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没看到哥哥就摆出这副脸啊,快哭鼻子啊,哭鼻子我们就帮你找哥哥。”段瑶娴见他一进门脸上就写满不高兴不开心,忍不住拿话笑他。
段睿青不想和她多说,跑去问杨辉,“杨哥,你见到我哥了吗?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你哥被村里的漂亮姑娘拐走了。”段瑶娴站在一旁,似真似假地插嘴道。
“怎么可能,”段睿青下意识便反驳她,“他才不会。”
“啧啧,急什么,看你这一副被人抢走哥哥的嫉妒脸。”段瑶娴算是看出来他这个各方面都很有想法的小侄子,原来还恋兄,真看不出来啊。
段睿青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觉得自己被耍了,有点气不过,白了她一眼。
杨辉看着两人笑了一会儿,解围道:“他去山上了,恐怕要明后天才能回来。”
“他去山上做什么?”段睿青皱眉,就算去干活那也不用几天不回来吧。
“他说是任务,不能说。”杨辉笑着摇头。
段睿青心里更加担心,现在天寒地冻的,他哥还要在山上过夜不被冻死!什么破任务非得这个天完成!
段佳秋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心,段瑶娴见了便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三姐,你也别担心了,绍晨不是一个人进山的。”她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众人也都知道原因便没有多问了。
云绍晨没在,段睿青一下子便失去了兴趣,做什么都有点提不起精神,而且总是提着心。好在这会儿到也没人再拿这事说笑了。
几人收拾了段睿青和云妈妈买来的年货,段瑶娴看着那一包送给自家父亲的东西叹气。
“怎么了?”段佳秋问道。
“没什么,三姐,你说我要不回家去过年,我爸估计得骂上一整个正月了。”段瑶娴解释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在家里她活得压抑,每次在路上遇见她爸,她都提早躲到一边,尽量不和他碰面。可是现在和杨辉在一起,虽然有些辛苦,但却活得很自在也很快乐,她真的不想回去再过那种日子了,亲戚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也不想再去管了。
“你和阿辉在一起,还没给你爸说?”段佳秋问。
“嗯,我们准备过了年领个证。”段瑶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年头虽然还是挺保守的,但婚姻自由早已经被提倡,只要两人各自拿到自家户口,就能去民政局办证。
“那你们不办酒席吗?”
“不大办了,等明年有空时请自家人坐几桌小办就好了。”
“那就好,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啊。”段佳秋微笑着说道。
“嗯,这个当然,开荒山种茶这事,绍晨可是回来给我们帮忙干活好几回了,睿青又那么粘他哥,不叫上绍晨我们能办成吗?。”段瑶娴说到这两人还是有些好笑,一直拿话揶揄坐在灶下的段睿青。
段佳秋拿不准她知不知道这两人的事,也不敢多说,怕给孩子们添乱,只得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段瑶娴没看出她的尴尬,继续笑着说道:“我们家小睿小时候就爱粘着绍晨,绍晨呢又稀罕着这个小表弟,感情好成这样的在我们这里还真是难找。”
段佳秋这回只是笑,也不搭腔。这两小家伙打小就这样,小睿粘人,绍晨又疼他,于是那小家伙就跟粘他了,这感情能不好么。
段睿青原本坐在灶下帮忙烧火,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到衣兜里摸了摸。那里面放着一盒“蚌壳油”,是那时十分流行的护手油,就是一个小蚌壳把里面的东西淘干净,再装进护手油封严拿来卖那种。
他又微微叹了口气,他哥不在他准备啥都是空的。
大年三十前准备年夜饭的两天,段佳秋和段瑶娴两人掌厨,杨辉打下手,段睿青这个小辈在家里根本只有转来转去被喊着帮忙的份。
到大年三十下午,一大桌子菜准备了个齐全。
段瑶娴便对段睿青道:“快去把你姥爷叫来,他也是一个人在家吧。”
“他没去城里?”段佳秋皱眉。
“没去。”段睿青冲她摇头,他回来那天就去看过他姥爷,依旧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待在乡下。段睿青的母亲来看过他的,他的徒弟也来看过他了,还说要接他去县城,可他都摇头拒绝了。
段睿青知道姥爷是在等他爸,可他太清楚他爸的性格了,上一辈子只到他姥爷去世,他爸都没去看过他,这一辈子恐怕也难改掉他爸对他姥爷的怨恨心理了。
“怎么?你爸妈没来接他吗?”段佳秋到是知道一点这个弟弟跟他的岳父关系很差,但是大过年的把他一个老人丢在乡下他怎么做得出来?
段睿青摇了摇头,转身出了家门,从小路翻山去他姥爷家。
这个天的天气非常寒冷,呼出一口气立刻就会变成一蓬白烟,段睿青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山上走,心里还在担心他哥。
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下雪了,山路被冻得打滑,好些崖洼子下都倒吊着一串串的冻沟子,有的比一毛钱的冰棒还要粗,冻得晶莹剔透的到是十分好看,就是冷得渗人。
也不知道他哥这到底是在执行命令呢?还是去山上打游击去了?大过年的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他一边往山上走,还一边往两边看,有点奢望能看见他哥,但没可能的结果完全能想象到。其实伸手指头算算,他们也才分开几天,可段睿青心里却觉得好像快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哥了一样,他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