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低沉的笑着,暗哑的嗓音问着程微,“你一直把我当成他,对不对?你一直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程微回答,“是的。”
肖潇傍晚碎了的玻璃渣还没清理就等在这儿,血口已经干涸。
肖潇闭着眼,闷闷的问,“你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程微的侧脸美的悱恻,“是的。”
肖潇用手上嵌在肉里断裂的玻璃渣片用力地刮着自己的脸,血模糊了眼,分不清是手上的还是脸上的血,落在地上,啪嗒的响,和着肖潇的眼泪,真正地血泪齐下。
数不尽,相思血泪洒红豆,点点滴滴是离愁。
是那个古片的开场第一句,却是肖同学失败恋情的最后一句。
程微转身离开的一瞬,肖潇力不可支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地面上的雪花堆了一层,冻僵了的腿迈不动,移不开。
也好,就这么冻死。
就像十四岁时,如果不是夏铭臣,肖潇真的会饿死街头。
现在不过是重倒复辙而已。
肖潇咳着血,脸趴在地上,望着天空,很美的夜色,乌黑中掺着血红。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念想推动着他,一步一步爬到巷子的墙角边,靠在墙上,手指比划着心口的位置,写下一个字,那是一个,微。
从今天起,把你从心里剔除,楔心挖骨也忍的。
之后,在没有人见过肖潇,在圣诞节那夜,肖潇不见了,肖潇没有父母,只有父母在他小时候给他留的遗产,于是警方的调查陷入了茫区。
有人说,肖潇改了名,有人说,肖潇投河自尽,慢慢地,再没人提起过肖潇这个人。
肖潇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霓虹幻影般的光线交融,男女妖娆的地下酒吧,华慕然拿着红酒杯看着吧台边缘的那个男人,简单到单薄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尤其是那人的脸,漂亮的胜过现在最当红的明星。
“李少,看看,那人长的怎样?”
李潇摇着酒杯,俊秀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的疤痕从右眼角下一直划到右颊,可是在他的脸上却一点不显突兀,反而有种风流不羁的感觉。
李潇有一瞬的怔忪,然而却是笑笑,“那人,不是随便玩得的。”
华慕然只是个吃喝玩乐为主的败家子,看上哪个弄不上手誓不罢休,眼下华慕然猥琐的笑着,叫来一个服务生指着吧台边的男人,递给服务员一颗胶囊。
李潇平日里和华慕然走的并不近,这次更是偶然遇见盛情难却,看见他这一副模样根本懒得管。
吧台上服务员送给男人一杯红酒。
红色的酒液顺着男人漂亮精致的下巴流下来,勾人销魂。
男人慢慢趴倒在吧台上,华慕然拿起黑色外套,挥着手离开。
李潇点着烟,烟雾缭绕中看着男人被华慕然带走。
李潇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竟然跟着华慕然出去。
看着华慕然把男人弄上车,车里传来男人的呜咽声。
不一会儿男人喊叫着,好像是在喊救命,李潇点着烟靠在墙上,听着华慕然气急败坏的叫骂。
很长时间,长到李潇的耐心渐尽打算离开,华慕然才餍足般的出来。
李潇踩着脚边几个烟蒂,递给华慕然一支烟,“怎样?”
华慕然猥亵的回味般说着,“很不错。”
李潇特意回去看一眼男人,车厢里,男人的双手被皮带勒得磨破了皮,嘴角青紫,下身狼藉一片,暗青的掐痕在白玉般的胸膛上有些情色。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在前座,李潇好心的给他披上,男人哆嗦一下,李潇掐着他的脸,冷冷的笑,“程微,只有性,没有爱,被QJ了竟然也会痛。”
程微不认识这个人,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李潇转身时,身后传来程微几乎用尽全力的大叫,“小潇!你是小潇对不对?!”
他没有回头,男人艰难的起身,跌在地上却爬到李潇脚边,“你是小潇?!”
他捏了烟,俯在程微身前,“你说错了,我不是肖潇,是李潇,程先生。”
他把程微领回了家,女佣毫不诧异程微的狼狈,毕竟李潇玩人在床上玩死的都有。
李潇刚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后来偷渡去马来西亚时卖过血,贩过毒,抢过钱,杀过人,当第一桶金放在他的面前时,心情出奇的平静,似乎一切来的都那么理所应当。
李潇整过容,现在脸上的这道疤是一次和深圳一位黑老大火拼时一个小喽喽留下的,李潇觉得为了这么一个小疤再去受整容那份罪太神经,就留在了脸上。
多年后,在这里又遇到了程微,他依旧没变,像个妖精,本来该是三十七八的人了,却还是那么漂亮水灵的像个学生。
这次程微换了个身份,是个城里的教师。
李潇有点好奇,是不是每当别人怀疑他的真实年龄时他就会换个身份过活。
程微出来时穿着李潇的睡衣,估计是哪个女佣拿给他的。
这些年他瘦了不少,本来和李潇同等的身材单薄的要命。
十七
李潇点着烟的一瞬程微轻轻皱了下眉,眼里只有李潇点烟时熟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