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见到的,好似就是他的幻觉,他在故作悲伤难过什么,一开始医生就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是他太固执太贪心了,这样的约定俗成本来就对医生不公平,他真的太自以为是太自私了。医生有自己的生活,他没资格去说他的不是,再说了今天不就是来跟医生把事情说清楚的吗?
路稣年陪晴阅来医院,晴阅感冒,已经两个星期了,习惯性不吃西药,路国华南医院时,路稣年停下车拉着晴阅就下车。
华南医院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公立医院,分中医和西医两个院区,每周两个院区的医生都会进行学术交流,以此,相互促进。
见到榕树边坐着的人,路稣年愣了下,皱起眉头,怎么了?晴阅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认错人了。
晴阅脚踩厚底的英伦皮鞋,深红的斗篷中长款呢大衣,与路稣年并肩走在一起刚好到他肩部。晴阅手挽着路稣年臂弯,是孙亚斌吗?海珠说他生病了,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路稣年停下脚步,晴阅淡笑:稣年,你骗不了我,我们的关系隔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纱布。
并且持续都在处于某种僵持当中,路稣年是言行于表的人,很多地方她也犯迷糊,可是女孩细腻的内心使得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
爷爷和奶奶今天会回家,有空一起吗?路稣年语气柔和。
晴阅手从臂弯滑到手腕,拉住路稣年大拇指,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淡淡的优雅气质,嘴边挂着一抹笑意,答应我,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晴天霹雳地惊吓总是会比始料未及的惶恐让人好受的多,我不懂潇洒,但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潇洒一次的,对吗?我不想到了明明无法挽回的局面还要强颜欢笑维持着一份没有呼吸的甜蜜。
路稣年由她拉着拇指,脸上笑容逐渐隐去,我答应你。
去中医院区看病的人不比西医院区少到哪里去,挂号后排了挺长的队才轮到晴阅,路稣年在外面等着。
榕树是两院区的中轴点,路锦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路稣年站窗户边一目了然。
医生建议晴阅还是吃些中药为好,风寒引起的感冒,相较而言,中药的疗效会偏于慢。
晴阅说她一般生病都喝中药,很少喝西药。
现在年轻人可都是不大喜欢喝中药了。医生看着她,微笑说。
她笑容大方,把包放在桌上,初中的时候在一家中药店帮忙,看了《本草纲目》,对中药有些了解,大概才会喜欢上,其实再此之前我一向都害怕吃药,对中药更是闻所未闻。
医生说:我还记得有个像你一样大岁数的病人,她说喜欢中药是因为许多中药的名字好听,呵呵,女孩说她最喜欢半夏了,其次是何首乌。
医生在纸上写荆芥、防风、羌活、川穹、柴胡等药方,让她去一楼大厅窗口抓药。
晴阅出来,见路稣年站在窗户旁,走过去,向窗外望了望,路稣年手搭在她肩上,笑问:还好吗?
就是点小风寒,下次要再感冒打死我不会来医院了,排队比看病时间还长。晴阅说。
他拿过晴阅手上的药方,胡闹,女孩子要懂得照顾自己。
晴阅轻轻一笑,他是对她好的,她也知道这个万众瞩目的男孩对她百依百顺,可是她的自信仅仅局限在过去,现在就患得患失了那么今后呢?
她不确定,仅是莫名地不安。
走到医院门口,路稣年问她:现在要去哪?
晴阅眨着眼睛,先回家,晚点再去你家吧,你知道的,我不大习惯那种场合。
继杉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跟我先回趟公司,嗯?
不了,晚点你来我家接我就好,我打车回去。
晴阅走后,路稣年往医院方向走去。
护士来回好几趟了,见着椅子上的男孩同一个表情同一个姿势,这么久了还没个变化,就和旁边的护士小声嘀咕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的东西很杂很乱,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把事情讲清楚,不能再继续了,本来就是自己不是,他思考欠佳造成的后果终将是要自己去弥补。
但难过的是,好不容愿意相信一个人,能够毫无保留地说出秘密,所以,就这样失去了吗?
路稣年走近,他连头都没抬,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要呆到什么时候才算好?路稣年问。
他抬头,疑惑地望着路稣年,想了又想,说:现在几点?
快五点了。
那医生是不是应该要下班了,路锦丰问:你来医院干嘛?
路锦丰脸上淡淡的粉红,细细的一层绒毛,一副呆萌的模样,路稣年手抚摸上他侧脸,来医院是看病的,不然还能做什么,闲着没事做跟你一样来医院坐一下午逛一圈么?
原来有一下午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站着不要动,等我二十分钟,我跟你一起回家。路锦丰看见不远处孙亚斌的身影,忙起身和路稣年说道。
二十分钟不要动?路稣年神情漠然,你在开玩笑么?路锦丰,我没你有能耐。
路锦丰刚走几步,就被路稣年拉住,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话。
我怀疑你听不懂人话,路锦丰,傅坤楠
又要提醒他医生有多糟糕,以此衬托他有多专情吗,路锦丰打断他的话,那么哥是生病了吗?生病的人得先挂号,不挂号最起码也要去看医生。
护士长是这么跟他说的,不挂号是不能直接找医生。
去找傅坤楠?路稣年拦截他的去路,单手揣进衣袋里,转向别处,稍许,视线停在路锦丰脸上,不用多此一举,傅坤楠明事理,他走过的桥听过的道理见过的世面不在你想象范围之内。
Chapter47.俯瞰云间
他低下头,弯而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颤一颤,也是,医生他什么都懂,他摆明了是多此一举,这样的做法还真是蠢。
医生就没把他当一回事,他说过的那些无非都是琐事,要不是自己,像医生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愿意跟他一起,再说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是在交往。好像医生也并没有阐明说愿意和自己一起的吧?
他真的好像多心了。
我要走了,你去挂号吧,既然有病那就好好地去看病。他抬头,又改变主意了,说: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看病吧。
路稣年:我的病医生说治不好。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回家好了。他反应快,没等路稣年发话,就问:治不好的病是绝症吗?哥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真抱歉,我现在才知道。
路稣年懒得跟他废话,两人起初还是并肩走的,一会功夫,距离越拉越大,路锦丰慢悠悠地在后边走着,图个清静。
以为是回路家,不想路稣年带他去了晴阅住的地方。
晴阅在敷面膜,听到门铃知道是路稣年,面膜还没取就去开门,见到身后跟了个路锦丰,便小心翼翼地笑了下晃动着手示意打招呼。
还要多久?路稣年问晴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