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路稣年,你娶进门了的媳妇!张秋白惊奇地喊道。
李海珠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瞄了他路锦丰丰和他一眼,勾起眉梢,看来你没戏了,还是另找其他人吧。
后方的理发师叫孙亚斌,瞅着一脸呆瓜相的张秋白,我说你就不能想点儿常人都能想到的,小白,迟早有一天你智商会跟阳冬晚走到一块。
这样的场合他终究在厌倦,理发师,造型师几人侃侃而谈,路稣年顾自看着杂志,拿出手机半天也不见抬头。
洗过头发后,吹了半干,卡擦卡擦的声音响在耳畔,不自觉毛骨悚然。
路稣年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又低头玩手机。
大约过去十五分钟,张秋白拍拍他脸颊,眯眼说道:小受,你跟我说真话,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年哥是不是老欺负你。
张秋白,你那张嘴最好讲点实质性的话。路稣年放下杂志,理了理衣服帽子。
路锦丰转过头,三角形的刘海衬着额头,浓眉大眼,怎么看都神采奕奕。
忍不住用手挡住眼睛,以前苏凤梅说男孩就应该要剃毛寸发型,来南岛长长了他也不去顾忌,现在突然一剪,好不自然。
路公子,不用夸奖我,每天都听到不计其数恭维的话,我都麻木了。张秋白一手搭在路稣年肩上,不过路公子打算以身相许,我定当不负众望。
我不夺人所好。路稣年说话的时候视线停在路锦丰身上,拍掉肩部的手,挑起他下颚,却对旁边的人说:鉴于你让我满意的基础上,给你个中肯的意见,网络评选出来的人气偶像沐颜听说男女不拒,你可以试试。
张秋白看着路稣年的举动,笑容灿烂,年哥,我都说了要么做女人心目中的完美男人,要么非你不爱。
孙亚斌夸张地嘘了声,捏着一罐雪碧走过来,小白,你最近是不是憋坏了,张口闭口都是那档子事,也不怕吓坏顾客。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也就如此吧,路锦丰低头,余光瞄向镜子里的人看。
阳冬晚是一样,这个张秋白也是一个德行,还真不是一个圈子不称兄道弟。
李海珠跟路稣年问起晴阅,路稣年三言两语给转移了话题,顾客换了两批了,张秋白才极不情愿地上楼去帮忙。
三楼的会客室,专供造型师休息,此刻就只有三个人。
你媳妇长最近是越来越好看了。孙亚斌坐在单人沙发,客观地评价。
路锦丰目不转睛盯着孙亚斌看,路稣年把玩着车钥匙,好一会,都没听到路稣年给予任何否决性的话,他才说:我是他弟弟,叫路锦丰。
孙亚斌微微一侧,也不惊讶,我记得你叫路锦丰,我们还见过,上次设计大赛,你和权凯霖一起,论坛上你们的照片铺天盖地,说句实话,你两一站,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晴阅你知道吧,年哥媳妇,凭借着超脱的气质与个性深深把年哥给感染的那位。
论坛上照片的消息早就被封锁了,散布谣言的人是继杉的员工,路国安特意交代这事不要让路锦丰知道,还真是疏而不漏。
阿凯霖是我朋友。他脸不自然地撇过一边,却恰好被路稣年撞个正着。
我知道是你朋友。孙亚斌喜欢说些荤段子,正经起来的时候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路稣年将钥匙塞进衣袋里,面无表情地端详着落地窗外的景象,对于路锦丰,又是一副漠不关心地态度。
论坛上的照片他本来就无心插足,现在一来,他倒想看看路锦丰的反应。
孙亚斌像是铁定要跟他过不去,哦,我忘了,好像论坛上的照片早就被删了,你应该来不及看吧。你要看吗?在删除之前有些人把照片保存了下来,事后过了那段期间,听说在某个专门八卦同志的论坛上又掀开了,听说照片很火,还被版主置顶了,不过因为是个小论坛,加上上传照片的人还特意PS过了,也就没多少人去关注是谁这个问题。
我不想看。他想走,迫切想要离开。
那就算了,和傅坤楠一起,应该很满足吧。孙亚斌下一句完全让他震惊。
他走到路稣年旁边去,孙亚斌又说:傅坤楠会看上你,我还是比较意外的,我一直以为他的眼光势必会找到一个和他匹配的男人,见到你两走在一起,不客气地说我感到很失望。
哥,我想回家了。他试图去拉路稣年的手,却发现说话声音都哽咽了。
他不会说漂亮的话,也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道理,傅坤楠的事情他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现在一边是咄咄逼人的孙亚斌,一边是冷眼旁观的路稣年。
好像陷入一段奇怪的窘境,前后都没有路。
孙亚斌交换了一下二郎腿的位置,打量着路锦丰,没有一点可以说是吸引同性的地方,如果长得秀气也算的话,或许勉为其难,但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傅坤楠他不会看上你,因为他喜欢路国安那款的,所以,死心吧,父亲是,儿子也是,你们路家人还真是绝配。
你闭嘴。他失控地朝孙亚斌大声吼去,红着眼眶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路稣年,我最后问你一遍,走不走?
孙亚斌吹了声口哨,脸色趋于平静,我年纪跟傅坤楠差不多,愿意叫一声年哥,路锦丰,不要仗着是路家人,就无理取闹,你还不够本。有时候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就越是残酷,而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奉劝你一句,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远离傅坤楠是最好的选择。
他死咬住下唇瓣,眼睛一眨不眨注视路稣年。
不是说要当个好哥哥的吗?那么现在究竟算什么?
路稣年示意孙亚斌先出去,孙亚斌耸耸肩,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全然没有了,轻松自在地出了休息室,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Chapter41.适可而止
我欣赏迎难而上的决心,但是,路锦丰,知难而退未必不是你目前最正确的方向。路稣年不变的姿势不变的语调,一副漠然的神情。
他受够了说教式的道理,尤其这样的话是出在路稣年的口中。
想问出的话终究断在了喉咙处。
我不用你的欣赏,就算是体无完肤也不用你假惺惺的怜悯我,路稣年,到此为止,你永远不会是个好哥哥,而我做不起你优秀的弟弟。
路稣年微闭上眼睛,睁开眼却看见他背对着自己,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装得再沉稳,还是给他的一个背影轻而易举拿下。
路锦丰你给我站住。
他不听,继续迈着大步子朝前走去。
你有本事再走一步,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了你。路稣年绕过茶几,刚一碰他肩膀,他几乎是同一时转过身,甩开了路稣年的手臂。
憋得太久的眼泪,蓄势待发后,终于开始不受控制般地汹涌澎湃。
路锦丰两手捂住眼睛,却急得跺脚,他很不争气,明明要坚强的,哪个男孩会像他一样动不动就哭,可就是忍不住,眼眶开始发酸,一直发酸。
路稣年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我没招你没惹你我什么都不跟你抢,我真的很笨,你又说什么都不明说,我怎么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我才十六岁,过了年也才十七,我没你能耐,我就是个小孩,就算我做错了什么,最起码也情有可原,拜托放过我好不好。我对谁都没有恶意,我就想好好过一次生活,这样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