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乱一池春水的是你……转身要离开的也是你。”
肖潇感到程微搂着他的手渐渐收紧,很久,程微说,“我没有。”
肖潇像只炸了尾的猫,猛地跳出了属于程微的温暖,“你有。”
程微摇摇头,“没有。”
“有!”
“没有……”
“有!你就有!”
程微又将他搂进怀里,“你说有就有,别乱动,吹感冒怎么办?”
肖潇继续数落着他的恶行,程微浅笑着听着,良久问他,“你看我们像不像吵了一架斗气的小夫妻。”
肖潇猛地醒悟,可不是么?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
肖潇被他埋进怀里,一向低温的人今天体温出奇的温热。肖潇拉下他的手,摸着程微的额头,滚烫的,直灼人手,肖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撤下手,“怎么回事?”
这时候肖潇才发现程微的脸色有点苍白。程微搂着他,精致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如击玉的说,“肖潇,我累了。”
与上次见到程微到现在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程微说他是去祭奠个故人。
淮山下的一个故人。
程微爱洁,喝水只喝矿泉水,睡觉前一定要洗澡。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今天全破了例,程微随便披件浴衣,躺在地毯上喝红酒,容颜秀丽,手指玉长,那么白净的手指拈着酒杯,红白相衬,煞是好看。
肖潇听李阳说,天市是给太微逼死的,而具体的过程李阳是打死了也不松口了,“反正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了以前是什么样的有什么重要。”
十六
难怪程微满身的落寞,自虐似的过日子。
肖潇在他睡着时把他带上床,蒙上被子时,程微朦胧说着,“……对,不起。”
“好好睡。”肖潇俯身,吻着他玉白的额头。
这夜程微睡的出奇的安稳。
次日肖潇刚醒,程微撑着身子含笑看着他,那唇角微勾的样子最是销魂蚀骨。
肖潇猛地发现一个事实,自己……硬了。
下面的事顺理成章,扑倒之,压榨之,顺道埋怨下自己定力不够。
肖潇发现一个事实,就是,程微是一碗毒药,毒不死人,却会让人上瘾,再想戒时会发现,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肖潇心安理得的为了他而改变。这日子,肯定能有过好的时候,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那么,这种改变还有没有意义。
程微喜欢雨天,喜欢在阳台上躺着藤椅看雨越下越大,雨丝朦胧中隔着晦涩的天光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层灰暗。
有时在雨雾里隐约能看见他濯丽秀美的眼。
偶尔回头看看肖潇,浅笑不语。
那表情,好像肖潇就是他这辈子最呵视的珍宝。
肖潇觉得这样的他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乘着清风飞走,所以大多时候肖潇会把他按在藤椅上下狠劲的弄。
程微笑着,张开双臂环着他,疼得受不了会低低的哼一声。
肖潇听见了下意识的轻缓,埋在程微的脖子上啃。
明明程微看的是他,可是肖潇觉得程微似乎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可能就是那个天市。
肖潇不是没有提过他,程微会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浅笑着问他,“为什么问这个?”
肖潇看他这副紧张模样就恨的咬牙。
压倒他时他还是不时找机会问肖潇,“你……恩、啊……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肖潇不语,直接做晕了他。
日子淌水一样溜走,肖潇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程微,要结婚了。
肖潇翻着报纸,手里攥着的玻璃杯被拈碎,尖锐的棱角划的手上一道道血痕,可是一点都不疼,真的不疼,和心里算起来那点疼就是小意思。
冬天漫天大雪,肖潇捂着棉袄站在程微家门口的小巷子里,一站站了半夜,腿冻的僵硬的像两根木棍。
直到深夜,程微才开车回来,车上下来的女人美丽高贵,她叫着程微,“微,婚礼举行时叫上肖潇吧。”
程微抱起她,吻着她的脸,低低笑着。送了女人进去后,程微出了大门,对着阴暗的小巷子说,“肖潇,出来。”
肖潇站得快变成一个雪人,眉目鼻尖上粘的雪花还没晤化,亮晶晶的闪着光。
程微看着他,像是看一件失败品,半晌,“你一点也不像他。”
肖潇不管他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替身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搓着冻僵的手抓着他的衣角,“别结婚好吗?”
肖潇看着程微,“我当小三也行,不要离开我。”
程微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可是那模样却最伤人心。
肖潇疯了似的捂着耳朵大喊,程微看着他,就像看一个疯子。
肖潇喊的累了,嗓子冒了烟似的难受,咳了半天咳出一滩血,暗红色血迹落在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