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了?”
“哦,我坐完月子了,月底回趟家,提前和你说一下。”
“你家宝宝带回来吗?”
“这个要看情况啦,允许的话当然带回去给你看看啊。”
“那我要准备好红包了。”
高灿灿想了想问道,“美尔你不想看看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苏美尔笑着说,“想是想,可是不能害人家女孩子啊,所以我注定孤身一人了,你家的给我做干儿子吧。”
“那你红包可要多给点儿。”
“没问题,这边要上课了,先不说了啊。”
“嗯,好。回去我给你电话。”高灿灿挂掉电话,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手心里的手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进了房子。
外篇二:本该清澈
程清再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刚从法国回来没多久,多年前苏淇奥最终还是放过了自己,没有阻拦自己学业上的深造,但是给自己造成的阴影那是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她这时是在某家餐厅里等着友人一起来吃下午茶。
因此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心间生出的第一份情绪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惧怕。
那人其实没有太多变化,微微侧着头朝她的女伴微笑,一起走进这家餐厅,帮他的女伴拉开椅子,等她坐下自己才脱了风衣,坐在她的对面,继续低声又和煦的交谈。丝毫没有察觉到角落有个人,在偷偷的观看他。
往事真的就如潮水一般从她的脑中一一流过,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敢缩在车的角落里观察自己,如今居然反了过来,悄悄观察的变成了自己。
彼时的她的确没有把这个人当一回事,即使身上穿着好看的衣服,也遮不住他心底的怯懦,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她程大小姐动心思。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巨大的威胁,程清拿起杯子喝了口红茶,缓缓放下,是自己大三那年,自己在国外的弟弟一反常态的主动给自己电话,问她姐姐你知道淇奥最近在忙什么吗,电话打过去都没有人接。
当时的自己听着久违的那声姐姐很久没回过神,他们是双胞胎,她早出生一刻钟,她的弟弟差点死在腹中,因此这个弟弟从出生开始就比她受到更多人的关爱,包括后来她苦苦追寻了整个青少年时代的苏淇奥,都轻而易举的被他抢了过去。
因此回过神后她心中终于涌出了一股得意感,众人的手中宝最后不还是向她低头了。
她问了白棋一,苏淇奥最好的朋友之一,另一个好朋友徐泽昊总是瞧不上她,这一个却相反,从小就迷恋自己。果然得到了答案,跟他们家小朋友闹矛盾心情焦躁中。
她存着其他念头,问道,闹什么矛盾?
白棋一贼贼一笑,小朋友被别人喜欢上了还给写了情书,苏公子吃醋了~
她就犹如被雷劈中了般,吃醋?苏淇奥会吃醋?还是为那样的一个人吃醋?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朋友是她记忆中那个怯懦的毫无威胁性的孩子。她当机立断,去白棋一那里拿了苏淇奥家中的备用钥匙,火速的赶到了那个城市,坐在自己的车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上了司机开好车门的车扬长而去,当时的她在车里冷到极致。那个人居然真的变了,上车时那样缓慢而又优雅的姿势,尽管脸上满是担忧。
她止住自己的心慌,带着赌一把的念头,开门上楼打开了那扇门,推门进去,客厅窗明几净,地上铺着地毯,浅色的花朵尽数盛开,她似是一定要发掘出一些什么似的,直接推门进了书房,两张书桌,两台电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苏淇奥的那台,她犹豫着上前,打开她,却要输入密码,对于小时就能够直接进入某些政府部门官网后台系统的她而言,必然是小菜一碟,电脑是她的好朋友,当时察觉弟弟的秘密是通过这个,这次她也毫不犹豫。
甚至不要十秒钟,密码就出来了,0418。多么简单的四个数字,但她总觉得不简单,她和她弟弟的生日都是十二月,但不等她再多想,电脑已经打开,看到电脑桌面的时候她完全愣住了,也完全相信小白说的苏淇奥会为这个人吃醋的话。
桌面上是一张睡颜,很安静的睡颜,眼睫毛安静的躺在眼睑的怀抱中,侧着身,手臂搂着一个兔子形状的抱枕,她顺着他的手看下来,没有搂着抱枕的另一只手似乎在抓着其他什么,果然她看到了画面中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半个手臂,不明显,如果不是那个手表,几乎会让人因为整张照片的暗色调而忽视掉。而那个手表,是苏淇奥十六岁时成人礼上,他爷爷亲手给他戴上去的,当时他们每个人都在场。
她直起身子,几乎是瞬间,关掉了那台电脑,低下头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情绪,一眼又看到了小抽屉,她随意一拉,结果看到了一个档案袋,拿出来,虽说是大家小姐,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堪称完美的,但现在这个时刻她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打开那个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两本护照还有瑞士的签证,她颤抖着手拿起一本护照,几乎立刻看到了上面的出生年月日,0418,多么碍眼的四个数字。她啪的塞进那个袋子里,签证抽起看了一眼也放了进去,开始日期已然已经过去几天了,对于这一点,她都可以自己给自己解释,本来预定的日子显然被两人闹矛盾那事冲掉了,自然出游也就不了了之。
她走出书房,坐在客厅里,仔细思考自己要不要再赌一把,拿出自己包中特地带来的弟弟的相册,反复思考。
直到门外响起钥匙声,她毫不犹豫的起身去开门时,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看着门外那张惊慌的脸,满脸的不自信和时不时散发出来的一种恬淡气质,两种气场交杂在一起的奇异融合感,让她心里的不适感简直难以压下去,这就是苏淇奥一手养出来的人,几乎让她不忍心下手,但也让她有种立刻将他毁灭的冲动,因为这人的威胁太大,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毫无威胁感的人。他是苏淇奥一手养出来的,只属于苏淇奥的,拥有苏淇奥完全亲睐气场的人。