的到来,光芒四射,恰似一把无形的利剑,本以为利剑会穿破胸膛,没料到直接在他腹部轻轻一刺。
留了很多的血,他却是活蹦乱跳完好无缺。
理发店?路锦丰不可置信。
华丽丽的玻璃大楼,环形建筑,别具一格。
路稣年不置不否,刚一进去,就听见有人尖叫,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哇,我当是谁,路少爷今儿怎么有空光临我们寒舍,真是受宠若惊!
女孩穿一件皮裤,黑色马丁靴,米黄色宽松蝙蝠针织衫,胸前大朵蝴蝶结,嘴角翘起一抹月牙形,小白,你丫又犯浑,年哥好说歹说也半年来一次吧,要是哪天一年来一次,你岂不是要苦思了。
是哟,路少爷是个大忙人,诶,李海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做苦思?被叫做小白的男生,炫亮的红棕色染发,头顶蓬松,细碎的平刘海完美修饰着脸型,散发着潮流气息,肤质偏白,此刻正给女顾客修剪刘海。
李海珠抿着嘴,正在上唇彩,张白秋,都这么明显了,还装呀!
张白秋,外号小白,透过镜子冲路稣年眨了下眼,见他身边站了个人,还牵着手,问道:路少爷,您身边那位谁,没见过。
还是早上,客人并不多,再者绝大多数的客人都喜欢往楼上跑,不见得楼上的理发师水平技艺更胜一筹,纯粹是心理作用。
路稣年走到男孩身边,嘴边含着笑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你要是听话了,哥答应你,晚上临幸你一次。
后边的理发师开始活跃气氛了,吹了两声口哨,要是路少爷亲自提枪上阵,我一定甘愿为零。
张白秋一刀剪下去,女顾客的刘海齐刷刷往下掉,哎呀,眉毛以上了,好像剪短了。女顾客忙说。
没事,给你修剪一下就好了。张白声临危不乱,赔上笑脸,立即说道。
转而三下两下给剪成了圆弧状,女顾客头偏小,这圆弧形,添了几分可爱。
女顾客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路锦丰试图松开手,几次之后皆是无用,路稣年偏头看他,将他拉到美发椅上,对张秋白说:把他剪个干净点的头型。
李海珠笑得不能停,那就光头咯,年哥,光头绝对干净,而且回家他自己对着镜子也能剃。
另一理发师也乐呵着,就是,我说路公子,要不你自个试试,剃须刀也能剃个满意的光头。
一听到是剪头发,他就坐立难安,不料双肩却被一双手按住,张秋白盯着镜子中的人看,不知道路公子说晚上临幸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直男,要是真是路公子本人的话,我不会介意的。
你丫为什么不去死。李海珠拿了桌上的唇彩盖子就砸去,刚好砸在张秋白后脑勺,你丫晴阅是我闺蜜,小心我饶不了你。
张秋白认真盯着镜子看,本来就是玩笑话,只是好奇拉着手进来的人而已,先洗头吧。
不要,我昨晚洗过了。路锦丰当下拒绝,他不习惯别人给洗头,早在一年级过后,洗头洗澡这样子的事他都是自己来,头发长了,苏凤梅会给自己剪,没必要兴师动众往理发店跑。
嘿,你为什么不你说昨天晚上吃过饭了!我警告你小受,知道这什么地方不,知道我是谁么,首屈一指的造型师,你还敢跟我叫板。张秋白故作生气,夸大其词,说得倒是正经。
路稣年坐在另一张美发椅上,拿起桌前摆放的杂志,他姓路,你说他有必要知道你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